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史-第2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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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近日所决蒋家、鲍家、畀家三口直与相射,宜挑浚成河,俾由此入海。”工部
主事樊兆程亦议辟海口,而言:“旧海口决不可浚,当自鲍家营至五港口挑浚成
河,令从灌口入海。”俱下工部。请并委企程勘议。
是时,总河工部尚书杨一魁被论,乞罢,因言:“清口宜浚,黄河故道宜复,
高堰不必修,石堤不必砌,减水闸坝不必用。”帝不允辞,而诏以尽心任事。御
史夏之臣则言:“海口沙不可劈,草湾河不必浚,腰铺新河四十里不必开,云梯
关不必辟,惟当急开高堰,以救祖陵。”且言:“历年以来,高良涧土堤每遇伏
秋即冲决,大涧口石堤每遇汹涌即崩溃。是高堰在,为高、宝之利小;而高堰决,
则为高、宝之害大也。孰若明议而明开之,使知趋避乎?”给事中黄运泰则又言:
“黄河下流未泄,而遽开高堰、周桥以泄淮水,则淮流南下,黄必乘之,高、宝
间尽为沼,而运道月河必冲决矣。不如浚五港口,达灌口门,以入於海之为得也。”
诏并行勘议。
企程乃上言:“前此河不为陵患,自隆庆末年高、宝、淮、扬告急,当事狃
於目前,清口既淤,又筑高堰以遏之,堤张福以束之,障全淮之水与黄角胜,不
虞其势不敌也。迨后甃石加筑,堙塞愈坚,举七十二溪之水汇於泗者,仅留数丈
一口出之,出者什一,停者什九。河身日高,流日壅,淮日益不得出,而潴蓄日
益深,安得不倒流旁溢为泗陵患乎?今议疏淮以安陵,疏黄以导淮者,言人人殊。
而谓高堰当决者,臣以为屏翰淮、扬,殆不可少。莫若於其南五十里开周家桥注
草子湖,大加开浚,一由金家湾入芒稻河注之江,一由子婴沟入广洋湖达之海,
则淮水上流半有宣泄矣。於其北十五里开武家墩,注永济河,由窑湾闸出口直达
泾河,从射阳湖入海,则淮水下流半有归宿矣。此急救祖陵第一义也。”会是时,
祖陵积水稍退,一魁以闻,帝大悦,仍谕诸臣急协议宣泄。
於是企程、一魁共议欲分杀黄流以纵淮,别疏海口以导黄。而督漕尚书褚鈇
则以江北岁祲,民不堪大役,欲先泄淮而徐议分黄。御史应元折衷其说,言:“
导淮势便而功易,分黄功大而利远。顾河臣所请亦第六十八万金,国家亦何靳於
此?”御史陈煃尝令宝应,虑周家桥既开,则以高邮、邵伯为壑,运道、民产、
盐场交受其害,上疏争之,语甚激,大旨分黄为先,而淮不必深治。且欲多开入
海之路,令高、宝诸湖之水皆东,而后周家桥、武家墩之水可注。而淮安知府马
化龙复进分黄五难之说。颍州兵备道李弘道又谓宜开高堰。鈇遂据以上闻。给事
中林熙春驳之,言:“淮犹昔日之淮,而河非昔日之河,先是河身未高,而淮尚
安流,今则河身既高,而淮受倒灌,此导淮固以为淮,分黄亦以为淮。”工部乃
覆奏云:“先议开腰铺支河以分黄流,以倭儆、灾伤停寝,遂贻今日之患。今黄
家坝分黄之工若复沮格,淮壅为害,谁职其咎?请令治河诸臣导淮分黄,亟行兴
举。”报可。
二十四年八月,一魁兴工未竣,复条上分淮导黄事宜十事。十月,河工告成,
直隶巡按御史蒋春芳以闻,复条上善后事宜十六事。乃赏赉一魁等有差。是役也,
役夫二十万,开桃源黄河坝新河,起黄家嘴,至安东五港、灌口,长三百馀里,
分泄黄水入海,以抑黄强。辟清口沙七里,建武家墩、高良涧、周家桥石闸,泄
淮水三道入海,且引其支流入江。於是泗陵水患平,而淮、扬安矣。
然是时一魁专力桃、清、淮、泗间,而上流单县黄堌口之决,以为不必塞。
鈇及春芳皆请塞之。给事中李应策言:“漕臣主运,河臣主工,各自为见。宜再
令析议。”一魁言:“黄堌口一支由虞城、夏邑接砀山、萧县、宿州至宿迁,
出白洋河,一小支分萧县两河口,出徐州小浮桥,相距不满四十里。当疏浚与正
河会,更通镇口闸里湖之水,与小浮桥二水会,则黄堌口不必塞,而运道无滞
矣。”从之。於是议浚小浮桥、沂河口、小河口以济徐、邳运道,以泄砀、萧漫
流,掊归仁堤以护陵寝。
是时,徐、邳复见清、泗运道不利,鈇终以为忧。二十五年正月,复极言黄
堌口不塞,则全河南徙,害且立见。议者亦多恐下啮归仁,为二陵患。三月,
小浮桥等口工垂竣,一魁言:
“运道通利,河徙不相妨,已有明验。惟议者以祖陵为虑,请徵往事折之。
洪武二十四年,河决原武,东南至寿州入淮。永乐九年,河北入鱼台。未几复南
决,由涡河经怀远入淮。时两河合流,历凤、泗以出清口,未闻为祖陵患。正统
十三年,河北冲张秋。景泰中,徐有贞塞之,复由涡河入淮。弘治二年,河又北
冲,白昂、刘大夏塞之,复南流,一由中牟至颍、寿,一由亳州至涡河入淮,一
由宿迁小河口会泗。全河大势纵横颍、亳、凤、泗间,下溢符离、睢、宿,未闻
为祖陵虑,亦不闻堤及归仁也。
正德三年后,河渐北徙,由小浮桥、飞云桥、谷亭三道入漕,尽趋徐、邳,
出二洪,运道虽济,而泛溢实甚。嘉靖十一年,朱裳始有涡河一支中经凤阳祖陵
未敢轻举之说。然当时犹时浚祥符之董盆口、宁陵之五里铺、荥泽之孙家渡、兰
阳之赵皮寨,又或决睢州之地丘店、界牌口、野鸡冈,宁陵之杨村铺,俱入旧河,
从亳、凤入淮,南流未绝,亦何尝为祖陵患?
嘉靖二十五年后,南流故道始尽塞,或由秦沟入漕,或由浊河入漕。五十年
来全河尽出徐、邳,夺泗入淮。而当事者方认客作主,日筑堤而窘之,以致河流
日壅,淮不敌黄,退而内潴,遂贻盱、泗祖陵之患。此实由内水之停壅,不由外
水之冲射也。万历七年,潘季驯始虑黄流倒灌小河、白洋等口,挟诸河水冲射祖
陵,乃作归仁堤为保障计,复张大其说,谓祖陵命脉全赖此堤。习闻其说者,遂
疑黄堌之决,下啮归仁,不知黄堌一决,下流易泄,必无上灌之虞。况今小
河不日竣工,引河复归故道,云归仁益远,奚烦过计为?”报可。
一魁既开小浮桥,筑义安山,浚小河口,引武沂泉济运。及是年四月,河复
大决黄堌口,溢夏邑、永城,由宿州府离桥出宿迁新河口入大河,其半由徐州
入旧河济运。上源水枯,而义安束水横坝复冲二十馀丈,小浮桥水脉微细,二洪
告涸,运道阻涩。一魁因议挑黄堌口迤上埽湾、淤嘴二处,且大挑其下李吉口
北下浊河,救小浮桥上流数十里之涸。复上言:“黄河南旋至韩家道、盘岔河、
丁家庄,俱岸阔百丈,深逾二丈,乃铜帮铁底故道也。至刘家洼,始强半南
流,得山西坡、永涸湖以为壑,出溪口入符离河,亦故道也。惟徐、邳运道浅涸,
所以首议开小浮桥,再加挑辟,必大为运道之利。乃欲自黄堌挽回全河,必须
挑四百里淤高之河身,筑三百里南岸之长堤,不惟所费不赀,窃恐后患无已。”
御史杨光训等亦议挑埽湾直渠,展济浊河,及筑山西坡归仁堤,与一魁合,独鈇
异议。帝命从一魁言。
一魁复言:“归仁在西北,泗州在东南,相距百九十里,中隔重冈叠嶂。且
归仁之北有白洋河、朱家沟、周家沟、胡家沟、小河口泄入运河,势如建瓴,即
无归仁,祖陵无足虑。浊河淤垫,高出地上,曹、单间阔一二百丈,深二三丈,
尚不免横流,徐、邳间仅百丈,深止丈馀,徐西有浅至二三尺者,而夏、永、韩
家道口至符离,河阔深视曹、单,避高就下,水之本性,河流所弃,自古难复。
且运河本籍山东诸泉,不资黄水,惟当仿正统间二洪南北口建闸之制,於镇口之
下,大浮桥之上,吕梁之下洪,邳州之沙坊,各建石闸,节宣汶、泗,而以小浮
桥、沂河口二水助之,更於镇口西筑坝截黄,开唐家口而注之龙沟,会小浮桥入
运,以杜灌淤镇口之害,实万全计也。”报可。
二十六年春,从杨光训等议,撤鈇,命一魁兼管漕运。六月,召一魁掌部事,
命刘东星为工部侍郎,总理河漕。
二十七年春,东星上言:“河自商、虞而下,由丁家道口抵韩家道口、赵家
圈、石将军庙、两河口,出小浮桥下二洪,乃贾鲁故道也。自元及我朝行之甚利。
嘉靖三十七年北徙浊河,而此河遂淤。潘季驯议复开之,以工费浩繁而止。今河
东决黄堌,由韩家道口至赵家圈百馀里,冲刷成河,即季驯议复之故道也。由
赵家圈至两河口,直接三仙台新渠,长仅四十里,募夫五万浚之,逾月当竣,而
大挑运河,小挑浊河,俱可节省。惟李吉口故道尝挑复淤,去冬已挑数里,前功
难弃,然至镇口三百里而遥,不若赵家圈至两河口四十里而近。况大浮桥已建闸
蓄汶、泗之水,则镇口济运亦无藉黄流。”报可。十月,功成,加东星工部尚书,
一魁及馀官赏赉有差。
初,给事中杨廷兰因黄堌之决,请开泇河,给事中杨应文亦主其说。既
而直隶巡按御史佴祺复言之。东星既开赵家圈,复采众说,凿泇河,以地多沙
石,工未就而东星病。河既南徙,李吉口淤氵殿日高,北流遂绝,而赵家圈亦日
就淤塞,徐、邳间三百里,河水尺馀,粮艘阻塞。
二十九年秋,工科给事中张问达疏论之。会开、归大水,河涨商丘,决萧家
口,全河尽南注。河身变为平沙,商贾舟胶沙上。南岸蒙墙寺忽徙置北岸,商、
虞多被淹没,河势尽趋东南,而黄堌断流。河南巡抚曾如春以闻,曰:“此河
徙,非决也。”问达复言:“萧家口在黄堌上流,未有商舟不能行於萧家口而
能行於黄堌以东者,运艘大可虑。”帝从其言,方命东星勘议,而东星卒矣。
问达复言:“运道之坏,一因黄堌口之决,不早杜塞;更因并力泇河,以致
赵家圈淤塞断流,河身日高,河水日浅,而萧家口遂决,全河奔溃入淮,势及陵
寝。东星已逝,宜急补河臣,早定长策。”大学士沈一贯、给事中桂有根皆趣简
河臣。
御史高举献三策。请浚黄堌口以下旧河,引黄水注之东,遂塞黄堌口,
而遏其南,俟旧河冲刷深,则并塞新决之口。其二则请开泇河及胶莱河,而言
河漕不宜并於一人,当选择分任其事。江北巡按御史吴崇礼则请自蒙墙寺西北黄
河湾曲之所,开浚直河,引水东流。且浚李吉口至坚城集淤道三十馀里,而尽塞
黄堌以南决口,使河流尽归正漕。工部尚书一魁酌举崇礼之议,以开直河、塞
黄堌口、浚淤道为正策,而以泇河为旁策,胶莱为备策。帝命急挑旧河,塞
决口,且兼挑泇河以备用。下山东抚按勘视胶莱河。
三十年春,一魁覆河抚如春疏言:“黄河势趋邳、宿,请筑汴堤自归德至灵、
虹,以障南徙。且疏小河口,使黄流尽归之,则弥漫自消,祖陵可无患。”帝喜
纳之。已而言者再疏攻一魁。帝以一魁不塞黄堌口,致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