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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走近女死囚-第20章

小说: 走近女死囚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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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事由减少到最低的限度,以此来换取我的安宁。
  可是我没能如愿。
  关键是他在这件事上要我“配合”,我是尽了我的力了,但是却永远也无法让他满意。
  他可以由任何一件芝麻绿豆的小事引起家庭战争,把战火烧遍我的全身。
  他说过一句精确的话:你身上的任何一块地方我都可以动。
  记者,就算我现在与你说起,我都会心颤的。
  毒打与性事是他每天非放在一起做的作业。
  多少次我都不想活下去了,坐在火车铁轨的边上直至大明。有时他不知怎地就缓过神来了,找上前来用好言劝我。
  后来我想想我有太多的弱点,或许那时还太年轻,有时我被他好话一说,就总相信了他,跟他回去了。天真,也许就是这个意思,只会就事论事,不往深里究。
  有一阵,我实在不堪忍受他彻夜的折磨和殴打,想想再逃回娘家也不是个办法,就试着到法院去,但那些事情岂可以随随便便说出口的?法院的人见我支支吾吾说不清个什么,我也就只好毫无结果地回来了。
  他一天也不肯放过我。他玩得天上人间,而我却如在阴曹地府……
  我想婚离不成,但是我可以逃走可以躲起来么!
  这是结婚六个月后的一天,我没有对任何人说我的去向,就一个人悄悄逃到了武汉我姐姐处。记者你可不要说我目无组织纪律,我当时连活都不想活了,还管什么请假的事。去武汉只是我那次想自杀前一刹那,突然冒出来的念头。连娘家也没说,那时心里有点恨妈妈。
  我想以我的突然失踪,让吉龙光好好反省自己的作派?也让妈妈想想她为啥一定要我嫁这份人家?
  一定是吉龙光找我追寻不着,惊动了我父母亲。真是知女莫如母,我在武汉的第五天,收到了妈妈拍来的电报,当时姐一家人都不在,我随手就放在炉子上烧了。
  又过了两天,大概姐姐知道了真相。与我私下里长谈,我忍不住褪下了上下内衣,给姐看身上被他打时留下的深深淡淡的青紫伤痕,姐姐很惊讶也很气愤,心疼地抱着我哭,我扑在姐姐的怀里也放声大哭了一场。是的,我是骗了姐姐,没说是逃出来的。
  姐姐又是好言功了我。说逃是不解决问题的,让我马上回A市想办法。
  我那个时候真是——“横”字当头了。要知道我这一走,着实让医院家人吃惊不小,一个在医院上班当护士的人,岂可随意旷工?!
  等我从船码头出来,一大家子老老小小的人都神情严肃地候在岸上等我。
  当我看见吉龙光也站在里面等着我时,我的心突然痉挛起来,我不要看见他!我侧着头跟娘家人朝家里走,一路上大家闷声不响。
  别后重逢,我不知该内疚该惭愧该悲哀还是该高兴?
  我再也不想回到那个可怕的家。那一次姐夫与我同来A市。后来听姐夫告诉我说,他真搞不懂男人为啥要打自己的老婆,于是就找吉龙光以男人和男人,以及两连襟相同的身份谈谈心里话。后来我听姐姐告诉我说:
  “吻燕对你好吗?”“好的。”
  “好在那里?”“她洗衣服她做饭,我在家不做一件家务。”
  “那你为啥要打她呢?”“她说话风趣,我欢喜她才打她的。”
  “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欢喜应该是护她爱她才是呢!我看都是你不好,吻燕才逃出去的。”
  “是我不好,我以后保证不打她了。”
  “男子汉大丈夫,讲到做到!你今天到丈母家,好好向吻燕赔礼道歉,向丈母丈人赔不是。态度越诚恳越好……”
  第二天一早,吉龙光果真来了,一脸的沮丧一脸的诚恳,他一到丈人家,就对着丈人、丈母和我说,跟我回去吧,我今后再也不会打你了,以前我脾气太暴躁了,我对不住你。说着他差点跪下地去,被丈人一把拉起。
  吻燕说,记者,我当时见爸爸这个样子,总感到事情到这个地步似乎是收场的局面了。赖在娘家着实也不是办法,记者,你想想,一个男人对着你赔不是,讨饶,我在爹娘面前该怎么办呢,于是只好想想就算了吧,跟他回了家。
  回家就又是他的天下了,尤其是到了晚上。
  凭心说,我是不愿意“给他”的。
  人是一个有尊严的动物,岂能只是一个“工具”?
  但是我尽量克制着自己,至少是五倍十倍地尽了妇道和义务。但是他的欲望像一个无底的深渊,实在叫人望而生畏。这些事我不可能说出去,我总想只要能过下去,或者是只要我忍忍再忍忍就能过去的话,也就算了。
  日子近乎煎熬,我一天天就这样过着。
  我以前是一个活泼好动的人,对生活充满了向往,哪儿有我哪儿就有歌声。没想到踏入婚姻之门后,我在一夜之间就完全变了个样。我木讷迟钝,少语寡言,老是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忧心忡忡魂不守舍的样子。
  当同学好意与我打趣时,我突然发现:我与昨天的我已恍如隔世了。
  这种做女人的苦处,形容成一个苦海是一点也不夸张的。他对着嚎哭
  的女儿,竟然狠命一脚将她踢下了床!我抱着女儿从医院里出来,就走进
  了法院。我记得那状纸上的线条是黑色的,我决定与这魔鬼离婚!
  就在武汉回A市不久,不幸再一次落到我的身体里……记得那天我气急败坏地到了娘家,一进门就说,妈妈,不好了!真是飞来横祸!
  妈妈说怎么啦,什么飞来横祸呀?
  我说我已经怀孕了,我不要小人,我要马上去弄掉!
  岂料妈妈一脸严肃地看着我讲,他知道吗,我没好气地说不知道!妈又说你不能乱来,他是独子,你不能断了别人家的香火呀,我们娘家不能做伤“阴骘”的事;再说他打你,我听听都是一些鸡零狗碎的小事,你以后把这些事做好,他就捉不到把柄发不出火了。有了小人以后,他也许会变好的。
  记者,我那时头脑也真简单。虽然我满肚委屈,虽然我知道妈妈不晓得“这些小事”里面的真实内容,虽然我也知道妈妈的话是属于“老脑筋”的,可是我还是都听进去了。我没有反抗,我怕被别人知道了难堪,或者说我的思想里还有一种惰性在作怪,或者这就算是我的无能吧,我还是忍声吞气地怀着恨,把孩子给生下来了。
  那日,在医院生下孩子从轮床上移到病房床上之际,男抱工扯高嗓门问,你的家属在没在?我知道如在的话,都该由自己的丈夫来抱产妇的。那时我明明看见他正巧来到门口,可是我还是说,没有来!
  女人生孩子,天经地义。我没料到我坐月子的“一时空缺”,变成了他加倍折磨我的理由。幸好我在妈妈家坐的月子,他不能当着众人的面做畜生的事。
  我可怜的女儿,真不该降生到我们这个家庭里来。他竟把嗷嗷待哺的女儿也当成了累赘!
  记者,我真不明白他的精力竟有这般旺盛,把这个事——当茶喝!
  他回家后,除了这个事,便再也没有别的事了,随时都要。我就得随时放下手里的事,应付他,四天五天十天半月,当然还能“抵挡”的,可一年365天,天天要“随时喝茶”,叫人如何受得了?
  说出来我也不怕有人笑话我。有时我真想他有个第三者什么的,如果有第四者第五者的就更佳了,这样我的罪就可减轻点了。可是问题是他还真的正经,走路目不斜视,任何女性都引不起他的兴趣。他模样不错,据传闻也有人对他颇有好感的,我真从心里——巴不得呢!
  可他倒果真是个正人君子,于是,我也只有认命的份了。
  事情也真怪,每当他想“喝茶”时,女儿就哇哇大哭。一哭就影响他茶的滋味,而我就理所当然地给她喂奶换尿布什么的获得解脱。我真是暗暗庆幸,但愿女儿在冥冥之中能——明察秋毫,让可怜的娘喘口气。
  可是有一天夜里,情况却变了。
  他对着嚎哭的女儿,竟然狠命一脚将她踢下了床!女儿被撞得头破血流,当场连哭声也没有了。
  我抱着女儿走进了法院。我记得那状纸上的线条是黑色的,我决定与这魔鬼离婚!
  不多日后的一天,法院传唤了他。
  然后,我刚回家他就对我冷笑一声说,好哇,你想离婚?不错,对,你状纸上写的都对……都是事实。不过,我自从与你结了婚就从来也没有想过要离婚。你给我死了这条心吧!他说着就把我一把头发揪了过来,管你床上还放着奶瓶尿布,他照喝他的“茶”!还说我喜欢你才这个样子待你呢!你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呀……
  末了,他呼呼入睡了。床上有被他扯下的一大把长头发,我的头皮又痛又麻,碰也不能碰。头皮底下还渗着血丝……
  我真是恨呀,真的,记者,我认为这种事比遭受流氓的强奸还要绝望还要愤恨。因为被流氓强奸还可以立即报公安局,流氓总还是有罪有错的,然而他比流氓恶劣却还名正言顺。
  与这样子的人“弄”到了一起,就是撑不开的船头了,我彻底完了。有时,我真恨那门子什么亲戚报的什么恩!算我倒了八辈子的霉,竟嫁了这样的一个男人!死,不甘心;我躲,又不成。流氓是站在暗里的,而吉龙光与我有了这张“结婚证”,他却成了亮的,有了法律保护。
  我想我一时不能挣脱前,我就自己先保护自己。于是我想了个最可怜的蠢办法,每到夜间,就穿上紧身的棉毛衫棉毛裤睡觉。
  我想为他增加一些麻烦。
  哪料事与愿违。他兴头上来,竟用锐利的剪刀“嗞”地一下,将我的内衣内裤来个“开膛剖肚”,将人活生生地剥了出来!而且,他还会变本加厉把“损失搞回来”……
  唉,那些怨恨交织的无眠之夜,我的苦泪只有朝肚里咽。
  我以泪洗面。哭到天亮起床时,我们在别人的眼里好像还是和和睦睦的一家子,可有谁知道我们的心,正隔着冰山、火海十辈子也走不到一起呢!
  他越剪越撕,我就越恨越寒心。
  被他撕碎的内衣内裤也不知有多少条。我想想可惜,又没有那么多钱去买,就悄悄补了再穿。毕竟那时的经济都还差。有一条厚厚的羊毛裤,被他一次次撕剪过,又被我一次次用针缝合过,上面一条又一条如拉链一样,在后来入狱后的日子里我还穿过。
  再说那次离婚的事,不久法院就传唤我和他到了法庭。那时我真有些怕呀,坏人才到法庭呢,怎么我也会来。事实上我还搞不清什么民事刑事,反正老觉得脸上无光彩。
  法官是个才二十出头的小伙子。问我为什么离婚,我说他打我。问他为什么要打我,他说我说话她不听。法官又问我为什么不听,我说……说他一天到晚烦不清爽……
  年轻的法官几圈下来,话题还是在老地方转。年轻的法官不晓得“烦不清爽”的意思,我也无法将这意思讲清爽。
  不过法官对他的声音比较严厉。他可怜巴巴地对法官说,我以后不打她了,我要改掉粗暴的脾气。我回去会对她好的。
  他的这副模样,叫人难以想象他曾经有过的凶神恶煞的样子。法官转身对我说,他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你应该原谅他一次。夫妻间有什么事情应该好好商量,不应该吵架知道了吗?
  我不吱声。他的头点得来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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