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行吧!奈亚子-第2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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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真寻，只看树叶看不见树木、只看树木看不见森林。请别看个体，要看整体。」

　　　　「但我怎么看只觉得你差不多快陷入绝境，开始拿一些老套的点子来用。」

　　　　「请安静！不然我听不到宇宙罗盘的语音导航啦！」

　　　　「眼泪擦一下吧。」

　　　　双眼湿润的奈亚拉托提普，将宇宙罗盘拿到眼前。

　　　　注1罗盘与圆规的英文都是pass。

　　　　『目的地，地下机库。直走。』

　　　　宇宙罗盘发出没有抑扬顿挫的合成声，不晓得扬声器内建在哪里。先不提这种没救的外表，看样子应该具备带路的效果。

　　　　众人依照语音导航，在缟玛瑙之城的内部前进。城里和上次前来时一样沁凉，湿度却很高，充满缠附肌肤的空气。

　　　　缟玛瑙是一种宝石，可以加工制作成装饰品或工艺品。打碎附近的墙壁捡两三个碎片回去应该无妨吧？加工成饰品送给母亲，她应该会很高兴。前提是高中生负担得起加工费。

　　　　真寻如此思考时，前方出现叉路，分别是直走与右转。拿着宇宙罗盘的奈亚拉托提普，毫不犹豫继续直走。

　　　　数十秒后……

　　　　『刚才的叉路要右转。』

　　　　「喂，我可以打坏这玩意儿吗？」

　　　　虽然早已预料，但实际上正如预料时，真寻还是打从心里火大。

　　　　不提精确度，这个导航只像是在整人。好几次出气筒差点爆炸的真寻，总算抵达地下机库。这里和至今的缟玛瑙构造不同，感觉像是机场的飞机机库。内墙也是蕴含光泽的近代材质，和楼上的文明差距令人有些困惑。

　　　　最异常的光景，莫过于好几只夜魇正在勤快工作。但这座城堡的管理者是诺登斯，因此可以理解这里的职员是他的手下。

　　　　『咪～！咪～！咪～！』

　　　　朝各处看去都是天敌，夏塔小弟流下豆大的泪珠差点吓死。对这只异兽来说，再怎么挣扎也只有绝望。

　　　　哈斯塔连忙温柔抱紧夏塔小弟，让它镇静。

　　　　「喔喔，各位来了吗？」

　　　　听起来异常舒服的声音，忽然传入真寻耳中。

　　　　蓄着漂亮胡须的白发老人，从仓库深处走过来。他手拄像是拐杖也像是三叉戟的长棒物体，真实身份正是幻梦境缟玛瑙之城的中阶主管——邪神诺登斯。

　　　　「午安。这个请和大家一起吃。」

　　　　「喔喔，感谢夫人。」

　　　　母亲不晓得预先藏在哪里，朝诺登斯递出一个大型保鲜盒。看得到半透明容器装的是刚才晚餐桌上的青椒炒肉丝。

　　　　不提这个，这两人的交情几时变得这么好？是去幻梦境的恩葛拉涅名水亭泡温泉之后？母亲在大学教授安排打工之下，极度适应怪物出没的日常生活。

　　　　至于真寻，包括夜魔与诺登斯，相同外表的不同个体都绑架过他，所以他依然无法深入打交道。不对，他原本就不想深入和邪神群交谈。

　　　　「诺登斯，辛苦了。事不宜迟，你信里提到异神已经完成，这是真的吗？」

　　　　「是的。」

　　　　「……明明预定完工时间还很久，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组装完成？」

　　　　换算成地球时间是五百年，所以真寻不觉得自己在世时可以受邀参加成品发表会。何况五百年后连日本是否还在都很可疑。

　　　　「原因在于宇宙代代进行异神锻造的邪神名门，该名门当家终于成功开发那个系统。」

　　　　「异神锻造……？」

　　　　诡异的词令真寻蹙眉。

　　　　「那个系统……是指HPL系统？」

　　　　但奈亚拉托提普打从心底惊讶般瞪大双眼。

　　　　「那个是……什么？」

　　　　「HPL系统，通称H建机。说穿了就是只要备好材料与设计基本方针，系统就会擅自改良并且组装完成。」

　　　　「像是模型自动制造机那样吧。」

　　　　从以前就不擅长组装模型的真寻，甚至想要这种机器的小型款式。尤其是赛车模型马达轴要涂的润滑油，他觉得恶心得不敢摸。

　　　　「HPL系统于昨晚到货，系统一个晚上就完成异神。」

　　　　「喂，五百年缩短到一个晚上，这科技再怎么说也太先进吧？」

　　　　这些家伙的科技能力水准经常大幅震荡，非常令人在意。

　　　　「推动世间运作的，总是极少数的天才。」

　　　　不知为何，这番话出自诺登斯口中，有种神秘的说服力。

　　　　「……总之，得看过实际成品再说。」

　　　　「说得也是。诺登斯，带路吧。」

　　　　「明白了，这边请。」

　　　　众人跟着带头的诺登斯深入机库。虽然名为机库，看向两侧却没有存放任何机器，或许整修一具异神就需要如此宽敞的空间。

　　　　真寻抵达机库最深处之后，等待他的是一个奇特的物体。

　　　　如同巨大鸡蛋横倒的椭圆形物体。

　　　　高度约十公尺，规模近似独栋住宅的这个物体，即使轮廓像鸡蛋，表面却是无机质的颜色。

　　　　「咦？难道这就是异神？有点前卫过头吧？」

　　　　真寻见过的前一代异神，是四脚步行战车的外型。具备雷射炮武装，轮廓有棱有角，被那种质量冲撞应该很痛。相对的，眼前这东西别说攻击，甚至不像是可以移动。

　　　　该不会接下来才要长脚，像是昆虫一样到处爬？

　　　　光是这么想，SAN值就会下降。

　　　　不过，诺登斯摇头表达否定之意。

　　　　「不，这正是全自动设计开发组装出货元件——H建机。」

　　　　「听到包含出货程序，就忽然觉得这业界真难熬啊。」

　　　　「也就是说，异神在这里面？」

　　　　「是的，现在正在进行作业系统的最终调整。不过这个程序也即将结束，请阅读这个稍待片刻。这是HPL系统提交的新型异神报告。」

　　　　诺登斯以异常迷人的声音这么说，递出像是报告的资料夹。奈亚拉托提普接过来翻阅，真寻与克图格亚也在她肩膀后方检视。

　　　　「我看看……RX…〇二号机『BANSHIN』（注2）？原来那个家伙有型号？」

　　　　「……也有记载机体的基本设计概念。」

　　　　「『以一击之光就打倒群聚于黑暗的邪神们，豪迈到麻痹的Get　it　down』……？喂，这是哪门子的设计概念？完全搞不懂个中含义。」

　　　　这样居然能在企划会议通过，真寻只能无言以对。

　　　　「框架材质使用的是……赛普塔银！居然收集得到足够的材料？」

　　　　「……好厉害。而且明明在至今机种只用为核心相关零件，这次却用来打造所有框架，成为全赛普塔银框架机。」

　　　　「那是什么？是地球也有的银？」

　　　　「是只能在宇宙有限场所精制的罕见金属。」

　　　　「……也因为能和战场穿梭交会的思绪共鸣，产生各种神奇现象而闻名。」

　　　　「不能用这么不稳定的东西打造吧？」

　　　　注2　BANSHIN为异神的日文拼音。

　　　　大概像是每次咏唱都会随机产生效果的咒语。

　　　　「嗯，就型录规格来看，比不久之前还正常运作的类型更加洗练。体积缩小、性能增强。从设计到组装居然一个晚上就完成，真是恐怖的系统。」

　　　　「我反倒想质疑你们至今究竟做过什么事。」

　　　　真寻如此指摘，奈亚拉托提普与克图格亚随即猛然别过头，看来打算彻底无视于这件事。就在这个时候……

　　　　坐镇于正前方的椭圆形物体，响起「哔～哔～哔～」的电子合成声，接着从缝隙散发像是蒸气的烟。无论是声音或蒸气，都像是电子锅煮饭完成的讯号。

　　　　「看来已经完成调整。好，新型异神亮相！」

　　　　诺登斯取出一个类似家用游乐器主机手把，附带荧幕的小型机器。十字键与开始、选择键；印着〇、×、△、□的四个按键；LR按键各两个；此外还有两根类比摇杆。

　　　　完全是似曾相识的设计。提告应该能胜诉。

　　　　诺登斯操作这个仿冒手把，随即发出「喀咚」一声特别沉重响亮的声音，横倒的蛋型摆饰开始微微震动。

　　　　终于，深色的表面朝两侧裂开。

　　　　从里面现身的是……

　　　　「这就是……新的异神？」

　　　　蛋（引用诺登斯的说法是H建机）的内部，矗立一具金属质感的机械轮廓。全高八公尺的这个机械，基本上是人型，但真要形容的话，它的腿部和鸟类一样是逆关节，堪称头部的部分是圆顶状，双手前端是枪口，细部颇具特征。

　　　　和记忆中的异神相比，先不提技术，外表确实更加洗练。

　　　　「机器人啊，真厉害。有那个素材应该能打造好武器，真想剥取一次看看。」

　　　　「妈，这家伙姑且和我们的安全非常有关，所以别这样。」

　　　　要是扔着不管，母亲似乎真的会开始剥取，所以真寻如此叮咛。希望母亲避免老是用猎人打工为基准衡量事情。

　　　　「那么，开始进行运作测试。」

　　　　诺登斯喀叽喀叽按着手把上的〇、×、△、□等按键。

　　　　Three。

　　　　手把发出电子合成声。

　　　　Two。

　　　　每读一秒就发出「当」的音效，真的需要这种功能吗？

　　　　One。

　　　　「启动！」

　　　　诺登斯高声宣布，手把对准异神按下开始键。异神随即以稍微僵硬的样子缓缓动作，看来是启动成功了。

　　　　异神让逆关节的腿部发出声响，如同雏鸟破壳而出，从H建机下降到机库。轰的轻微震动也传到真寻脚底。

　　　　这就是幻梦境的新守护神。

　　　　——奈亚拉托提普他们在地球的工作，原本是由它负责。

　　　　既然正职异神回到岗位，就不再需要代理。毕竟宇宙似乎也缺人才，总不能老是让这三个人在地球玩乐。

　　　　这么一来，当然预料得到人事会调动。

　　　　也就是得道别吧。

　　　　和远从星海造访地球，令真寻伤透脑筋的这群邪神道别。

　　　　「……那个，奈亚子……奈亚子？」

　　　　真寻觉得必须说几句话，奈亚拉托提普却没回应。不只如此，她还和克图格亚、哈斯塔三人围成一圈窃窃私语。

　　　　「两位，没问题吧，照刚才的结论进行。」

　　　　「唔、嗯……可是，真的好吗？」

　　　　「……这是极为正当的要求，不成问题。」

　　　　「你们三个？」

　　　　三人听到真寻的呼唤，迅速立正。

　　　　「真寻，什么事？」

　　　　「没有啦，你们在讨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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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闲话家常。」

　　　　「不准说谎。」

　　　　「真、真的是闲话家常喔，比方说最近的日币升值问题。」

　　　　超可疑。三人都是全力摆出「没什么事喔～」的表情。真寻颇为认真地想掐他们脖子逼供。

　　　　「话说诺登斯，这具新型异神，真的足以防卫幻梦境吗？」

　　　　奈亚拉托提普忽然说出这种话。

　　　　「你说什么？」

　　　　「……旧型异神以只有我能使用的招式融化殆尽，但要是新型也一样会很麻烦。」

　　　　「毕、毕竟关系到地球所有人的安全，要是太弱会很糟糕喔！」

　　　　克图格亚与哈斯塔也如此搭腔。

　　　　「确实有道理，那么各位的意思是？」

　　　　「我们帮忙测试性能吧，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