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鸟-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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减轻。陆晓薇这才反应过来打电话叫救护车。她颤抖着打了电话以后蹲在李峋跟前轻声安慰他。其实她隐约能够感觉李峋发病是因为精神上的问题,他的这种症状从自己遇到他的时候就存在了,她从来不敢过问缘由,而李峋也只是对她说是老毛病,挺挺就过去了。这么多年,虽然他会偶尔发病,却并不多,陆晓薇没有想过他的病症会突然这样加重。
“峋,没事的,别担心。我们都会好好的。没事的……”陆晓薇反复说着没事的,没事的,她尽力使自己的声音温柔平静,希望能缓解他精神的紧绷。
听着妻子温柔的话语,他的身体的疼痛有稍稍的缓解,他喃喃地对妻子说着,“对不起,晓薇,对不起!”
陆晓薇强忍住再次落泪的冲动,用力地对他点头,“我知道,我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三章
一场淋漓尽致的交谈结束的时候他们才发现已经是夜晚。天空点点的星光抵不过暗黑的密云只能隐隐发出微弱的光亮。李峋与薛斌开始往回走。有些温热的凉风吹过使人觉得惬意非常。有个可以倾诉可以依偎的人真的很好,就像清风拂过水面,温柔细腻的触感让人感到心底的宁静与舒适,滋润着人的心田。
“杨益!”他们来到宿舍楼下第一眼看到的是蹲坐在路灯下抱着头的杨益。李峋没有想到杨益会追过来。那一刻无尽的喜悦淹没了他,李峋才发现原来自己是这样想着杨益,心里的空洞在看到杨益的那一刻瞬间溢满。他想冲上去抱住杨益,可下一瞬清醒过来,杨益不可能在这里,他应该在千里之外的B市,这只是自己的幻觉。真可怕!仅仅是两天的不见面自己就成了这个样子,以后又该怎么办呢?
“峋!”杨益听到李峋的声音站起身,声音泛着浓浓的疲惫。他从家里偷了钱直接坐上火车到了Z市,一路问着找到这里,进到宿舍楼里楼管说不是本校的学生不让进,于是他只有蹲在这里等李峋回来。
“杨益!”真的是杨益!李峋一下子冲上去紧紧抱住杨益,这一瞬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在他的想象里,杨益或者会很伤心,会很愤怒,可经过时间的洗涤之后就会重新振作起来继续自己的路。虽然他潜意识里盼望着杨益能不顾一切地冲到自己的面前,可他却不认为杨益会这样做。他们都清楚自己终究要走的路。可杨益真的来了,没有犹豫,没有彷徨,抛弃一切来到他的身边。杨益真的是他的英雄,从没有让他失望。他没有说出口的渴望都为他实现了。杨益也紧紧抱住李峋,深深吸了一口李峋身上的味道才感觉全身的气力慢慢恢复过来。
“他就是杨益?”薛斌好奇地问。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而且抱得跟肥皂剧里相互折磨的要死要活的情侣一样。怎么说呢?那种感觉,嗯,很奇特。
李峋这才反应过来,推开杨益给他们介绍彼此,“这是杨益,我的发小儿。这是薛斌,大二的学姐,我们今天刚刚认识。”
“你好。”杨益对薛斌点头示意。他细细打量眼前的女人,很漂亮的女人,精致的妆容,成熟的气质,甚至还有一种魅惑感。一股危机袭上心头,男人杨益从来不怕,唯恐是女人。如果是女人和他抢李峋,他根本没有一点儿胜算,或者说他连坚持的理由都没有了。
“你好。”薛斌笑,“你们确定要在这里谈?”
杨益跟李峋对望一眼,这才发现自己有多么冒失。两个大男人即使再长时间没见面,热情地拥抱一下是可以的,但不可能像他们这样用力而且长时间连分都分不开。还好现在是夜晚,而且没有人。他们就是太过没有自觉,才会被李峋母亲发现他们的事情。
“你们进宿舍聊吧。”薛斌很善解人意地说,之后恶作剧地抱住李峋狠狠地吻了一下就潇洒离开。
“她是怎么回事?”杨益很不忿。李峋从不习惯肢体接触,对于不是亲近的人就连碰都不会让碰一下的。为什么这个女人可以吻他他却没有反应?一个穆风已经够杨益头疼了,再来一个女人……
李峋没有理杨益的争风吃醋,直接拉着他跟楼管说了一声就带他回了宿舍。关上门之后李峋直接扑在杨益身上索吻。
“你还没说那个薛斌怎么回事?”杨益也用力回吻之后坚持要李峋回答之前的问题,对于薛斌他还是没有办法不在意。有个自己不清楚的危机在李峋身边让他感到很不安。他们已经相隔千里,太多的变数不得不让他慌乱。
“你真的想在这个时间去谈那个话题?”李峋挑挑眉,右手食指轻轻抚过杨益的嘴唇。
杨益没再说什么,直接嘶吼一声就扑上去。这个可恶的男人在诱惑他!在一起这么多年,杨益头一次发现原来他还有这样的表情,真是该死的诱人!
这个时候所有的话语都成了赘言,他们抵死地纠缠,排开现实的种种束缚,用身体诉说自己的感情。什么道德,什么规则,什么禁忌,都统统抛开,他们只要自己的身体体会这一刻的喜悦,还有那无尽的绝望。
一夜厮磨之后,李峋拒绝杨益谈论任何关于他们之间的事。早上起来给焦急的家里打了电话说了杨益到了他这里,挨了一顿臭骂之后才挂断电话。李峋带着杨益逛了逛校园,在这个新的城市转了一圈回到宿舍之后他淡淡地对杨益说,“杨益,你该回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四章
“峋!”杨益不甘地大吼,“你就这样让我走吗?”
“那你想怎么样?”李峋也无法控制地大吼。这两天的时间对于他就像一场淋漓尽致的美梦,美好地让他心碎。他已经给自己填充了足够的能量来应付这一刻,可还是感到撕心的痛楚。杨益又知道他费了多大的力气才说出那句话?“那你说我们还能怎么样?”
“我不甘心!”杨益用拳头用力捶打着墙面,可这样剧烈的疼痛依旧无法减轻他内心的痛苦。“我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你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地放弃!”
“杨益。”李峋抓住杨益伤痕累累的拳头,轻轻吹气,就像对待小孩子那样温柔疼惜,只是说出的话却和他的动作完全相背,残忍无比,“我们别无选择。”
“可是,没有你我该怎么办?”杨益跌坐在下铺低垂着脑袋掩面低泣,“峋!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为什么?我那么爱你!”
“这是禁忌,”李峋跪坐在杨益面前双手托起杨益的头轻声回答,“我们都是男人,杨益,我们必须面对现实。两个男人是没有结果的。你怎么忍心让杨叔叔他们伤心难过?如果他们知道了怎么办?他们这一生为了你付出了多少?他们怎么能接受自己的儿子爱上一个男人?还有世人的眼光。你没有经历过所以不会了解,那种冰冷的恶心的视线,能把一个人逼疯。对于他们,我们就是异类,是被排除在团体之外的异类,我又怎么忍心看到你受那样的折磨。”
“我没事的,”杨益急忙解释,“我挺得住。”
“我挺不住!”李峋打断杨益的话,“我从小受够了那种指指点点,难道你还要让我长大了继续承受那种视线吗?”
“峋!”杨益终于沉默下来。他也知道,现实可能比想象中更加艰难。亲人的不谅解,世人的排斥,都不只是说说那么简单。他们只是漫漫人海中的一个小小水滴,无法离开这无垠的海水独自生存。想要继续存在下去就必须遵守这个世界的规则。他们没有办法游离在规则之外。只是心并没有随着理智行走,那种刻骨的痛苦他真的不想再次经历。他想告诉李峋自己可以坚持走下去,他们可以努力获得周围人的谅解,然后他们总会得到他人的支持,因为他们的爱是那样纯粹,真正了解他们的人最终都会理解的。只是自己可以坚持,李峋呢?他从小受够了他人的嘲弄眼光,自己怎么可以让他再次陷入那种境地?他这样爱李峋,怎么舍得他受那样的委屈。
杨益用力吻了李峋很久才慢慢放开他站起身缓缓离开。既然这是李峋的选择,那么,自己只能遵循他的意志离开。
“峋。我爱你。”杨益走出房门的那一刻悠悠地叹出一口气。
李峋在杨益离开之后的瞬间跌坐在地上蜷缩成一团。“我爱你,杨益。我爱你……”他不停地呢喃着。直到这一刻李峋才相信杨益是真的爱他。可也是这一刻他彻底失去了杨益,失去了自己用整个生命去诠释的爱情。不是不快乐的,因为杨益爱情的纯粹,可也正因为这纯粹的快乐使得失去的痛苦越加深刻。可是他这样爱着杨益,怎么忍心让杨益承受那么多的委屈,而他自己,早就已经残缺,不值得杨益这样为他付出。杨益应该有更完满更美好的人生,而不是继续那样艰难痛苦的未知的道路。
这个时候应该大声哭泣,他想,为自己的悲剧收场,他应该放声哭泣。可干涩的眼眶却挤不出一丝水汽。胸口窒息沉闷,然后身体开始变得沉重起来,慢慢泛起的疼痛逐渐加剧由头部开始蔓延至整个身体。身体因为这巨大的痛苦开始颤抖,而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咬紧牙关绷紧全身的肌肉用尽全力抵抗这巨大的痛苦。
即使身体如此痛苦,他的思维却越加清晰。这样痛苦的残缺的人生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他使劲儿地想,没有了杨益,他的人生也就再也没有了色彩。这样灰暗的阴沉的生命还有什么存在的价值?为什么他还可以这样苟且地活着?是不是只是因为生命的本能?本能地活着,即使没有意义,没有色彩,即使这样痛苦,这样凄凉。他想起薛斌。薛斌也曾陷入和他相同的困境,可薛斌走了出来,她的答案是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碌碌地任由命运摆布地度过这一生,被命运逼迫放弃自己生存的权利,于是她选择了抗争,她要活出自己的路。薛斌走出了死胡同,开始走向另一条充满希望的路。可为什么他感觉自己的所在不是死胡同,而是一个封闭的空间,就像是一个天然的牢笼,甚至连上空都是密闭的墙壁。这样他又怎样去回到原地?怎样去重新选择?是不是他只能蜷缩在角落任凭命运的摆布?这样活着真的是一种罪孽!是的,罪孽!对自己,对他人,都是。他努力支撑起身体,慢慢爬向一侧的书桌,上面有一把崭新的水果刀,是杨益来了之后他为了给杨益削水果用的。可这一刻它有了另一个用途。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五章
“噔噔噔噔……穆风大爷驾到,快来迎接!”穆风一脚踢开房门可下一刻就开始尖叫,“峋!你干嘛!”
穆风冲上去一把夺下李峋手中刺向自己的水果刀。李峋手中的刀被穆风轻易夺去,他的身体很虚弱,也没有想到会有人,于是最后只能呆呆地看着从天而降的穆风夺过手里的刀,脑袋有些转不过来。“穆风?”
“你在干什么?”穆风一把把刀扔出窗外,心有余悸地抚着胸口,刚刚他以为自己的心就要从胸口跳出来。“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你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地放弃?你是不是脑袋被驴踢了?这一刀下去你这条命就交代在这里了!”
“我不需要。”李峋淡淡回答,只差一点,只差一点就成功了。他有些惋惜,如果穆风晚来一刻就好了。
“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