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梨园惊梦繁韶尽-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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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丫头一边说着,一边夹着兰花指,用拇指和食指打开了茶盏
顿时,茶香水汽争逐着逃逸出来,在空中袅袅缠绕出几个圈儿,
吴邪抬了抬眼向里面看,两朵甘菊盘儿旋转着抚在茶中,还有几枚枸杞子在水里上下沉浮。
通晓茶艺的吴邪一瞥就明白这是盏好茶,
且不说那甘菊的质地,光看这成色就知道这盏茶从早上就开始煮。约莫着煮掉了大半的水,才煮出这样一盏来。
也劳烦红儿费心了。
吴邪道谢着结果茶盏,用盖子拂开那甘菊,极斯文的一小口一小口专心抿着。
茶下了肚,唇齿之间犹有香气弥漫,着实是好茶。
后来,吴邪每次想起这时候自己的大意,都会发汗沾衣。
倘若吴邪这时候瞧瞧那丫头,一眼足昔,他一定会疑惑为何那姑娘脸上竟带着如此的焦急。
可惜是他当时过于疏忽,竟一心只在那抿茶的功夫上。
茶水见了底,吴邪轻轻将盖子复位,将茶盏还给丫鬟,又加了一句:“替我谢谢你家少爷了。”
然后,他没多想,抽身望化妆间走去。
才走了没几步,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你以为你还走的掉么”
吴邪听罢,不禁呆呆愣住,缓缓转过头来,看到了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那姑娘身边不知何时站上了张启山。
他很快明白过来,不禁苦笑,原来早有预谋,难怪方才后台除了那丫鬟一个人都没有。
那茶里只道是放了什么不该有的东西吧。可惜一切自己一些的认知都有些迟钝了。是自己太过天真和疏忽。
想到这地步,吴邪两腿做软,之后便什么都不明晓的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张启山走过去,摘下吴邪的凤冠递给那丫鬟:“将这和那被绑起的贴身管家放在一起,留下我的信。”
“是,老爷。”那姑娘鞠着躬,甚是恭敬。
后台一个名动京城的戏子被人掳走。一个管家被绑在化妆间。
这样的情景,单是说说就能让人觉得是一场风暴的开场白。
然而,前边的人毫不知晓。只有端着茶水和点心走在通往化妆间路上的二月红和墨玉桀在打开化妆间前,对后台的人迹寥寥很是感到不安。
那些官人们仍在安然无事的恭维着各自。
而那些贵太太们也丝毫没有闲着,或是炫耀着自己身上最新款的旗袍,或是比较着精心包养的手指上那些昂贵石头的大小。
总之。一派闲适的样子。不过,那吴邪的消失,和这些人倒也是真的没有关系。
除了场子中间那个被最多人包围着的黑衣男子,他正在不停的客套的说着些什么。
“张军长果然是见多识广。”
“是啊,不然怎么是袁总统身前的大红人呢?”
“哪里哪里。”张起灵佯装卑谦的半低着头回道。看似一脸的儒雅谦虚。他心里却早已是不耐烦至极了。
他虽心里着急,但他念着那后台人多,张启山和裘德考必定不能把吴邪如何。而且,红儿和墨玉桀已经过去了。自己迟些也罢。
毕竟,身在京城。自己不能抛下这些人。即使他一直都很厌恶这些嘴脸。
西方有句话,荷马也有打瞌睡的时候,在中国,这句话叫做: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谁又算得到那张启山告诉那些打杂的人们,吴邪有个怪癖,下台之后,在卸妆之前,不爱见人。
那些下人,看张启山衣冠标致,以为是吴邪的朋友,竟也都相信了。戏结束的时候,有条不絮的离开了。
这样说起来,实在是戏剧化。
……
“张启山军长让我们来见识见识您的才学,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是啊”其他人听了连忙附和道。
“张启山?”明眼人都看得出张起灵的瞳孔在他问出这个名字的时候骤然缩成针状
此时他已经猜到了事情的大半,不由的在心中浮现出那两个无数前任呼喊过,并会一直被后人无奈的喊道的字:中计。
那些在官场中打磨的圆滑精明的人轻易看出了张起灵的怪异,
还未敢应许。二月红却匆匆的跑了过来,不由分说的对其他人说道:“我父亲找张军长有急事。恕晚辈无礼了。师傅。你跟我来,先别问,等下我再和你解释。”
张起灵这时候不作想也知道是吴邪出事了。忙跟着二月红离去,他发现自己的额头不知何时,渗出了一头的冷汗
留下一群茫然的官人面面相觑的对峙着,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的跑出了大堂。
跑出桃花渡的大门。
墨玉桀已经备车在门口等候。待两人上了车,这辆黑色的轿车向远处疾驶而去。
车水马龙中。没有人注意到这些,艾草的香气依然浓郁飘荡在空气里。
【本章完】
第17章 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救出王盟的墨玉桀专注的把着方向盘,茶色眼镜在车灯的返照下显得浓郁起来,
若是此时他摘下眼镜来,人们可以看的到那只红色眸子嗜血的艳丽起来。
容易察觉的是,那象征性的微笑此刻并没有出现在他的嘴角上边。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王盟正在大致的讲事情讲给三人听:
原先在后台的他,本是在台边好好坐着听戏的。
可突然发现,少爷常用来擦汗的那块白色的绢帕没了着落,他以为是落在化妆间,就连忙抽身去找。
化妆间里找了没有,他念着快散了场,又连忙跑回后台,以为是少爷自己携着,
可回来的时候,原先人来人往的后台竟然空无一人,这时候戏已久将近结尾了。
他正奇怪着,却看到一个端着茶水的标致丫鬟站在不远处安静的看着自己,他上前询问。
哪想到才迈了步子,后脑勺猛地被甚么一击,什么都不明晓了。
等他再醒过来时,已经被绑在化妆间里,手边放着少爷的凤冠和一封西洋信笺的信。
说着,他将信笺递给张起灵。
上面的印着蔷薇试样的封蜡已经被打开过,张起灵从里面抽出信纸展开:
贵府上恭迎大驾。
张起灵的指尖因为用力按着信纸翻出裹尸布般的白色,但他仍是强作淡然的将信缓缓放入信封,
可谁都看得出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在看罢信的那一瞬间涌出的凶戾,是漫漫的杀气,
张起灵没有想到的是张启山竟猖狂成这幅模样,将吴邪掳走,竟还下诏书在自己家中。
多年来,他第一次有了如此想杀人的欲望。
二月红原是看过信纸的,然而张起灵的反映却远远超乎他的意料。
他惊愕的看着师傅拿出自己的黑金古刀,拔刀出刃,开始一下一下的用裹刀的黑布擦着刀刃,摩擦之间发出令人牙齿发寒的声音
车已经到了门口,王盟掏出钥匙前去开门。
张起灵下车,未拿刀匣,只是用力而缓慢的拿那块黑布将刀柄和手一圈又一圈的绑在一起,
二月红看见这一幕,那双杏仁眼睁大起来,脸上不由自主的闪过一丝寒意,他回头望了墨玉桀一眼,哪知道墨玉桀也是一脸惊异的样子。
他们都很清楚的明白张起灵的习惯。
张起灵下斗的时候,从来没有直接拔刀下斗过,大多数打斗也是将刀当作棍子在适用,只有碰到实在棘手的粽子才会拔刀出刃。
而刀刃一出,从来就没有能将他打败的粽子过,不,连曾经遇到过的三尺中的上尸也被斩的尸骨全无。
那是一把可怕的刀,更有一位可怕的主人。
一般人若是见得他这般杀气的提刀挥去,莫说攻击了,怕是连防守的勇气都已经消失殆尽。
所以,今天他连刀匣都没有拿,提刀进去,二月红和墨玉桀都一致得到了一个结论:
张启山你命绝于此。
有些人是绝不可以的招惹的。
可惜偏偏有些不识相的自以为有多大的势力,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他偏投。
不过,这些人所会耍的那些手段,在一些特殊情况下,的确能救他们一命。
这个点上,张启山和裘德考正反客为主的坐在大厅中,似有把握的等着张起灵一行。
他们身边是一只巨大的金丝鸟笼,一个身着白衣的少年披着一身白色的狐裘,侧躺在里面,意识不清
而在鸟笼边上的一张金质小圆桌上,放着一把巨大而繁琐的蜡烛架子,上面点着几十只修长的白蜡烛,羸弱的火焰打出暗红色的光晕漂浮在灰尘里。
当门被踢开的时候,握着上好膛的手枪,带着一脸松散的张启山,忽的觉得指尖突兀的冒出寒意来。
所幸那些突然而至的冷汗渗进了白色的棉质手套里边,不着痕迹。
只是枪身的系黑于手套的惨白愈发的刺目起来。他承认,有那么一瞬,他犹豫着自己到底该不该继续呆在这个屋子里。
可是没有后退的可能。
待张起灵,二月红,墨玉桀,王盟都出现在视野里的时候,
张启山确定自己的脉搏再次缓和下来。冰凉的血液仍然安慰的在手臂中爬行。安心下来。
他扬了扬手,在他右手的手枪准确无误的对准张起灵眉间的同时,大厅二楼的围栏上,大厅一楼四周不知何时整整齐齐的出现了三十多个枪手准备就绪。
昏暗而微微跳动的烛光下,枪口五一例外的对准了这四个出现的人。
张起灵没有去理会那些令人不悦的枪口,只是快速的扫了一眼张启山和裘德考,然后目光落在了那只金质笼子的身上。
吴邪……
接着,他的目光又扫回到张启山和裘德考身上。
不难看出他向来的淡漠的目光中,冗杂着狰狞,狂怒,杀人的疯狂。
他是从来不畏惧所谓的子弹的,不过是些拙劣的狙击手,打出的子弹连他的衣角都难以沾上。
张起灵是有理由这般狂傲的,那支张启山精挑细选的精英狙击小组,看到张起灵眼神变换的时候,不少的人的手都开始微微颤抖。
众所周知。这是射击的大忌。
实是那男人太过可怕。这样一支狙击小组,在还未扳下机板之前,在心理上就输的一塌糊涂。
张启山灵敏的从安静到诡谲的空气中嗅到了一种奇怪的味道。
看似是他和裘德考获得了主动权,可是那个男人分明是带着胜利的姿态来的。
于是,空气中的安静,变成了一张巨大的黑布死死的将张启山蒙在里面。
让他意识到,若再不开口,他和他的部下,终究会被活活的蒙死在这里边。
他已经明白,为何,在袁世凯心里,只能是这个男人排在最前面,将最难最深的墓穴交给他,而不是自己。
他也清楚的再次明白,张起灵的血性,已经被自己挑衅起来,自己难以找到退路。
他清着嗓子,用左手端起茶杯轻轻泯了一口,然而,那茶杯在唇间停留的时间刻意长了些。
……也许,自己,也不是一定要先开口来挑破层名为安静的布……
张起灵在这时候知道机会了。这是张启山的疏忽也好,圈套也好,不过是些小孩的把戏,他知道的,不过是自己有胜算。
在那些枪手反应过来之前,张起灵离张启山只剩下了五步的距离。
张启山这时候也慌了神,他猜到张起灵肯定会首先发动进攻,他也猜到,自己这个动作完成之时,一定是张起灵发动进攻之际
可是……他全然没有想到张起灵的速度会这样之快。
目前,能保全他自己的,他唯一能相信的,只有自己的枪法,
枪声响了,将先前的寂静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