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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走近女死囚-第4章

小说: 走近女死囚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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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等他酒足饭饱之后,正儿八经地谈谈我俩的事。我珍视世界上的这份感情,我委曲求全地换房,我百般照应小灵灵,甚至,遇上我也有事的时候,我还将小灵灵送到我的妈妈家,要求老人帮帮他的忙,都到了这个份上的事了……
  反正我与赖波的事,凡认识我的人都知道了,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但是,赖波在酒足饭饱之后就呼呼睡了。
  或者,他想做“那个事”……
  “那个事”,自然是一个辉煌的生命的高峰,需要彻底投入、需要专注、需要激情、需要纯洁,一切附在高峰之后的琐碎具体干巴巴的证明啦,签字手续啦等等,都沦为区区不足挂齿的小事了。
  是的,体验生命高峰时不能牵牵挂挂、拖泥带水,一向崇尚“男人要事业有成”的黎吻雪,能在紧要关头变得那么俗气吗?
  黎吻雪本就自恃清高,当然更不俗气。
  她的小姐妹舒某某在接受我采访时说,她心里装的只有赖波一个人!赖波与她又不是正式夫妻,但她天天盼他来,真是望穿秋水呀!
  有时我们见她满面春风的样子,就知道她的满足她的心思。我们对她说“你的波”一定夜里又来过了,是吗?
  有时,吻雪就会掩饰不住内心的骄傲与幸福,喜气洋洋地告诉我们说,是的是的呀,他来过了。
  她这人,好强,凡事都想求完美。不敢面对自己的失意和遭遇的冷落。我们真是既为她担心又为她祝福。
  常言道,当局者述旁观者清。我们看出赖波有时也冷落她,但她好像一点也没有感觉,在我们面上似乎还是很幸福的样子。当然,这只是我们旁边人的感觉。
  黎吻雪一直想趁赖波“事业不忙时”好好与他长谈一次。
  可是赖波的“事业一直忙不完”,他没有给她机会。
  情爱黑洞(二)
  性爱有时可以是灵魂的赤裸坦陈;有时也可以成为遮盖灵魂的一块破
  布。被性爱升华了的情感高峰,往往会让一个女人,完全彻底地放弃了自
  己。而在经历这种高贵与深刻的同时,正埋伏着悲剧与危险。它不但可以
  毁灭当事人,也有可能毁灭其他人。
  黎吻雪自然只有倾尽心血,守着赖波在当时及现时对她立下的铁的承诺。
  到了1995年年底的前后,黎吻雪终以“黑三角”境遇中女人特有的敏感,察觉到一种极其可怕的信息——她赖以依仗的事业有成的男人赖波,有意无意地在疏远她!
  这话缘起何处?
  缘起床头。不是常说——爱之舟的倾覆,最先总是在床上“触礁”的吗?
  是的,近些日子来,她和他在一起时,感觉中的那“生命高峰”不再是那么辉煌、那么灿烂、那么令她陶醉了……
  蜷缩着坐在铁栅后低凳上的黎吻雪,仰脸看着我,说着她心头最隐秘的话。
  她那纹得极精致的下眼线和那两条细黑的峨眉,使这一刻浮现在眼里的绝望,显得格外凄哀可怕。
  她说记者,我是将我的身家性命,我一切的一切,都交付出去了呀!
  是呀,被性爱升华了的情感高峰,往往会让一个女人,完全彻底地放弃了自己。而在经历这种高贵与深刻的同时,正埋伏着悲剧与危险。它不但可以毁灭当事人,也有可能毁灭其他人。
  我在黎吻雪显露的那种绝望背后,仿佛已读到某种血腥……
  她对我说,在后来的日子里,我的感觉渐渐得到证实,但是赖波却一口否定。他说我瞎猜多疑,说他这辈子唯一的选择就是我,他怎么能再回到那个叫马月的女人身边?他说他一如既往地热烈地爱着我。
  记者,我当时听了,我情愿因我的多疑,而被他打得头破血流、皮开肉绽。我为他做牛做马誓不言悔。但是他没有打我,他从来就不会粗鲁动手。他还是那么好声好气。
  他还藏有我的钥匙,他可以随时随地进入我的世界。
  我为他敞开了自己,却同时又拒绝父母好友为我张罗的许多许多次机会……
  我认为天平的一端放上了爱情,另一端唯有放上——生命!
  哦,听黎吻雪这一说,我的心,在一瞬间有种惊惧。
  要知道她,对爱的这份血性刚烈,并不仅仅是口头上的一句空话而已。
  我想对黎吻雪说,生命并不是爱情的全部,生命应该是人生的载体,世界上原本还有很多很多出色的男人,生活中还有许多许多你没有去领略的美好的风景;
  我想对黎吻雪说,你生活着的那个世界太狭小太阴暗了;我甚至想说,你应该设法留一点点给你自己,哪怕是一条窄窄的缝,只要够你转过身来就行。
  但我终究没有说。
  面对着她案卷中已变成历史的记录,我想说的话,只能写给亲爱的读者们了。尤其是女性读者,记住:在任何时候,千万别忘了留一份给自己;在任何不幸到来时,千万别忘了生活中还有其他更美好的站台,在等着你。
  现在让我们转过身来,再一次面对我的采访对象。
  黎吻雪说,我的不安惊恐与日俱增,赖波来我这里过夜的日子越来越少了。而且,即使是来,也只匆匆一刻就离去了。他一味说工作忙工作烦心,有时我知道他和我的“事”,纯粹是在“履行”某种形式。
  性爱有时可以是灵魂的赤裸坦陈;有时也可以成为遮盖灵魂的一块破布。
  我说黎吻雪,你明白之后是随时可以悬崖勒马的呀!
  她说已经来不及了。我已经陷在深深的感情泥沼里无法自拔了。
  我看着黎吻雪说,你就守在自己这个阴暗的小世界里,拼命倾斜着自己去迎合他?
  她说是的。他不常来我这里了,这是无法否认的事实。但我还是说服自己,一定要理解一个男人对事业的追求,整天窝在家里、精通针头线脑的男人绝对不是好男人。所以,我对他并无责难,我只是默默地静静地死死地守着他对我的承诺。
  直至过年前的一个深夜,我在寒冷的冬夜终于等来了赖波。虽然我曾仿惶曾动摇过信心,但是当他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的面前时,我还是欣喜不已……我像小孩过节一样快乐……正当我们准备熄灯休息时,跟他“好久没有了关系”的马月突然骂上门来。
  我惊愕。马月她言词之粗俗令我瞠目结舌。
  从他俩气冲冲的对话中,我听出了一点名堂,话中的蛛丝马迹告诉我,可能,他俩想重修旧好……
  记者,当时,我一下子意识到了自己所处的险恶境地,真是又惊又气又急又恼又羞。
  我被眼前的事,逼到了人生的悬崖峭壁之上,真是进亦难退亦难。我当然希望赖波对此事,有一个解释,也对我们的将来说个打算出来。
  事后我捉住了一个机会,与赖波推心置腹地谈了一次。我说我不为难你,你真不想离婚,就明确给我一个答复。
  但是他斩钉截铁地向我表示,一定要与马月离婚,与我结婚。我天真地认为好事多磨,有情人终成眷属。
  没过几天就到了年关。一天,他对我说,他必须在大年夜飞北京某地催讨债务,春节不休息了。我的心里酸酸的,但是又无法不同意他去。他知道我很看重男人的事业,他是瞅准了我的心眼才这么说的。
  久久期待的节日欢聚落空,我一个人茫然不知所措。在鞭炮声声的新春佳节里,我被痛苦的思念苦苦煎熬着……
  终于,我再也无法克制自己,找了电话,向北京某地打出了长途电话,欲向他倾诉我的思念之苦。
  然而对方明确无误地告诉我,春节全部关门,无讨债一说……这怎么可能呢?这怎么可能呢?我几乎瘫坐在地上,真正是欲哭无泪。
  接着,我疯了一般,用电话打了他在北京的全部关系点,回答是令我绝望的。
  记者,你们不知道……我可怜的一颗心在滴血,我跪在严冬的长夜里,凄绝地向苍天祈祷着……就这样,我一个人哀哀怨怨地度过了新春佳节的不眠之夜。
  那么过了春节,他来找过你吗?
  找过的。我问了他,他说在一个你不知道的新开发的乡郊工作。无法与你联系。
  我说你又相信了?她点着头说是的。
  是的,她不相信就没有路走了,世界上的女人,就怕陷入男人的这种温柔井。一失足成千古恨这句醒世格言,难道不也是指失足在这个温柔井吗?
  世界上的女人啊,为什么不可以找根树枝攀上山去;寻条小船下得海去,或者随随便便转个向,都可以在大街细巷踏出条路来的呀!
  黎吻雪继续对我说,所发生的一切的一切,我都平平静静地放进我的身子里面。没有声张,我也无权声张。法律保护的是马月而不是我。
  可是随之四起的“舆论”,包括侮辱与谩骂,都沸沸扬扬地落到我头上。没有一个人相信我的话。我名正言顺地成了插足他家的第三者,但是,我的家庭是被谁拆散的呢……
  我说这个时候,你倒想起你的家庭了?
  她说我是对不起我的丈夫的,我欺骗了他。今天的下场就是我的报应。
  她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一副锃亮的手铐,声音哀哀的。又说,当时事到这番田地,我面前就剩_条路了,就是早点与赖波把结婚一事办了,第三者之说就会烟消云散了。我只有嫁给他,才能将我“洗干净”。
  那么后来事情怎么说激化就激化了呢?
  她说那一天是1995年3月4日,也就是出事情的前四天,夜里我躺下不久,赖波就用钥匙自己开门进来了。他已有好长日子没来我这小屋了。
  我满心欢喜又满怀委屈地向他诉说……
  他好像有点不耐烦,但还是向我信誓旦旦。我说这么多天来,我在舆论的包围之中,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你难道就忙成这样?
  他说好了好了,我晓得了。他和往常一样用手捋捋我的头,就与我睡下了……
  我万万没有料到,我这夜和他一起体验“生命高峰”之后,我这辈子就算过完了……她沉下头,黑亮的头发溜溜地滑下来,声音里充满了无限伤感。
  或许,这就是女人天性中的悲剧——
  总想将自己的头,依靠在一个男人坚实的胸前;总想小鸟依依般,跟在一个伟岸的身影后走;总想将自己的全部,消融在男人的臂弯里。
  似乎唯有如此,女人才感到活得实在、活得踏实、活得真切,也活得无悔无怨了。
  你黎吻雪,纵有天大的委屈天大的苦楚天大的怨尤,一旦你躺进他充满甜言蜜语的燃烧着欲望的气息中,你就再一次放弃了天大的自己。
  黎吻雪说,你说的是。我就是这样的女人,只不过事情过后,我又开始惶惶不安,没有他我好像已无法活下去了。
  我怕面对周围的姐妹们和为我忧心忡忡的亲人们。
  那含摄着悲剧与渴望的内在冲突,已经造成了一种强大的压抑,一种
  远远比性关系更强烈更深入更广泛的心灵的需求,使她在某种困境中左冲
  右突,狠命寻找着一条可以自圆其说的通道……
  可怜的小女孩哪里知道,这一天,她的世界末日到了!
  我为了大着胆子往前走,我拼命捕捉著有关赖波分分毫毫的信息,生怕一个小小的懈怠,赖波就被什么人,一口叼去。
  接下去的三天,赖波又不见了踪影。
  孤寂的春夜里,我无法成眠。我想赖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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