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传说]泠梦-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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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在你眼里,母猴子才是天下第一美人吧!”敖蛟戏道。
“这你就错看俺老孙了,我瞧西海那个宝贝疙瘩敖泠儿,虽然是男娃娃,将来长大了肯定要比那个什么嫦娥漂亮得多!”
敖蛟听着,眼前不由跳出那个粉雕玉琢娃娃的样子来,他心思缜密,虽然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却也对泠的身世揣测过一二,只是都没到点子上。无论如何,这个没娘的孩子,让敖蛟觉得有些同病相怜,加上他背后的五庄观,自是愿意有机会多多亲近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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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南来北往的官道上,路上行人只听到一阵清脆的铃响由远及近,不由往源头看去,一驮黑色健驴慢悠悠行近,那驴全身油光水滑,头戴红花,系铜脖铃,一双眼睛极为灵动,看似颇通人性。驴上斜坐着一个少年,看来不过十三四岁,容貌清秀,气质温润,令人一见便生出一股亲近之意;头上松松绾了一个髻,上面插着根青玉发簪,余下的青丝留瀑般披在身后;穿一袭淡蓝色文士服,腰悬一柄长剑;手里却抱着一把白玉琵琶轻拢慢捻,启唇轻唱:
“北方有佳人,
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
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
佳人难再得!”
最后一句陡地拔高,宛若金石交鸣,唱罢那官道上诸人还觉余音配合着拨弦声在耳边回荡。
“好俊的琵琶,好清亮的喉咙!”只听有人赞道,一辆马车粼粼驶过,声音是从其中传出的。
掩去本来面目的泠有些诧异地多看了眼马车,看起来只是普通的马车车厢,用来拉车的居然是大宛良驹,车厢顶上,贵气与凶气缭绕,贵气显然是车主的身份,凶气看来却是他们将要遇上的麻烦。
心头突然一动,泠掐指一算,觉得这车里的“贵人”似乎就是影响自己朝这个方向游历的原因,便远远地缀了上去。
前几年他在五庄观整理藏书阁,无意间在标着无用杂书的箱子里找到了本泛黄破旧的乐谱,封面上只书写《天魔曲》三字,一时好奇心作祟,没和别人提起,自己偷偷试着弹了上面的曲子,竟无意勾动心魔,当场走火入魔,若不是那日苦渡亦来藏书阁找书,说不得泠一条小命就要应劫而去了。
镇元子检查后立即布了好几个安神伏魔的大阵在泠的身边,不过尽人事听天命罢了,心魔这种东西,外力有限,最终是要看自己能耐的。幸好泠有两世的记忆,而心魔却是呆板行事,把前世的痛苦和今生的缺憾混合在一起攻击他,以为是痛苦加倍,没想到留下种种怪异漏洞让泠脱困而出。
不幸中大幸的是,这次的突破让他直接接触到地界巅峰的门槛,天劫不等人,刚从心魔里醒来,那天雷便轰然砸向五庄观的防护阵法,运起煅体炼心的九爪金龙诀,泠现了百年难见一回的真龙本相,飞出阵外,单靠自身力量挨过了这头一回碰到的天劫,之后就突然长大成十二三岁的模样,丹田处的内丹有了鸡蛋大小,而且内丹的外表也出现变化,似乎隐隐有些同人身上孔窍类似的东西出现。
看到劫后余生的泠从故纸堆里翻出来的这本《天魔曲》,镇元子差点吓出一身冷汗,这玩意是他昔年行走洪荒,从九幽血海的冥河老祖那里拼酒赢来的玩意,因为他于音律一道只是平平,随手就撂在一旁,既然带个“魔”字,这里面的曲子自是伤人一千、自损八百的阴毒玩意,火候未到的时候弹奏,那就是乐者的催命符。泠这次因祸得福,怕是应了那句“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地界巅峰,在芸芸众仙里也是极高明了,泠由此动了出去游历的念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个道理镇元子也懂得,因此让泠先回西海报个平安,其余不过叮嘱出门在外,小心行事便罢了。
前世为人的经验,让泠头一个想去的便是位于南瞻部洲的东土大唐,虽然此大唐非彼大唐,儒道佛妖杂居其中,但历史的大体走向却是差不离,如今正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的玄宗朝,最后的盛世,就如同未熄的烟花一般,达到了奢靡风流的顶点。过了两界山,他突然心血来潮,为自己起了一卦,却是建议他先往北方行进,似乎有什么因果之类与他相关。虽然泠一直觉得命运这个东西,是信则灵,不信则不灵的,但反正只是随处游玩,往北便往北吧。
他正跟着马车行进的方向赶路,却不知道马车里的三人也在议论他。
“秦兄,孔兄,那人的琵琶弹得真好!你们觉得比之皇爷爷御用的国手雷海青如何?”得封建宁王不久的太子第三子李倓笑问道。
秦阜打趣道:“三郎若喜欢,把人抢到王府不就得了!”
孔方板着脸道:“秦兄慎言,莫要带坏殿下!白龙鱼服,本就危险之至…”
“孔兄喊错了,某家现在只是长安李三郎!”李倓笑着把孔方接下去预备对秦阜长篇大论的“教诲” 打断,换来对方感激的一瞥。
李倓生于李唐皇室,父亲又是太子,十足的龙子凤孙,但母亲只是一个偶尔被太子临幸过的宫女,纵使如今得了宫人的品级,也只比当宫女时好上那么一丁点,甚至因年老色衰,早已被父亲遗忘,等同于东宫里一个透明人。所幸李倓天性豁达,对于权位也毫无兴趣,一心当个逍遥自在的闲散宗室,反而投了他大哥李俶的缘法;他弓马娴熟武艺高强,这点又间接入了他那位文武双全的皇爷爷的眼,天宝元年便已开府建牙,加封建宁王,授太常卿同正员,却没有一般王孙公子的浮夸习气,反而有一股武林中人的任侠之气。
他作为闲散宗室,带着两个侍卫在远离京师却是为何?原来玄宗千秋将至,李倓本已准备好一份不打眼的随大流寿礼,无意却在微服时听酒肆传言,渤海一带有山名不咸,长年被冰雪覆盖,其上有一天池,周围却是温暖如春,据说最近时常有当地人看到山中冰天雪地上有扎朝天辫、穿红肚兜的胖娃娃赤足嬉戏玩耍,疑似参娃。
一石激起千层浪,谣传参娃乃天地灵物,哪怕闻一闻都能百病退散,益寿延年。若是服下,哪怕是从未习武的普通人,也会瞬间拥有一甲子的功力,成为天下有数的高手,此时不知有多少奇人异士,怀着各自的心思,朝渤海不咸山聚集。李倓半是好玩,半是想碰碰运气,便留书一封径直往北微服而去,三人一路上已经打发走好几批心怀歹意的江湖中人,幸好在他身边的孔方同秦阜二人也不是普通臣下,俱出自名门,是开府时被指给他的建宁王属官。
孔方是文宣公府旁支,孔圣后裔,文武双全;秦阜是胡国公秦叔宝之后,虽是庶出,幼年却曾有奇遇,学得一身好本事,等闲高手三五个近不了身,三人自幼都是弘文馆同窗,也算相得,哪怕再守礼严谨的孔方,毕竟也是个年轻人,一路行来,北国风光,与常去的东西二京迥异;江湖争斗,同惯见的庙堂争锋不同。只觉什么都新奇有趣,谁也不曾想过归期问题。
暮色四合,渐渐走离官路,数里之内不见人烟,野地露宿便是家常便饭,今次还算好的,在日落之前找着一个大体完整的小小土地庙,三人安顿好车马,忙完打猎捡柴汲水等事,便惬意地在火堆边安顿下来。
泠早用神识探过,方圆百里,都是荒郊野外,只有那个土地庙为往来路人提供方便,便不心急,算好在天完全擦黑前晃进了土地庙,李倓三人先是微微一惊,发现是那弹琵琶唱歌的少年,正牵着驴含笑看向他们。
“几位,有礼了。”泠略施一礼,“在下也是来借宿的,不知几位可否腾些许空地与人方便?”他的视线落在李倓身上,看见他身周隐隐有龙蟒之气翻腾,张牙舞爪,应是李唐皇室中人无疑。
“这里自然人人住得,小兄弟若不嫌弃,且来我们这火堆旁将就一晚?”李倓邀请道,“在下李宁,世居长安,在家行三。”自我介绍的时候,李倓谨慎地用了化名。
诡异地看了李倓一眼。【李宁?那我还叫安踏呢~】想到后世某国产著名运动品牌,泠在心底吐槽一句,面上却是不显:“那就多谢李三哥了。在下龙泠,乃西牛贺洲壬申国人士,因仰慕东土大唐天朝上国风光,所以拜别家人四处游历。”壬申国,人参果也,因为明知自己不管如何掩饰,总是同大唐之人有相异之处,有些常识也未必清楚,泠干脆承认自己并非南瞻部洲之人,这样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也好以后说得过去,再说万寿山五庄观的确在西牛贺洲,他对那里也很了解,说话真假掺杂,才不容易被揭穿;化族为姓,是怕被识破真实身份,毕竟“敖”这个姓氏太容易让人产生联想了。
“西牛贺洲?”李倓狐疑道,“这些年来,自称西牛贺洲之人,统统都被查出是招摇撞骗之人,龙兄弟莫要胡说,我们听听也就罢了。”
“哦?那你要我如何证明才肯相信?”龙泠自信地问道,见他这样镇定自若的态度,李倓又有些半信半疑了。
“那龙兄弟可否为我等说说四大部洲之事?虽然一直都说此处乃南瞻部洲,但这么多年来,除了成佛的玄奘法师,我大唐再无人踏上外洲,也无人自外洲而入,因此多有疑虑,务请曲谅!”孔方客气地问道,眼里却带着一股审视的意味,秦阜则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泠,似乎对这个问题的答案并不关心。
泠在脑海中组织着言语,尽量只说些比较常识的东西:“这些也是我昔日道听途说,或是自那野史志怪里看来的,几位姑妄听之吧!天下分为四大部洲,其一为东胜神洲,号称十洲三岛之祖脉,灵气极为充沛,除了本土外,还有很多海上仙境仙岛,都算是它的附属,那些有道的真仙,隐逸的散人,逍遥的门派大都藏身在东胜神洲的莽莽群山之内,浩瀚森林之中,无边湖海之下,此外洲上还布满珍奇异兽,琪花瑶草,可以说是一片乐土。那位南无旃檀功德佛,也就是这位公子所说的三藏法师的大徒弟,斗战胜佛孙悟空便是出生于此洲傲来国花果山,至今仍有洞府遗迹于斯处,因他是那地界猢狲的首脑,所以有个诨号,叫‘美猴王’,那傲来国出了这佛爷,至今便是不敢伤猿猴一类,反把他们当神明化身供奉。”
孔方插嘴怀疑道:“志怪野史里看来的?翻遍我大唐怕是也找不出一本这样的杂书吧!”虽然他一反家族常态,更喜欢练武,但也不敢丢了学业,孔家乃孔丘之后,藏书丰富,弘文馆的珍本也有部分手抄本藏于家中,但他从来没见过关于四大部洲的记载。
李倓却暗自有些心惊,幼时曾无意在禁中藏书阁里发现过一本据说是玄奘法师留下的亲笔手札,是他一路行来所见所闻的记载,当年那本《大唐西域记》便是整理其中部分可以流传的东西而出。里面关于东胜神州只有一笔带过的寥寥数语,却和这少年所说颇为相符,他不由道:“请继续。”
泠颔首再道:“佛祖曾对玄奘法师言,东土大唐所在即是南瞻部洲,只因天高地厚,物广人稠,多贪多杀,多淫多诳,多欺多诈;不遵佛教,不向善缘,不敬三光,不重五谷;不忠不孝,不义不仁,瞒心昧己,大斗小秤,害命杀牲。造下无边之孽,罪盈恶满,致有地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