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倾城殊-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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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小鬼。还停留在“任何不如意的时候用眼泪来撒娇或表达感情”这种基础上。
眼泪,总有换不回同情的那天,而人就是在这样的泪水之中长大。
而像朋友这种肤浅的关系,和她没有一点关系。
每次于曳看到于兮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模样向他跑来,内心里就涌起一种深刻的无力感。
“有人欺负我!”果然又是这句话。
“没事,有我在这谁敢欺负你。”第一步安抚为上。
“那她为什么不理我?”于兮端起袖子在脸上胡乱擦了一通,整个小脸通红通红,眼角还夹杂着些许泪光。
“谁?”第二步在于问出姓名。
“水户洋平。”
“阿?”第三步。。没有第三步了。这回于曳莫名其妙了,摸了摸于兮的额头,“你是动画片看多了吧?”
脑子都看坏了。剩下的这句于曳硬生生的憋进了心里,以免打击到于兮幼小的心灵。
其实于曳只比于兮大上三岁,却总是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父母常年不在家,他便理所当然的承担了照顾妹妹的责任。
如果没有于曳,于兮会成长成为一个什么样子的人呢?大概。。也不会比现在更好吧。
“喂,小红,你跑什么阿?”好不容易在院子里看到一个同龄人,结果对方一看于兮那副尊荣,就见了鬼似地一路向前狂奔。
人缘得多么不好才能造成这种状况。
对于于曳的武力暴政统治,院子里的小孩是敢怒不敢言,更不想靠近于兮这个瘟神,稍有不慎就会遭到于曳的武力打击,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只有于兮一个人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非但没有自知之明,还有些死皮赖脸。热脸去贴冷屁股贴多了,自个内心里也有些忧伤沮丧,决定转换广撒网的策略,要显示自己的诚意的去重点找一个朋友。思来想去院子里的人选还真不多,又不能去外面开辟新天地,没办法,水户洋平就是你了。
至少看她那文文弱弱的样子应该跑的也不快,自己应该能撒腿追上。
此时水户洋平同学正在院子的石板凳上拿着语文课本背书。太阳从她斜后方洒过来,在她脸上投下一片浅浅的光圈。
“白日依山尽。。”合上书本,她模仿电视里的先生晃晃悠悠的背出这些词。
“黄河水不流。。”突然间被人接了下一句,再定睛一看,那不学无术烦人的小鬼的又出现了。就像甩不掉的苍蝇一样,嗡嗡的吵得人头疼。
“你怎么又来了!”
对方眨着无辜的眼睛,“我们来当朋友怎么样?”
好像朋友并不是顺其自然形成的,而是人与人之间的一种承诺。
“谁要你这种朋友?滚一边去。”多年来的修养毁于一旦,对于这个甩不掉的小鬼,一向冷静自持的她都要动怒了。
“我。。”她那么一根筋的人都感受到了那种浓重的不友好,顿时有些委屈的说不出话来。对于这个世界,朋友很难找,大家总是微笑比较少。
看着小鬼一瞬间暗下去的表情,她难得的动了一丝恻隐之心。但也只限于那飞快闪过她心中的一瞬间。下一秒钟,她继续板起面孔,训斥道,“以后没事别来烦我。”
这反复重复的话语深刻的伤害了于兮同学幼小的自尊心。她闷闷不乐的走到一边去,找了个水泥地坐下,“你忙你的,我自己玩。”
“白日依山尽。。”水户洋平重新坐下来,摇摇脑袋开始背书,却感到旁边一道刺目的目光如鲠在喉,怎么也念不进去那些字。也难怪,一个人坐在附近目光怨念可怜兮兮的看着你,能背进去书才怪了。
实在有些受不了的她走到于兮面前,居高临下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于兮的请求,“好吧那就朋友吧,你现在赶快回去,不要妨碍我背书。”
听到这话的小鬼不疑有他,兴高采烈的跳起来,“真的?你真的愿意了?”
不耐烦的点点头,终于把这个烦人的小鬼的打发走了。
这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阿。
她想到以后的日子里还要不断的跟这个人有交集,心中不由的一阵子丧气。
第二天放学的时候果然被纠缠了。
其实两个人班级只相邻一块墙壁,但她从来没注意到隔壁班上有这号人物。在最后一排墙角边低着头,袖口总是脏兮兮的,头发乱糟糟的用皮筋扎起来,成绩吊车尾,毫无存在感的人。
如果不是那天她突然跑上来搭腔,然后自己礼貌性的问了一句她的名字的话。
两个人生活毫无交集的人,不会有着那么多的可能。
被嫌弃的人毫无知觉的在一旁叽叽喳喳,她揉揉自己的太阳穴,无奈的问道,“院子里有那么多人,你怎么不去找她们玩?”
偏偏找上了她。
一贯面无表情,生人勿近,还很讨厌麻烦的她。
这个小鬼,就是世界上最大的麻烦。真的很讨厌阿。
“她们好像很怕我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
不是怕你,是怕你烦她们。她在心中默默的吐槽着,望着小鬼满脸失落的样子,却说不出打击她的话。
所以说,其实她的内心里,还是保留着委婉这种人类的思维方式?
“一定是因为于曳,害的我从小到大没一个朋友。”小鬼还很会推卸责任,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喂你果然是不知道你真的很吵吧。她突然间觉得头很疼,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过的挫败感油然而生。
不过好像成长,就是这么自以为是的一种吵吵嚷嚷。
番外 小时候就在想的事(二)
其实撇开话特别多这点,小鬼是一个特别尽职的小跟班。大概在她的眼中,朋友就是那种每天腻在一块唧唧歪歪的天真的关系。
鞍前马后端茶送水不在话下,下雨了会踮起脚来为她打伞,每天早上还会跟闹钟似地准时在她家窗户下叫她上学,风雨无阻。清早的阳光还没露出端倪,于兮就扯着她的嗓门叫唤道,“水户洋平一起去上学了!”
她的声音,穿透云层,久久的回荡在清晨的院落之中。每当这时有上学的孩子路过,都是一阵嗤笑,暗地里议论着,“于兮这脑子是彻底坏掉了吧?怎么每天跟个傻缺似地叫唤个动画人物?”
没想到小鬼真的是一根筋的动物。
其实十岁的孩子,真的不能想到更多。她们将世界简单的描刻在自己心中,构成童话般的模样。她们天真又任性,讨厌又烦人,却固执的相信身边的所有人。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开始对这个世界有了怀疑?
于是怀疑还有一个伴随词叫做成长。
被叫唤久了她也觉得怪不好意思的,偷偷的把小鬼拉到一边,解释道,“我不叫那个,上次随口说的。”
“名字也能随口说?你跟自个起的名?那叫你什么好?”
“你几月的?”
“5月。”
“我是2月的,所以你应该叫我姐姐。”
“恩,姐姐!”没想到小鬼这么快就接受了新名称,还毫无心理负担的开始叫唤来叫唤去的。
其实,说起来,明明小鬼什么的最麻烦了,为什么还要把麻烦往自己身上揽?她开始严重的怀疑自己的智力情况。
旧城区的治安状况一向都令人堪忧。所以她的母亲发现她有了一个跟屁虫之后反而很高兴,反复叮嘱道,“一定要跟同学结伴一起走阿,比较安全,你以前一个人上学我都有些不放心。。”
对于这些她有些嗤之以鼻。多大的人了,还会害怕一个人上学,太没种了。
上学的路上会穿过一个小巷,清晨的时候路灯还在亮着,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全世界都死气沉沉的。小鬼很怕黑,总是紧紧的抓着她,甩也甩不掉。久而之久,她也懒得去管那个死抓着她不放的小手了。
这天她和小鬼背着书包,一如往常的走过这里。
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
意外发生的时间只在于那几秒钟。平常悄无声息的街道突然传出依依呀呀的模糊不清的声音,一个二十出头的男人拿着一根木棍从路边冲出来,他理着小平头,一张饱胀的圆脸堆满了笑容,两眼呆滞无神,神志不清的样子。
“阿!”被这突如其来的人吓了一跳,小鬼条件反射的尖叫了起来。尖锐的声音划破整个清晨的天空,似乎将空气都撕成两半。
眼前的男人并没有被吓到,反而傻笑两声,抡起木棍朝她们走来。
这时她终于反应过来,拉着小鬼一路朝着反方向狂奔。见到追逐的目标有了动静,男人很高兴的追了上来。风狂躁的吹过她的发丝,从她身边呼啸而过。
跑了段时间还是没有甩开身后的男人,反而感到了身边人的体力不支。这时刚好经过一块高地,似乎是在进行拆迁,碎石土渣堆成了一座小山洞似地形状,而下面则是平地。
躲在碎石下面一定不会发现,就能甩开男人了。她这么想着拉着小鬼爬上那一人高的斜坡,这时才注意到身边的人已经是气喘吁吁,脸色惨白。
男人一边逼近这边一边嘴里说着辨别不出的话语。就在这一片惊慌和紧张之中,她拉着小鬼的手突然的滑了一下。她看到小鬼就像纸飞机一样,直直的坠落到了地上。
她发黄的衣服上面渐渐的染上了鲜红色的色彩。
男人追上了她们,看到这幅景象好奇的围着转了两圈,随后拎着木棍继续像前走去。事实证明,和一个疯子根本就没有逻辑可言。
从来没有这么一秒钟让她如此痛恨自己。
前一秒还生龙活虎的人,现在就浑身僵硬的躺在地上。
而这些,全部都是她的责任。她的双手,沾满了血红的颜色。
绝望和恐惧向她汹涌的袭来。原来,每个人都是会害怕的。害怕如此儒弱的自己。
救护车很快的就来了。于兮的母亲和于曳更快的赶到了。医护人员将于兮抬上了救护车,看到这幅景象于兮的母亲尖叫着质问她,“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好好的她从上面摔下来了?”
究竟为什么呢。她一言不发,无法为自己辩解。于曳这时冲了过来,直接给了她一耳光。
火辣辣的疼痛,永远比不上心里的那些苦涩。
“你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她?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我。。我不会放过你!”
“于曳你干什么!赶紧跟她道歉,要不是你不跟你妹妹一起上学会发生这些么?保护她不是你的责任么?你还是不是男人?”
倔强的男孩怨恨的盯着她,就是不肯道歉。这时一旁的母亲怒了,狠狠的朝他身上打去,“你没听到我说话么?”
为什么人是这么脆弱的动物。生命和时间一样易逝。
摊开手掌,却发现什么都无法握住。
她看着眼前愤怒的于曳,突然发现男孩子在这一瞬间显现出来了无比的男子气概,而自己,因为是女孩子,就有了推脱和儒弱的借口。
对不起这全部都是我的责任,没有保护好你们重要的人。到了嘴边的话却说不出口。
为什么自己无法变成男孩子,无法变成一个更强大更有担当的人。
为什么会如此讨厌现在的自己。
无奈的母亲拉着于曳赔礼道歉,然后问道,“我们去医院了,你去吗?”
她想了想,摇了摇头。
“何青木你还是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