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在养成与副本之间-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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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这样吗……」律子脸上难过的表情让安代再也看不下去了，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滑落。
　　「够了，小律！都什么时候了，妳还想着别人，想想你自己吧？啊？」
　　「我的话，这样就好了喔。」小律歪倒着身子靠在树上，眼神开始有些恍惚。
　　「本来就应该已经死了的人，只是回到该有的状态而已，没什么的。」
　　安代护士呜呜的哭着，不停地摇头却说不出话来。
　　「我呢……我很喜欢我自己的工作……」大概是想借着说话维持神智清醒，小律喃喃的自言自语着：「身为一个护士，能够照顾病患，看他们康复是我最大的骄傲。」
　　认识律子的人都不知道此时此刻该用什么样的话来宽慰她。夏野对着那些明显被吸血到只剩下一口气的人类，和差点被当成饲料的安代护士，双眼里燃烧的愤怒几乎都要实体化了。
　　小彻和律子认识的时间更长，因为父亲在医院工作的关系，他更清楚律子是多么热爱生命，温柔又善良的人。
　　护士绝对不会不清楚一个成年人失血致死的血量是多少，只是要让自己活下去而吸血的话，只要量控制好绝对不会闹出人命。
　　但是她就是坚持拒绝吸血。
　　「我的手……应该是救人的双手……而不是夺取性命的手……」
　　莳人深深地看着律子，猛的弯下腰对她深深的一鞠躬。一字一句发音清晰的在她面前保证：「律子小姐，请放心，这位太太和孩子我们会负责把他们送到村外的医院。不会让他们在这里等死的。」
　　「啊啊……那真是……麻烦您了。」律子对着莳人轻轻点头，蠕动着嘴唇用已经细如蚊蚋的声音说着感谢的话。
　　转过身去背起那位因为尸鬼的暗示而神智不清的女性，莳人一个巴掌呼在已经咬着嘴唇肩膀一抖一抖正在啜泣的带土脑袋上，呶呶嘴示意他背起那个小孩。
　　十希无言的对莳人点头，表示这段时间他会把保护夏野和武藤彻的工作继续下去，莳人这才高高跃起，几个弹跳消失在树冠之间。
　　普通人觉得窒碍难行的森林在忍者的眼中一点也称不上是麻烦，朝着沟边町的方向跳跃着。
　　「很震惊？」
　　即使没有回头，他也知道带土此刻正在承受心理上的冲击。
　　不只是带土，其实就连莳人自己在看到律子那种坚决的态度之后，也受到很大的震撼。
　　「嗯……为什么，她可以这么……嗯……她不怕死吗？」
　　不论是武藤彻、清水惠还是刚才被带土解决掉的尸鬼，他们用来为自己辩解的理由，往往都是「我不想死」。
　　这种感觉他可以体会，任务中遇到危险被老师救下来的时候，他自己也会有「太好了我还活着」的庆幸。
　　「觉悟」与「恐惧」，本来就是两回事。
　　「那个啊，其实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这样想的。当人陷入黑暗之中的时候，如果仍然不肯放开道德、慈悲之类的东西，那么他会一直背负着这样的枷锁，忍受着心灵的折磨。一但他放弃了道德、慈悲，那就可以获得解脱了。」
　　莳人的语调突然沉了下来。
　　「但是，当他放弃那些东西的时候，构成『他』这个人的根本，他的人格就已经崩坏了。用某个人的话来说，这个人的灵魂，在这一刻已经拦腰折断了。」
　　跳跃的莳人停下了脚步，后方的带土险些撞上去。好不容易煞住车，一抬头就看见自家哥哥认真的神情。
　　「带土，在你的眼里，律子小姐的灵魂是怎么样的？」
　　透过枝桠的缝隙可以看见鱼肚白的天色，恍惚中让带土以为自己回到了刚来到这里的那一天，一样的日出。
　　看着似乎略有所悟的带土，莳人的嘴角缓缓的勾起了弧度，伸出一只手拍拍他的头。
　　「不管你将来遇到了什么事，别让你的灵魂也拦腰折断啊。即使全身都被枷锁束缚，即使被压垮了趴在地上，也要像个人一样，走到最后。」
　　莳人跳下树的背影，看在带土的眼里就好像哥哥跳进了阳光之中。他突然知道前些日子哥哥所说的「别让你讨厌你自己」是什么意思了。
　　「啊，对，差点忘了补充。」莳人的语气骤变，刚才的严肃发言好像不是他做出的。
　　「万一哪天我发现带土你的灵魂折断了的话……哥哥我不介意帮你把它好好接起来喔，就像接骨一样。嗯哼哼～」
　　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让背上的小孩被摔飞出去。
　　把灵魂重新接起来什么的……他一定会堂堂正正做人的！
　　＊＊＊
　　十希领着其他人把复活者小屋的那些尸体分别做了处理，确保它们再也没有醒过来作乱的机会。其中偶而有一两个来复活者小屋找同伴通风报信的尸鬼，也让十希一剑捅穿，倒是没造成什么危害。
　　至于律子，在安代护士的哀求下，十希同意了把她重新安置回坟冢里，免去了穿心的痛楚。对于为了坚守本心而一意求死的律子，十希打从心里尊敬这位女性。
　　眼看天就要亮了，十希不顾夏野有些难看的脸色，把即将失去意识的武藤彻往卷轴里一封，塞进夏野的怀里，理由是：「反正到了白天这货也就是个死人。」
　　小心翼翼的捧着那卷只比手掌略长的卷轴，不知道该不该把它搋在口袋里，夏野略显僵硬的带着「小彻」退到一边，等着天亮之后下山。
　　另一边，长谷川摸着脑袋嘿嘿嘿的傻笑着，对面是一脸纠结的十希。
　　「呃啊，好久不见……那个……请问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我本来正准备去找新的纸箱过夜，不知道怎么就跑到这个地方来了，还被绑起来关到屋子里。」
　　十希垮下肩膀，摀着脸无力的叹了一口气。
　　「总之不是江户就对了。嘛，等会你就跟着我走，这里的情况有点复杂……呃！」
　　团队面板里，其中一个人的血条突然骤降，并且名字变成表示死亡的红字。
　　日出不过短短的几分钟，天色已经逐渐明亮，这种时候不应该还有尸鬼在外面活动，除非是──
　　「糟糕……尸鬼开始反击了！」
　　十希快速的检查了武装，让长谷川护着被救出来安代护士，也不隐藏行迹了，直接选了最短的路赶往村子中心。
　　举行祭典的神社已经被当成驱逐尸鬼的基地，尾崎敏夫满脸是血，正在指挥男人们用布幔或者木板布下防线，在他脚边躺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眉心一个血洞完全是一枪毙命。
　　「我太大意了，兼正的那个男主人，帮助尸鬼的人类。我居然只顾着驱逐尸鬼而忘了他。混账！」
　　「少院长，这不是少院长的错，是那个家伙身为人类居然协助尸鬼，他是人类的叛徒！」
　　大川富雄魁武的体格在暴怒的时候看起来格外的凶狠，他把木桩一个个用绳圈系在腰上，手里抓着榔头，衣服上沾满了黑红的斑点。
　　「现在已经天亮了，少院长，我们应该趁现在把那群尸鬼给搜出来！」
　　「嗯，晚上逃跑的尸鬼在白天一定要找地方躲避阳光，小心桐敷家的那个佣人还有男主人，大家尽量团体行动！注意仓库或者地窖之类的地方，找到的话就立刻把尸鬼钉上木桩或者拖到阳光下！」
　　在尾崎敏夫的指挥下，村民开始动了起来。
　　「几个人开车去盯住国道，别让任何人离开村子，对外来的人就随便找什么借口，现在开始封闭村子！来一群人跟我去兼正！」
　　夏野混在后勤队里闷着头开始削木桩，卷轴被放在外套内侧的口袋里，弯腰削木头的时候就会磕在肋骨上。
　　（别担心，小彻。这次，我会保住你的。）
　　「夏野君，我跟着尾崎医生他们一起去兼正。你在这里没问题吗？」
　　十希张望着四周仓促之间堆起的防御，表情还是显得有些担忧。
　　「啊，没事的，剩下的那三个人，他们的目标应该是放在带头的医生身上。」
　　夏野冷静的点点头，缓缓叙述他的想法。
　　「一开始他们想要除掉我，恐怕是因为我和医生两个发现尸鬼的人中，我看起来更容易下手的缘故，而且……以医生在村里的地位，如果能控制起来，对尸鬼应该更有利。」
　　十希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正在帮村民分派任务和小队的尾崎敏夫，再看到那个时不时跳出来的系统消息「尾崎敏夫正在使用技能……」，嗯，这种程度的景仰要是放在忍界，恐怕最差也是个小村子的忍头。
　　「所以说，在尸鬼的存在全面曝光的现在，最有效率打击人类的方法应该就是除掉首领吧。所以比起我来，你还是先担心医生的安全比较要紧。而且……我也有些不方便的地方……」
　　手轻轻地按在放有卷轴的口袋，夏野的目光一下从锐利的分析者变的柔软而温和。
　　「我了解了。自己要多小心。」
　　十希点点头，转身加入尾崎敏夫带领的人群中。
　　「那个……很多方面都谢谢你……」
　　没有回头，十希举起手来晃了两下，很快地跑进人群中消失了身影。
　　＊＊＊
　　兼正那幢华丽的洋房里，哐啷哐啷的玻璃破碎声和各种家具被掀翻的声音透过地板传到地下室。
　　一身哥特萝莉打扮的沙子趴在室井静信的腿上沉沉睡去，他缓缓抚过沙子的长发，尽管知道尸鬼在白天的睡眠不会因为他的触而被打断，他的动作还是这么的轻柔。
　　从认识到现在，不同面貌的沙子浮现在室井静信的脑海中──
　　「我是室井师傅的书迷嘛，下次可以带小说来请你签名吗？」
　　带着单纯喜悦的笑容的沙子。
　　「死是平等的，没有特别残酷的死亡。」
　　顶着少女的面孔，用沧桑的语调述说着生与死的沙子。
　　「千鹤一定很痛吧，被人排斥、被人厌恶、被人拒绝，她一定很痛苦吧！」
　　为千鹤的死而哀痛的沙子。
　　「没有毫无理由的杀意，因为活不下去了所以才杀人，理由永远只有这一个。」
　　平静的面对夺走生命这种罪行的沙子。
　　「如果是故事的主角，一定会有人出手相救，甚至是发生奇迹。但是不会有人来救我，也不会有神明为我降下神迹，因为我是个杀人凶手。但是我没有恶意，我只是要吃东西而已……不吃饭的话就会饿死啊……难道我不让自己饿死就是不对的吗？这就是我的罪吗？」
　　以及哀働地质问命运不公的沙子。
　　（敏夫果然开始狩猎尸鬼了吧。）
　　室井静信抬头看着天花板，再看看带着泪痕入睡的沙子，眼底尽是怜悯和不忍。
　　「想要生存并不是罪恶……除了尸鬼之外，所有的生物都要靠着牺牲其他的生物活下去……人类不也是靠着牺牲其他的生物来维持自己的生存吗？这个世界本身就是罪人的流放之的啊。」
　　楼上的脚步声逐渐消失，看来村民并没有发现这个隐密的地下室。
　　想到这点，室井静信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欸──既然你这么罪孽深重的话，为什么不为了偿还罪孽而去死一死呢？反正对你来说生存本身就是在背负着罪孽前进。」
　　「呃！」
　　地下室的楼梯口，从未见过的黑发少年半个身体挂在楼梯的扶手上，在他的身边还有另一个满头白发的少年和另一个年纪比之略小的孩子。
　　黑发少年一手撑着脸颊，懒洋洋地说着。
　　「既然同样是罪恶，为了生存而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