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许仙的日子-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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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们的样子,仿佛他们不是许氏族人,而是甲乙丙丁,更像是今人读史,替古人担忧一样。
许仙质问他们道:“难道你们也没有银子?”
许仙是个腼腆的孩子,他这突然质问,打懵了不少人,使得许氏族人几乎说不出话来,还是许仙的大伯急于辩解说:“我,我们也遭了水。这银子我们得用来补种,买耕牛……”
第3章、人情冷暖我自知
“好,好—个补种!好一个买耕牛!”许仙怒极反笑。
—个人难道没有这些重要?刚刚收去了二十亩地,没了价值了,便这么急着扫地出门吗?
“汉文。”许娇容握住了许仙的手,轻轻摇头,认真说道,“汉文,你也大了。今后咱们家就全靠你了,你一定认真读书,努力出人投地,姐姐也就完成了母亲的托付……”
“切!他能出人投地?母猪都能上树!”方才许氏族人为许仙逼迫得说不出话来,出了丑,此时纷纷落井下石道。
“就是,就是。读了这么久的书,才弄个童生。这花了族中多少的银子?若是置地又能置多少上好的水田?”
……
你一言我—语,越说越过份。仿佛许仙不是他们的亲人,而是极恶的存在。
是啊!方才的许仙令他们丢尽了颜面,这时候他们自然要冷嘲热讽讨回来。
许仙听着他们的落井下石,没有什么愤怒的表情,只是对许娇容保证道:“姐,我会接你出来的!”
“接出来,有银子吗?”在许娇容上了轿,领头汉子不屑道。
许仙却对他说:“你们一定要照顾好我姐姐,若是我姐姐吃了苦,瘦了,我必定血洗沈家,让你沈氏一门上下鸡犬不留。”
静-
没有人不震惊许仙的恶毒言语。但是,也只是恶毒言语。
沈万三?富可敌国的沈万三沈家鸡犬不留?
“哈哈!”震惊之后,却是哈哈大笑。
沈万三,元末明初人。俗称万三。万三者,万户之中三秀,所以又称三秀,作为巨富的别号。万三是对他的一种社会称呼,他本名富,字仲荣,是元末明初江南第一富家,也是全国首富。
在元朝,蒙古人没有拿他怎么样;在大周,张士诚为他树碑立传;大周没了,朱元璋来了,他依然是天下首富。
—个破落户的童生竟然威胁……哈哈……真真是凭白笑死人了。
“起轿!”
—声吆喝,轿子起了来。—群人又是吹吹打打地往来路回去。
众村人散去,只有许仙跌坐在自家的地上。怎么办?怎么救姐姐?五两银子,看上去并不多。但是看看这家,又有什么可当得五两银子?难不成要卖掉房宅吗?
至于血洗沈家云云,那也就是怒极的场面话,真要杀上门去。许仙敢保证血溅五步,才是这身体最好的下场。
那么我能怎么做?
一弯残月斜挂枯技,冷寒的月光从空中shè落,笼盖住破落的房子,破落的人。残月、破房、不第士子,孤零零单落落,愈加显得破落。
“该死偷吃的猫,找到你,非打死你不可!”外面传来了村人的怒吼声。
最近的rì子,常常有一只猫在这一片偷食。
当然,这与许仙是没有关系的。猫儿哪儿会对野菜汤感兴趣,猫儿喜欢吃的是鱼。
许仙苦笑一声。他整整衣服,打开门去。他要去借钱。
老实说两世许仙加起来,他都没有借过债,他还真的非常不习惯。然而为了这一世的姐姐,说什么,他都要努力一把了。这,也是他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所唯一能做的了。
唉!
好香啊!
香喷喷的肉香迷漫着整个村子,村人们已然享用起了晚餐。随着大的战争已经结束,村民又渐渐有了肉食。大乱之后的大治啊!
但是许仙却毫无收获。有的人家甚至连门都没有给他开过。
这能完全怪他们吗?
蒙元的统治,人心不古啊!
许仙没有放弃,他以心中的记忆,—家又一家找过去,直到……
咦?什么东西?
一抹黑影窜起,直奔他而来。还没有看清,便听村人说:“快追,勿失了那偷嘴的猫!”
影影绰绰几人,却追了几步又停下。“啐!不要过去,是那天煞孤星。”
“什么?真倒霉!算了,—条鱼而已,我再买也就是了。”
村人们没有走过来,在发现许仙后,便离去了,嘴中还说着:“克死父母,害了姐姐……”
显然村人已经把许仙的不幸联系了起来。
许仙摇了摇头,自己的书篓中却响起了唏唏嗦嗦的声音。
书生的书篓本是背书用的,只是许仙想到这是农村,不大可能像电视演的那样家家户户都有银两,如果是铜钱,他显然需要个承接的器物。
只是没有想到一文也没有讨到罢了。
“喵-”打开书篓,却是一只猫儿,一只小白猫,那只猫儿的口中叼着一条鲈鱼。
看到鱼,许仙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雷鸣—样。
那猫吓了—跳,口中鱼掉落到书篓里,又用爪子推了推。那神sè,仿佛是说:“不要告发我,这鱼我让给你吃了。”
“不,你吃吧!”许仙不想吃吗?不,他想吃,只是再想吃他总不能抢猫儿的吧,而且还是用威胁的手段,丢人。
“喵喵。”见许仙是真心没有抢自己食物的意思,猫儿高兴地喵喵叫了两声,叼起鱼儿,转瞬间便没了踪影。
猫儿去了,许仙摸着自己饿坏的肚子,走到水边,大口灌着河水,撑起肚子,不太觉得饿了,这才继续他的借钱伟业。
说是“伟业”,便可知此事之难。
走遍了所有原许仙能够想到的人物,却是—两银子也没有借到,不,是没有一个人借他。
回到家中,身体更是乏累得死去了一样,倒在床上便睡死了过去。
熟睡的许仙做着梦,—个很奇怪的梦。
在梦中,他是个有家室的人,姐姐、姐夫,—个娇妻以及一个丫环。
那是新婚后的端午节,他打了酒,回家与娘子庆祝。然则他却看到了蛇,一条大青蛇向他扑来,就像今天一样。
“啊!”梦中的惊吓又把他惊醒了。
许仙气喘吁吁,—身冷汗。好在太阳已经升起,带给了一丝温暖。
“什么东西?这么重!”人醒了,却同样感受到了胸口的重压。很重很沉,简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是猫,昨晚的那只猫,想不到它跟来了家中。昨晚没有细看,今天是才注意到这猫真的很肥啊!肥得简直像头小猪,怪不得沉沉地压在自己身上,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第4章、猫儿银救姐
许仙起了身,他还真怕他这小身板就这么让这只肥猫压得一命呜呼哀哉了。
“喵。”猫儿是极懒的,许仙起身的动作显然惊动了它,这让它很不满。轻叫一声,换了个地方,再度睡去,盘卷着身子。
只是在猫儿离开后,许仙却看到了两锭银白sè的金属元宝,二十两纹银。
原许仙也许手无缚鸡之力,但是他还是认得银子的,知道这是二十两银子。
这让许仙大喜过望,顾不得那是猫儿趴过的,拿起用牙齿一咬。“银子,真的是银子!”
惊喜、喜出望外,都不足以形容他的心情。
猫儿卷起身子,躲避许仙的噪音。许仙却一把抱起它,把它抱在了怀中,欣喜道:“是你,是你为我找来的银子吗?”
猫儿却站了起来,似乎是极为不满许仙打扰了自己的睡眠,从许仙怀中挣出,自己个溜达寻找新的睡觉地方。
许仙得了银子哪儿还睡得着,立即把银子投入自己的竹篓,推门出屋,便向沈宅而去。
沈家很有钱。民间传说,沈家村有个财主沈万山,家有土地九顷,雇用长短工10多人。
有一年逢大旱,草木将要旱死,这时沈万山家中的割草佣人,每天都割一捆油绿鲜嫩的草,rì子长了,沈万山感到很奇怪,就问割草人:“天这么旱,怎么割来这么多好青草”。
当时,他没把割草的地方如实告诉东家。沈万山一连几天,跟随割草人后边,偷看着,见他每天都在沈家村北一华里处的沈家桥底睡觉,睡到中午无人时,才去村北牛蛋山上去割草。
一天,沈万山强令割草人领他去割草的地方,一看岭上有一片圆形的草地上长着绿油油的草,于是就让割草人割,割后随即又出来了,割得快,长得快,沈万山感到很奇怪,左思右想明白了,此山西南靠凤凰山,凤凰不落无宝之地,第二天带着两人到那里挖出了一个铁盆。
后来沈万山买了一头猪用它喂猪,猪长的很快,把猪杀了以后,就用此盆洗手洗脸,一次沈万山的儿媳妇洗脸时,不慎把一戒指丢进盆中,越捞越多,沈万山知道后,认为此盆是件好东西。
有了聚宝盆的沈万三,放进一支金钗,能取出一大把金钗;放进一只银元宝,就能取出一盆银元宝,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所以才能富甲天下。
沈家有没有聚宝盆,许仙不知道,不过沈家非常有钱,他是知道的。
这是一处极大的宅子,一眼看不到头尾。而这不过是沈家在钱塘的—处宅子罢了。
许仙整整衣冠,上前扣门。
叩叩-
吱,门开了个小缝。
一个家丁探出脑袋,向外打量了—下,看到一童生。不满道:“你是何人?有什么事么?”语气非常不客气。
许仙赶忙施礼言道:“在下姓许名仙字汉文,家住许家村。家中欠有贵府银两,特来还债。”
听是还债的,那家丁上下打量下许仙说:“你等着。”
砰,又把门关上。
这大门是不会让进的,以许仙童生的身份,只会为他开个小小的旁门。
虽然大明与元不同,提倡士农工商,但是这是明初,一切才刚刚开始,商人并不像后来那么地位低下。特别是大商人。
入了门,便有一股气息直入许仙门顶,入识海而去。
这时,把许仙撞入轮回的光却是动了,似是什么勾起了它,又似乎是在孕育着什么。只待雷霆炸响,孕育而出。
入了沈府,说是入也不对,只不过是到了下人所在的地方。
一条小道,上面是各种的污水,这污水已经把这小道浸成了黑sè。其脏乱,实在不像是个富人之家。
许仙找来时,许娇容正浆洗着衣物。虽然许娇容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但其家世也是一个书香门第,干起过重活来,分外吃力,令人心酸。
“姐!”许仙哽噎着。不知为什么,他只觉得天下间再没有比这更好的姐姐了。
秀发蓬乱,正以十几岁少女的气力吃力地卷着一条浸水褥被的许娇容为这声音唤起容颜。“汉文,你怎么来了?”
惊喜易于颜表,奔上前两步,却又想起什么,惊道:“汉文,你快离开,沈少爷不喜欢外人来这儿。不过沈少爷是个好人,沈少爷说了只要我干的活儿还掉了欠帐,便送我回去。”
说到沈少爷,许娇容是一脸的感恩。就是她也没有想到这沈少爷竟然如此的有仁有义。
许仙说:“姐姐,咱们欠的帐,我已经还清了。咱们可以回家了。”
“还清了?你?汉文,你哪儿来的银子?”
“姐姐,这你就不要管了,总之,咱们可以回家了。”许仙笑着扶上姐姐。
银子哪来的,许仙也不知道。就是是不是猫弄来的,他也只是猜测。问猫,猫儿也只会喵喵地乱叫一通。
这边许仙正带许娇容回家,那边沈府却乱作了—通。因为一直以来,从来是没有病过的小少爷突然病了。
从未生过病的人一旦生病,立时是病来如山倒。那纸白的脸sè,似乎已经是个纸扎的死人了似的。
“快!请大夫!”管事立即吼下人道。
“不,不要大夫,我要姐姐。”那少年眼看着都要咽气了,却挣扎着说出这样的话。
管事双目含泪,悔之晚矣般说道:“孙少爷,不能再要了。这女子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