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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破困(天龙同人)-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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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衍变了如今的状况。
  
  何家,江南其二的大家族。
  何家宗家,统领旁系族人的大本家。
  其中宗家“何三少”何佑宗,拥有金银家世的三少爷,坊间多传闻是风流不羁的纨绔子弟,又大众耳熟何家三少因着家中长姐、二哥的能力出众而备受长辈冷遇。久之,大家眼中未必作为的何佑宗被绰号“小三”取代去真名。
  蒙不讥,丐帮四袋长老,曾有缘目睹何家三少的无能跟胆小怕事。
  蒙不讥心中尽管低看这位何家的三少爷,但到底对方目前是现任丐帮帮主的座上客。况且苏言若偏袒这位闯祸不断的“小三”朋友——这事在丐帮已使众兄弟耳闻。
  他也便保持一分尊重善待这位丐帮的“朋友”。
  
  大雨浇灌干涸大地的气势在后半夜依旧不减。
  歪脖子树下的丐帮弟子个个淋成了从浅水池塘中潜逃的“落汤鸡”。
  蒙不讥心里开始叫骂让他们落至这般境地的两罪魁祸首:
  “小三”及陌生少年。
  四十好几的温吞男人时常感慨现今的少男少女做事既没分寸,又缺乏责任感。
  也失望年轻人丢失了以感恩的心意对待他人的美好德行。
  现在蒙不讥忍不住想起做事磊落又豪气万丈的前任丐帮帮主,乔峰。在那些大伙嘶喊着杀敌——丐帮自然组编有攻打辽人的义军——挥洒热血的日子,乔帮主的英雄秉性和英明领导,无疑在他们心中存了强大的信念,让他们步伐前进、浴血奋战。
  乔峰忠于宋国,又甘为兄弟两肋插刀。
  这份大无畏的牺牲的精神,难道不值得丐帮弟子毕生追随?
  但可惜造化弄人。
  乔峰竟会是老帮主收养的辽国人。是宋国天生的敌人。
  
  如今乔峰变作萧峰。这世上还有什么是绝对存在的?
  是什么能让人一直坚信到底?
  雨水顺着干瘪的两颊流下,雨珠接二连三登陆眼睑四方,于是眼前视线不清不楚。
  蒙不讥忽然脑海中浮现了面含笑意的帮主苏言若。
  他以为,年轻人温润的面具下隐藏有让人忧虑的人性冷酷的一面。着实令人担忧这冷酷猝然造访之际已使众人备受伤害。
  尽管这年轻人完美演绎了“包容”二字的真谛。
  然而,恰是这年龄段不合时宜出现的“包容”,令人怀疑它的真实感。
  蒙不讥不怀疑自己感知危险气息的这方面的才能。敏锐直觉已教他认定新帮主豺狼心性。
  
  一月前蒙不讥自荐跟随宣称得到请帖去往西夏赴帖的苏帮主左右。一来监视新帮主的动向,二来想方设法打探苏帮主亲信的频繁活动,一探其原由。这之后蒙不讥在进入西夏国地界的三日后得知部分消息:
  一,苏言若命人追踪姑苏慕容复行迹;
  二,苏言若只身前往西夏皇宫面见银川公主;
  三,苏言若同萧峰在驿馆把酒相欢……
  “踏!”
  “踏!”
  竹木清脆敲击砖面的声音令蒙不讥收回思绪。他眼角迅速瞥见走进院落的身影。
  少年依稀笑得欢脱,蹦跶一双高脚板的竹鞋。他衣袖和裤管分别有红色绸带在小手臂和小腿肚上束高一截衣料,露出里面的白皙肌肤;上衣懒洋洋地松垮出半个胸膛;淡青色的宽衣和宽裤由着夜风吹鼓……
  少年把一柄油纸伞,长发在踩踏积水的节奏下拍打水珠。
  “踏!”就见他愉悦的唇角徐徐被抹平,其后成为一条平仄无奇的线条。
  “踏!”他收敛眼中的笑意,深褐色眼珠微眯。
  “踏!”
  少年五指细转油纸伞,伞柄轻倚肩头。
  当那稚气脸上收起阳光般爽朗的笑意,然后他平静释放杀气,蒙不讥体味出一丝违和感。和以往蒙不讥的感知类似,当感受他人隐藏的一面人性,并不容易言喻心中的感受。此时来自少年身上的违和感便是如此。
  
  “踏!”渐近彼此的距离。
  “踏!”
  蒙不讥仅仅直视少年。他深究的目光很快令与他擦肩而过的少年止步,后者随后退开一步,打量蒙不讥的坦然。
  少年抿唇,脑袋偏侧一定角度调整视角。
  然后语速低缓,要求:“只要你们告诉我‘小三’的下落,我即刻放你们离开这里。”
  他强调,“我完全有手段杀了你们再知道他的下落。”
  老实说,蒙不讥不知道何三少的行踪,他只是前两天才见过何三少一眼,就在这院落门口和苏帮主挥手告别的时候对方让他看到了那么一眼。蒙不讥自知无话可说。而在他眼神示意了少年这一讯息后,就看到少年果断转身。
  油纸伞圆弧形的一周,水线笔直垂落。
  “我会知道他在哪里。”言之凿凿。
  少年话语终结,其后迎来一片短暂的沉默。
  往后了几年蒙不讥总夜半惊醒,梦中尸骸残骨一具具仿佛中了魔咒,有以头抢地在肆意大笑的;有“嘎嘎”磨牙啖咬生人血肉的;有已经被剜去双目的干尸与你静静地两两相望……恐怖的现场,带来身临其境的真实恐惧。
  它是亡者的舞台,生者的坟场。
  在此之时的背景是吞食明月的黑夜,加上这一年、这一天的雨夜。
  当蒙不讥听见“吱吱嘎嘎”的怪异声响,距离少年留给他们终将找到“小三”的豪言壮语不过片刻功夫,接着蒙不讥便目睹了一场惨剧的发生。
  
  近在眼前的惨剧。
  就看到柳小姬的额前一把锋利小刀□头骨,鲜血沿着他抽搐的面部轮廓,混含雨水直淌而下。只是今年加入丐帮的十三岁的孩子,他骨瘦如柴。
  蒙不讥不禁目中含泪,长胡子很快沾上一圈鼻涕。
  雨丝飘扬,柳小姬四肢迟钝来到方信跟前,就在蒙不讥的左前方,柳小姬狰狞的神色自然在方信的眼底烙下。
  “咯咯……”
  牙齿相互挤压的声音。
  孩子已经断气。现在是一具行尸走肉,在毒害大家的眼睛、刺激大家的神经。
  然后柳小姬的牙齿咬向方信的肩膀。后者一声痛苦大叫都没机会呐喊出口。
  不锋利的牙齿,在红晕的灯火下,咬过多遍后才啃咬下一块鲜血淋漓的血肉,接着那猩红嘴巴张大,吞下鲜肉……
  “咕咕……”
  “咯咯……”
  重复啃咬。柳小姬脑门前的刀柄伴随他的动作上下左右晃动,闪雷过去,所有人脑海中深刻下眼前恐惧而怪诞的一幕——方信已然成为柳小姬的食物!
  柳小姬在食骨,吃肉,喝血。
  活着的方信成了一具死尸的食物。
  若非丐帮弟子们动弹不得,他们现在非得疯狂嘶喊,非得发狂哭嚎。但谁说他们不在自己的内心正发着疯、发着狂?
  
  柳小姬啃食完毕方信的半条臂膀后,目光涣散,正面向众人。
  他沾有肉屑的牙齿尚未合拢,嘴唇一圈鲜血被雨水不断冲刷和清洗。
  蒙不讥心中恶心,一日未进食的胃部开始有酸水一阵阵往上翻涌。
  少年提问:“现在可以告诉我‘小三’在哪里了吗?”
  话落,冷风吹拂丐帮弟子门面,下一刻迎来干呕和嘶哑的嚷嚷声,交错在空气里。它们相撞摩擦出夜之嘈杂。
  “啊!…”
  最为凄厉喊叫的人不过是方信。
  崩溃的声线简直令人眼前发黑,险些就昏厥过去。然而真到一口气没喘上去要晕倒之际,体内猛然一股气息窜出,瞬间通便人全身,使灵台清明。想也知道是少年所为。蒙不讥咬紧牙关忍下嘶吼出声,亦要压下心中更为强烈的恶心感。
  
  “必须有人告诉我‘小三’在哪里。”
  清质声音穿嘈杂喧嚣入耳。但是,几人能做到蒙不讥的勉强镇定?
  当少年耐心去掉,他重封众人哑穴。
  当少年带上他的“恶犬”,即可怜的死去的柳小姬一一询问,或说是以生命威胁丐帮弟子们交代出“小三”的行踪,蒙不讥低下目光。
  然后瞧见雨水中冲刷不去的鲜血,就在他的脚底下泛滥成灾。
  这就是人间地狱。他想。
  “何少爷……在……啊!…”
  “呜呜在……苏帮主身边……”
  终于苏言若的亲信之一,方信,趴倒在地。他一面忍受柳小姬啃食他背部的血肉,一面竭尽所能透露何佑祖的行踪,“在帮主的房间……”
  他颤抖食指,堪堪指向某个方向,“在……”
  蒙不讥体内一阵凉意惊扰四肢肌肉抽搐。他知道在这纷扰的一夜经历寒雨和心灵的打击后,明日自己必定要额头滚烫地躺在床上,之后喝下粘稠难闻的药汁。
  如果可能,侥幸在睁眼时发现自己目前经历的所有、不过是一场噩梦……
  
  少年指尖轮转纸伞木托柄,脸上首次挂上轻松的浅笑,眼睛弯起愉悦的弧度。
  真是个性情多变的残酷的人。蒙不讥腹诽。
  当头晕目眩和头重脚轻的感觉加重,蒙不讥虚睁眼看到少年远去的背影;当耳边几道“砰砰!”落地的闷响;当眼皮疲劳闭合,蒙不讥迟钝发觉自己正躺在血污的地面,然后……
  思维停止。
  
                      
作者有话要说:  




☆、有始有终(一)

  总有许多的不可思议事件在发生,我们对此或积极,或消极面对。
  可以惊叹,可以讶然,可以惶惑……
  在负面情绪的背后,我们同样受到来自正面的积极的情绪影响,我们会释放心底的震撼,会追求向而往之的“遥不可及”,会规划自己的蓝图乘胜追击。
  
  当游坦之一身的伤痕得到妥善处理,其后察觉自己的身体机能在高速回复正常,他怀揣敬佩之情由衷感谢虚竹的相救。
  他以为当日跌倒大街自己已然没有苟延残喘的机会。
  他以为自己必然失去了保护阿紫的机会。
  然而此时此刻的他尚且有余性命,也有闲暇思索之后打算。
  他目前心焦何日得见心爱的少女一面。
  哪怕是要他日后眼瞎、耳聋,活得困苦一辈子——这般毒誓对他而言无足轻重,他只要争得少女一见。
  
  当太阳徐徐东升,有清风凉爽送来,有珠帘清脆叩响,里屋但闻一声惊喘。
  卫长寿衣裳不整。
  他此时困顿的双眼木讷,小嘴正待哈欠出声,两手僵滞在一个扣打衣结的动作……
  他只有震惊和不解能够形容现在的心情。
  他一度认为自己大清早跑错了房间,又或者昨晚自己就睡错了卧房。
  眼前段誉的床上,那两人的光裸手臂探出被子,是怎么回事?
  那双双面向床侧的□肩背是怎么回事?
  香艳旖旎,脑子里突兀跑出这个四个字。
  卫长寿随后咽下口唾液,满以为自己撞见了大人们的“多彩”世界,脸上燥热。
  
  同一天,虚竹送走西夏的“通信使”。
  他手中一封“梦姑”亲笔的信函,上面两字娟秀可人。
  忧思不断。他的脚步如此沉重,仅仅是回去自己的房间也似花去他的毕生精力。
  房里,他深锁眉头,两眼注视前方,桌上是没有开启的“梦姑”亲笔信函。
  他心中悲苦,只得劝说自己“应下”。
  ——“应下罢”。
  应下这一份情。
  应下这位在他困难之际施以援手的善心女子的情意。
  
  就在西夏公主召开驸马大会的前一日,时值正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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