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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似情辄止-第18章

小说: 似情辄止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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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婴翦是家大业大,手里握着京商婴氏全数的财力,不愁出嫁。
  洛魉和顾莞一个早早袭了幼安王位,府中独大,一个现在做了少年丞相,万人之上,总之他俩哪个,都是婚事全凭自己做主,不受管束的。
  要说还凑合着收了几房姬妾的娓小公子,可还不如前面二位。这家伙也快到了弱冠之年,还是成天拉着狐彧眠花宿柳,我可听有些小道消息,这妖孽玩过的男子,倒是不比女子要少。闲来拉帮结伙,在京中闹市里就敢打上一架,无事听个小曲,也能和人斗狠,砸了重金抢夺彩头。
  京兆尹可是因为这个不肖孽子没少头疼,倒是娓祀凭了容颜邪魅,举止飒然,纵是每每长街纵马,看在平霖一众大姑娘小媳妇的眼中,却也端得是侧帽风流。
  几人之中能被逼婚的也就这个妖孽,他倒是也乐得如此,娓大人催他一次,他就往府里领一个姑娘,舞伎戏子,不一而足。听说最近一次竟都要领个小倌回去了,气得娓大人病了五日未来上朝。
  “怎么,嫂子,和翦一块散散心去,你倒肯是不肯啊?”见我不知神游去了哪里,婴翦招呼了小二过来加菜,点完回过头来再度看我。
  “嗯,有你这个大财主陪着,我自是肯的。只要娓家那个,别再把人家铺子砸得整条街都休市,也就行了。”还在想着娓祀,我忍不住无奈一笑,专心吃饭。
  “上次也是娓祀太过可气!翦好不容易约到了你,结果正赶上他那么一闹,什么都没得逛了。”婴翦也是想起了娓祀那次英勇单挑兵部侍郎的惨烈事迹,狠狠一停筷子,悻悻地说。
  “哪那么巧,次次都遇上娓公子啊。少东家你吃个饭都感情丰富,当心没等吃饱,先把自己气饱。”正替我布着菜的奚汀见她撂了筷子,也帮她夹了一箸清心去燥的碧玉双丝。
  “死丫头嘴这么毒!不过看在你其实还蛮体贴我的份儿上,我就不劳我家嫂子狠狠治你了。”一本正经摆着宽宏大量的架势,得意地吃起了碗中的菜,婴翦眼角眉梢,都挂上笑来。
  “噗!”邻桌那个女子,拿帕子掩起了嘴,向着婴翦笑出声来:“你这小姑,颇是有趣。我家虽说也有兄长,可自问却做不得你这般程度。”
  坐在她对面的男子朝婴翦和我微一拱手,歉意地道:“家妹不懂事礼,唐突了小姐您……和,这位夫人。”
  目光触及到我,男子顿了一下,先是怔愣,而后似不确定,迟疑出言。
  方才我因侧对他二人,故而那女子同他,皆不曾留意我的样貌。他不敢断然叫我夫人,我是可以理解的。如今我虽说年近双十,可看着却不似同岁的婴翦身上那般成熟气度。娥服承给我的这具身体,生长得比先天不足又营养短缺的璨儿还要缓慢。时至今日,我才看着有些真的似了快要及笄的豆蔻模样,一直未及长开的五官,少了些许青涩。
  “……天啊,长得真美!”邻桌的女子亦是停顿半晌,却不为旁的,只说出了这一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  洛浅妖和昧绮算得上是两姝并芳,再加上美得就剩下美字的罹乱和昧绮的双胞胎哥哥昧棂~
  嗯哼~一共四个顶级美人OwO
  想知道昧绮的美,是不是虚传?妹子们戳下章哟=w=
  打滚卖萌求抱抱(づ ̄ 3 ̄)づ

  ☆、此行不枉

  这整座富丽堂皇的白玉仙居里一切华光,都是不及那个女子半分的。得她一言,我算是能够此生足矣了。毕竟这位可是天下唯二的绝色当中,国色生香的边沧仲绮。
  “这位妹妹真是说笑了,妾身不过寻常姿色,哪如妹妹天人样貌。”
  昧绮的确很美。
  若说璨儿写尽妖娆,似是仲夏未止余热,迷离绮丽的薄红晚霞,昧绮便是暮春的晴日,温暖,明朗,带着整个春天的美好,发出光芒。
  这样的姑娘听了我的称赞,端方坦然地摇了摇头:“平霖还真是藏龙卧虎的地方,随便一个在酒家偶遇的女子,都美得令绮心服口服。这下,绮可实实在在觉得不枉此行了。”
  她推了推对面她的兄长,此时已不再看我的昧棂,调笑言道:“怎么?哥哥,你不觉得,她比我们两个,还要好看么?”
  “皮囊白骨,身外之物。妹妹你不要每次提到自己的相貌,都扯上哥哥来。”昧棂再次朝我歉意地施了一礼:“家妹顽劣,棂管教无方,还望夫人见谅。”
  昧棂的确,如探子所报,举止行容,不逊仲绮呢。毕竟一母双生,不过昧棂的五官之下,有着他自己灵魂上的那抹色彩。这是与他的同胞妹妹,所不像的。
  昧棂眉宇之间,有上位者的气魄与骄傲,眼神之中,有慈悲人的通透与深沉,动静时有身为男子的如仙风流,声音里有不似女儿的如酒醇甘。
  不过我看到的不是这些。这个而今十五岁的白衣少年,说了和他一样的话。
  昧棂说,皮囊白骨,身外之物。
  “那公子以为,男儿可以拿来傲人的根本,又是什么呢?”我突兀便扬声问他,眼神中的执着,迫他虽不解皱眉,然终在沉吟之后开口:“棂以为,男儿可傲人之根本,在于权谋。过人一厘,便是成王败寇之差。”
  不是他,终究还是不一样的。我放心地洒然笑了。为了本不相似的一个人,感到恐惧,我还真是,闲得有些痴了。我全部的爱,都在婴之那里,再不可能有谁,会令我怦然心动。
  “皮囊白骨,身外之物。男儿可以拿来傲人的根本,在私看来,实是一腔抱负。”
  既已加冠,男子的声音褪去了曾经的清冽稚嫩,然其中和稳醇然,却是愈发醉人。
  “你怎么来了?”起身回望那个身披白色轻裘的如玉男子,我柔柔笑问。
  “今日,又假托生病呢。”
  他轻斥着我,却全无责备之意,伸臂揽住我的腰身,另一只手自然般抬起,轻柔地将我颊边碎发,细细别至耳后,随意的动作之中,满是亲昵:“我若再不寻来,定是要被相思之苦折磨而终了。”
  随着他抬手的动作,裘袍之内尚未换下的石靛色朝服,隐隐露了一角。婴之竟是散了朝便直接赶来,看来最近,我躲他躲得,是有一点过分了呢。
  见我面露愧色,婴之满意一笑,放开了我,朝着昧棂拱手一礼:“公子权谋之论,倒也不无道理,令某佩服。某所道抱负二字,不过当年少时之谈,而今久居庙堂,方对公子所言,亦有体味。在下婴之,幸会。”
  “婴大人过奖了,在下昧棂。”
  婴之一番话只言昧棂所说不假,却也自有风度,并未趋附,略表过自己对昧棂有所远见的敬佩,昧棂亦是不失礼数地谦恭轻揖,而后指了身旁此时亦已起身的女子:“这是舍妹,昧绮。”
  昧绮仪态从容,俯身一礼:“见过三位。”
  婴翦也向她回礼道:“在下婴翦,婴氏少东。”
  小丫头倒是有几分傲气,也没说自己是婴之妹妹,倒把京商婴氏搬了出来。这几年婴家在她打理下俨然成了穹央第一皇商,举国首富的名头拿到边沧也是响当当的。
  不再看她,忍着笑意,我亦对昧氏兄妹一礼:“妾身洛罹,见过大皇子,见过绮公主。”
  “你、你是罹姬?”昧绮惊讶得叠了声去,而后似是反应过来,连忙伸出手,用力扶住了我:“别,虽说同为帝姬,我却可受不起你的礼呢。”
  “昧棂见过罹夫人,能在此处便得见夫人,实是棂之荣幸。”这时昧棂也回了神来,隐去眼中复杂难辨的探究目光,向我拱手,恭敬言道。这几年我居辅政位,虽不若从前日日临朝,可每每参与皆是民生国策,除了朝中个别老臣整日“罹姬,罹姬”地同我叫嚣,其余的人当面都会尊称我一声“罹夫人”。
  “皇子客气了。都怪我方照顾不周,皇子一行已抵平霖三日有余,然王上日理万机,只好遣我一个妇道人家,过来请您二位入宫小住。有失远迎,烦请见谅。”
  一番话句句恳切,不过却是话里有话。
  公函上所述,边沧使节是为今日抵京,然私底下早三天,这对兄妹就潜进了平霖。我也是给足了他们面子,忍了许久才来拉他们去入宫觐见。要不是璨儿劝着,我早就绑也把他们绑进宫了。这两个家伙,自打入京,日日招摇过市,不是挑战我穹央璨帝的权威,又是如何?
  “罹夫人多虑了,此事实是棂做得不妥。本一入平霖,便当携公主前去王宫觐见。然舍妹见了王城繁盛,喜不自胜,流连甚久。而今耽搁竟已三日,反而劳烦夫人前来相请,甚感惭愧。”
  昧棂倒是有些自知,明白哪里惹了我不满,爽快道歉,不过这借口嘛……
  “哪有。”
  见皇兄把自己说得这般小家子气,昧绮嘟嘴争辩,惹得昧棂冷冷瞥她一眼,继而小姑娘没了气势,低声嘟囔:“天瑶的街市上也很热闹啊……”
  这般娇俏可爱的委屈样子,惹得侍立一旁的奚汀都偷偷发笑。
  我原打着三人成虎的算盘,想用人言可畏逼迫昧棂不得不留在穹央。谁料璨儿竟是比我还快了一步,竟连假戏真做这种可怕的法子,都用了上来。
  本是午膳过后,我正倚在榻上小憩,听闻殿外来报,称女帝屏了众人,带上边沧大皇子,去了宫里僻静角落的一处小院。这么形迹可疑的举动,我如何会放心。
  带了一大帮宫人侍卫,走到院子外面之时,我却止了脚步。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姑娘们还记得不……昧绮说的天瑶,就是边沧的帝都~酱,温馨提示完毕=w=
  满了1万了哟~在考虑今天还要不要再更……因为兔妈下半部,也就是本系列外篇的封面都出来了,好想把坑挖开,把封面传上去>﹏<心痒哇~
  妹子们求抱抱~

  ☆、再三连环

  这不是随便哪个没有匾额的僻静小院……
  尽管已经过了太久,尽管那段时光却并不够长,可我依旧清晰地记得,这个地方……
  在我成为穹央罹姬之前,在邑顷和太上皇还能够疼着我的时候,这是我作为宫里没名没姓的“小主子”,嬉笑欢闹着生活过的地方。
  莫名间便觉得事情有异,命一众人等退至远处,我只带了奚汀与娓允,便走入院中。
  不敢多做耽搁,熟门熟路便穿过了堂屋,奚汀与娓允一东一西,我则往后园方向寻去。
  “啊!”
  听到东厢那边的小卧房里传来奚汀高声的惊叫,尖锐短促,而后整个院落里愈发显得死寂森然。
  我提起裙子拔腿便跑,冲到卧房门口。
  奚汀跪在丛生杂草的冷硬地上,深埋着头瑟瑟发抖。半开的雕花门内,昧棂嘲讽地笑,慢条斯理系着外袍上的腰带。尚未抚平的交衽之间,隐约可以看见他线条惑人的精致锁骨,与白皙细腻的寸寸肌肤。
  血液倒流回我此时脆弱至极的心脏,紧抓着裙摆的手僵在身侧,忘记了松开。恍如又回到了五岁那年,若是这一次我不跳过那条清浅的小溪,又或者干脆我只要不放下手中正提着的裙摆,是否天地便不会再一次颠倒倾塌,只留黑白?
  可是我不能这样,不能自私。我不能不放开手中的裙摆,不能不推开半敞的门。必须要走去里面呢,必须要让时间残忍地继续向前流淌。因为我的璨儿在那,我不能任他一个人独留在那里啊。
  他怎么了?他有没有被昧棂伤害?他在哭么?在害怕么?他一定是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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