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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热线xxx-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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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多久,院子里传来停车声,不大一会儿,又有车驶进来,很快门被推开,一个中年男人由舒清扬陪同走进房间,后面还跟着一个年轻女生,男人提着药箱,进来后,从药箱里拿出问诊器械,开始帮阿翩做检查,女生在旁边帮忙,很快给舒清扬做了个没事的手势,邵燕黎看看舒清扬,舒清扬低声说:「我们出去说。」
舒清扬带邵燕黎来到二楼书房,邵燕黎进去后,发现房间里坐了三个人,其中唯一的女子看年纪已经过了三十,长发盘在脑后,一身深蓝色西装裙,不苟言笑,像白领精英,却比普通白领多了份压迫力。
她身旁的男子正好相反,无框眼镜后的丹凤眼微微眯起,靠着椅背,双手抱在胸前,笑吟吟地看着他,带着轻佻高傲的风范,两人长得都不错,面容轮廓跟舒清扬有些相似,另外一个男人坐在稍远的沙发上,邵燕黎一看到他,就立刻想起祥叔,因为两个人身上都流淌着相同的属于军人的气息。
「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大姐舒清潋,我二弟舒清柳,三弟舒清风,我父亲今天有个很重要的会议要参加,无法马上过来,晚上他们应该会赶过来。」
一家人在别墅团聚,看来这件事真的闹很大,邵燕黎随舒清扬的介绍向三人点头,舒清扬又对他们说:「他就是邵燕黎。」
「大作家燕坤,久仰大名啊。」舒清风看着他,丹凤眼里闪过精明的光芒,说:「没想到书写得棒,人也长得一表人才。」
「谢谢。」
邵燕黎很不习惯被这样直接赞美,只能不亢不卑地回答,男人噗哧笑了,跟他握了手,其次是舒清潋和舒清柳,邵燕黎发现三人的回握都很有力,带着相当强势的感觉,寒暄后大家各自坐下了,只有舒清风掏出自己的名片,笑嘻嘻地递过来。
「今后有什么问题,欢迎随时来找我,看在么弟面子上,我算你半价。」
邵燕黎接了名片,有点惊异地看看他,没想到这个打扮得像花花公子一样的人居然是律师。
舒清风似乎早习惯了这种眼神的对待,满不在乎地耸耸肩,笑问邵燕黎,「刚才看到我小妹没有?就是那个跟冯医生一起去看清河的女生,她是不是长得很正?」
邵燕黎一愣,他刚才心思都在阿翩身上,根本没特意去看那两人的长相,说:「抱歉,我没注意。」
「喔?」男人笑了,「连礼貌性的恭维都不会,真糟糕啊。」
「好了,」舒清潋瞪了弟弟一眼,斥道:「这个时候你可以正经一点吗?」
「我现在再认真不过了。既然这个是么弟喜欢的人,那我当然要多了解一下他的人品,资料是死的,不跟他交谈,我怎么知道他是怎样的人?」舒清风笑道:「至少现在大家知道他虽然反应不是很机敏,看上去也不是太聪明,但至少还算老实。」
漫不经心的笑透露出男人刚才问话中的试探,他甚至嚣张得没想过要掩饰曾经调查过自己这件事,邵燕黎再看其他几人,大家都表情平淡,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明白他们都抱着相同的心思,这让他很生气,他是为了阿翩才留在这里的,不是来感受他们这种倨傲的优越感!
「我想你们搞错了一件事。」邵燕黎冷冷说:「我喜欢的不是你们的弟弟,是阿翩!」
众人脸色一变,舒清潋问舒清扬,「你还没跟他说清河的事?」
「没有,我想让冯医生来说会比较好。」
「这件事谁说都一样,不可能拖着拖着就拖没了。」舒清风不赞同地摇摇头,嘟囔道:「我早就说凡事顺其自然,是你们一直要打压,结果把人打压没有了,现在才想到来补救。」
「当初你也投了反对票。」
「那是因为我是律师,看得多了,知道这条路太难走,所以希望清河想清楚!」
邵燕黎被他们吵得心烦,冷冷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清河和阿翩,他们是不相关的两个人?还是双重人格?麻烦你们在吵之前先告诉我好吗!?」
争吵被打断,舒清风悻悻地坐回座位上,舒清扬对邵燕黎说:「这世上根本就没有阿翩,只有舒清河一个人,阿翩是你造出来的假象,邵先生。」
假象?那个在他面前俏皮乖巧,喜欢骗他逗他说喜欢他的活生生的人是假象?邵燕黎冷笑,这绝对是这世纪最大的笑话!
「我没开玩笑,邵先生。」看到了邵燕黎眼里的悻悻之色,舒清扬说:「先说一下我的家庭,我们兄弟姐妹六人,清河是最小的一个,我父亲是警察,职位做得很高,树敌也很多,清河是早产儿,他刚出生不久就被劫持了,虽然很快被救了回来,但对我的母亲打击很大,她一直认为那是自己照顾不当的原因。
「我们家人现在的工作都与警界有关,只有清河不同,我母亲希望他可以在一个安定的环境下长大,清河的岁数跟我们差很多,所以我们都很宠他,把他保护得很好,不让他受到一点伤害,清河也很懂事,虽然在这种环境下长大,但他非常乖巧,个性温顺,完全没有娇生惯养后的恶习。事情到此为止都很好,直到清河五岁时发生了一件事,让我们发现了他个性中非常暴力的一面。」
舒清河小时候比较孤僻,却很受欢迎,每次出门,身边总会围很多朋友,那天大家在玩耍时,他突然动了手,邻家小孩的头被他扔去的小铁钗打破了一个洞,血流满面地叫救护车,想起以往舒清河偶尔表现出的暴躁倾向,他们意识到不对头,安抚好气冲冲地来兴师问罪的家长,就立刻带舒清河去看心理医生,并做了一系列的检查,结果一切正常,医生说舒清河可能只是有轻微的隐性躁狂症,只要控制好情绪就没事,让他们别担心。
「不可能!」邵燕黎听不下去了,出声打断,他认识的阿翩虽然有点小暴力,但很理智,不会无故去打伤别人,因为这种事就带小孩子去看心理医生,做家长的未免太夸张了些,他说:「一定是那个小孩先惹了他!」
「你的反应跟我父母当年一样,我们当时都不相信清河会这么暴力。」舒清扬没生气邵燕黎的打断,说:「那个小孩据说是附近统称的小霸王,是调皮了些,不过他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个孩子,正常情况下小孩子吵架打几拳已是极限,谁会用铁钗敲破人家的头?」
「小孩子不懂事,下手当然没轻重。」
「我们当时也是这样想的,所以除了听医生的建议约束清河的行为外,并没有太在意,可是他十岁时发生了一件事,彻底颠覆了我们的想法,还有他的人生。」
邵燕黎的心怦怦跳了起来,他感觉到舒清扬说的这件事跟阿翩现在的状态有着很密切的关系,情不自禁屏住呼吸,等待他说下去。
「清河十岁那年,我父亲因为处理一件贩毒案,得罪了当时势力很大的黑帮,清河在出门时再次被绑架,照顾他的保姆被刺中颈部大动脉,在送往医院途中就死了,他也消失了,我妈为此急得昏厥,我父亲派人在黑白两道做地毯式的搜索,可是过了三天都消息全无,就在大家都觉得没希望的时候,医院打来电话,说清河在他们那里急救,让我们马上过去。」
阿翩现在还活着,所以邵燕黎知道当初绑架案一定有惊无险,但即使这样,心还是不由自主地吊在半空,想知道那三天里阿翩究竟经历了什么。
舒家的人接到消息赶去医院,清河正在输营养液,他身体严重脱水,神智不清,根本无法录口供,后来警察从线人提供的情报中找到了绑匪藏身的地方,在郊外山腰的一个小木屋里发现了两人的尸体,一个心脏中刀,一刀毙命,另一个的脑袋被石头砸得稀烂。
鉴证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匕首是歹徒的,但匕首柄上的指纹却是清河的,石头上的指纹也证实属于同一人,再加上清河被救时身上沾满的血迹,种种迹象都表明杀人的是他,但由于清河当时记忆混乱,说话颠三倒四,根本无法叙述自己的经历,于是舒父将案子压了下来,报告书上只说是歹徒为争赎金互殴致死,行凶的歹徒逃走,并发下拘捕令,可想知道,没人能捉住那个不存在的凶手,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怎么可能……」邵燕黎听着舒清扬的叙述,就像在听一个离奇的绑票故事,很惊险,却难以置信。
「是啊,我们也都认为不可能,毕竟当时清河只有十岁,十岁孩子的智商体力都有限,但事实不可能因为我们否认就不存在。」舒清风从公文包里拿出几份资料,推给邵燕黎,「这是十五年前的案件报道,和清河杀人时用过的凶器照片,还有那两个混蛋绑匪的照片,不介意的话,可以一起看一下。」
「十五年前?」
邵燕黎吃了一惊,如果这样算的话,那阿翩不就是已经二十五岁了吗?可他看起来满幼齿的,说他是刚进大学的学生也绝对有人信。
当然,现在不是纠结岁数的时候,邵燕黎把文件翻开了,先是当年报道案件的报纸复印件,他匆匆看了一遍,报道内容比舒清扬描述的要粗略得多,自始至终也没出现受害人的名字,文章很短,放在不显眼的位置上,这样的绑架案天天都会发生,公众就算看到,也只会说又有富家小孩被绑架了,不知道这次赎金要多少钱,可能回头就忘了,忘不了的是受害人和他的家人,就算过了十五年,这段记忆还像是根刺,扎在心里,抹不去,也挑不出,只能尽量去无视。
有关案件的勘察照片复印件却很齐全,从凶案现场到死者到凶器的细微末节,都巨细无遗的存档留下,邵燕黎越看越吃惊,迅速看完后,问:「为什么这些还要留档?要是有人发现这个案子是阿翩做的,不是会很麻烦吗?」
「咦,你的反应很奇怪啊,你听了这么多,担心的不该是情人是杀人犯这件事吗?」舒清风很惊讶,眉头轻轻佻起,很快又笑了起来,说:「放心吧,我们舒家做事可不会给人留口实,这些证物上的指纹都是歹徒的,清河的早被抹掉了。」
「那当初究竟是怎么回事?」邵燕黎不解地问:「也许根本就真的有这个歹徒,他杀了人后,陷害阿翩。」
「真希望事实像你说得那样,那样的话,我父母就不会这么头痛了,可惜啊,」舒清风摊摊手,「我们家有两名刑警,两名法医,想否认都找不到借口。」
舒清扬接着说:「这个案子平息下来后,我们曾努力诱导清河说出当天的经历,可是时隔几个月,他的那段记忆依旧恍惚,我母亲担心他的隐性躁狂症再度发作,就带他去看医生,才知道那不是躁狂症,而是双重人格,这就可以解释一个十岁幼童怎么会有超乎体能的爆发力,去杀死两个成年人。」
「是这样的没错。」
冷清声音响起,门被推开,医生跟那个女生走了进来,邵燕黎刚才被舒清风询问过,这次特意注意了一下女生,发现她的确长得很漂亮,但身上散发的气息太冷了,他对女人无感,对这种冰美人更没有兴趣,她唯一跟清河相同的地方就是用了这句口头禅。
「这是我小妹舒清滟,她是法医,这位是帮清河看病的冯医生。」
舒清扬给他们做了介绍,两人跟邵燕黎打过招呼后坐了下来,冯医生照舒清扬的意思把舒清河的病历交给邵燕黎,微笑说:「清河没事,只是太累,在补觉而已,不需要担心。」
邵燕黎接过病历,有些不快地看舒清扬,病历是病人的个人隐私,即便是家人也没权调查,更别说任意给外人看。
「这是病情大概,我只是想让邵先生了解清河的病有多重,至于详细资料,只有冯医生一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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