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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红色国际特工-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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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发现了他,便主动迎上来问:“你是陈越君先生吗?”
  陈冰岩见他说出了暗号,便毫不犹豫地回答:“是的。你北平有亲戚吗?”
  那人回答说:“我有一位王耀南表兄,他来信说你要来,让我来看你。”
  陈冰岩立刻答道:“那就太谢谢您了。”暗号完全对上了,陈冰岩有说不出的高兴。高兴之余,他想起按规定的时间那人超了三天,于是又问:“怎么搞的,你怎么才来?”
  “我,我生病了,”那人话题一转,有些急不可待地问,“快告诉我,上级交给你什么任务?”
  忽然,陈冰岩感到有点不对头。按王耀南的说法,他是配合自己工作的,无权提任何问题,怎么此人一反常态地问起什么任务了呢?又联想此人三天没露面,不禁有些怀疑。他下意识地向四周看了看。凭他在情报学校所学的本领,至少看到了三四个可疑的人。糟了,此人不是叛徒,就是冒充的特务。
  “陈先生,我们到底有什么任务啊?”那人不依不饶地追问。
  陈冰岩的心开始狂跳,这是他自毕业以来,第一次遇到真正的危险。他努力平静自己紧张的心情,回想教官的话。“当你做为情报员接头时,误入敌人的圈套,一定要冷静,不可惊慌,迅速观察附近的有利地形,与敌人周旋,伺机逃掉。逃跑时尽量利用障碍物、交通工具和过往的行人作掩护,以其达到摆脱敌人之目的。”
  陈冰岩定下心来,向四处望了望,见对面是一栋办公大楼,有三四个可疑的人在监视他。左面是街口,有个巡警,右面是条胡同……于是他有了主意。
  陈冰岩拉住那人的手悄声说:“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到一个僻静的地方说去。”
  陈冰岩拉住那人向右面的胡同口走去。后面的那几个人悄悄地尾随过来。
  两人走进胡同。
  “陈先生,我们到底有什么任务?”那人问。
  陈冰岩冷冷地看着他,“有什么任务王耀南没跟你说吗?他可是跟我说你知道干什么。”
  “这……这,”那人有些急了,“表兄真的什么也没跟我说,他只说让我来配合你工作。”
  “既然你知道是配合我工作,为什么还问这问那,太不懂规矩了!”陈冰岩边说边偷眼观看胡同里的地形。
  那人好像感觉失态,忙堆起笑脸说:“对不起,我太心急了。这样,我安排你住下吧!”
  “不急,我们再走走,”陈冰岩已经发现前面出现一条横街,估计横街的两头定是相通的。
  “陈先生,我安排你到奉祥旅馆住怎么样,那里交通便利,价钱又不高。”那人跟在陈冰岩的身边唠叨着。
  离横街只有五六十米了,陈冰岩站住,冷冷地看着那人。那人以为他迷路了,便说道:“从这里出去,是新街口,再往前去……”
  “我知道了!”话音未落,陈冰岩狠狠给了那人一拳。那人猝不及防,被打个满脸花,一下子跌倒在地上。后面那几个监视他的人见状,立刻拔出手枪冲了上来。陈冰岩早有准备,几步蹿进那条横街,往左一拐,几步跑到大街上。
  陈冰岩一头钻进一个杂货店里,躲在了窗户旁。 不久,只见那人捂着流血的鼻子带三四个拿枪的便衣来到了大街上,他们东张西望,然后分头朝两个方向追去……
  此刻,陈冰岩方长长松了一口气。
  陈冰岩看看表,离开车时间还有45分钟,于是钻出杂货店,在街上兜了几个圈子,向火车站走去。
  第三天,陈冰岩安全抵达吉林。他将行李寄存在车站,便直接去吉林第一工科学校去找于化江。在宿舍里,陈冰岩找到了于化江,正好他要到吉林北山去搞测量实习,两人便扛着器材来到了北山,一边工作一边聊了起来。
  陈冰岩望着远处的山峰说道:“我们三师一别,也有几年了,也不知老师和同学们都怎样?”
  于化江把头从测量仪上抬起来,神秘地说:“咱们的陈鸿钧老师是抗日组织的成员,推荐了好几名同学去哈尔滨参加抗日工作。”
  陈冰岩见于化江随便谈论此事,不禁吓了一跳:“你可不许乱说,传出去要掉脑袋的。”
  “瞧你,老同学间谈谈心,便把你吓成这样。”于化江离开测量仪,到山包上,“其实,我也不是对什么人都讲这些的。因为你跟陈老师关系好,思想又进步,所以才说这些。”
  “思想进步?”陈冰岩反问:“你指的是什么 ?”
  “当然是反对日本人呀!”于化江示意他坐下,然后小声说,“你的事我多少知道一点,自从民国二十三年秋天你失踪了,我就猜出你是干什么的了,肯定去了那边。”
  陈冰岩一时摸不清于化江的思想倾向,便没有立刻表态。
  这时,于化江说:“你别有顾虑,我可以直言告诉你,我也参加了抗日组织。”然后,他笑了笑,“你想不到吧,我也走上革命的道路了。”
  陈冰岩这才松了一口气,他说:“我的确没想到,你这个爱打篮球的人、伪满篮球国队的队长也走上革命的道路,我向你祝贺。”停了停他又问,“你都做些什么革命工作?”
  于化江摇了摇头,“这是秘密,你就不用问了。我想,你干的革命工作也不会告诉我吧!”
  两人这时都笑了起来,陈冰岩感到一阵的欣慰。
  于化江问道:“你这次找我肯定有事吧?”
  陈冰岩想了想说道:“我想去敦化,你能不能给我介绍个社会关系。”
  于化江笑了笑,“你的事,我全力支持。容我明天去给你想办法。”
  这时,天已近黄昏,于化江领陈冰岩去市内吃饭,路过学校时他要进去换衣服。陈冰岩便让他到收发室看看寄给他的那封信到没到。
  半个小时后,于化江神色紧张地出来,他将陈冰岩拉到一旁小声说:“糟了,你寄给我的信让日本训育主任拿去了。我刚去收发室就告诉我日本训育主任找我。我到收发室时,徐壮飞(三师的老师)也在跟前,他说陈守礼(陈冰岩)给你来信了。我说他不会给我写信的,我们原来就不对头,你是知道的。徐壮飞把信给我看了,他说陈守礼这几天就来了,他是搞抗日闹革命的,他来的时候你要报告。”
  陈冰岩紧张地说:“真对不起,连累了你。”
  于化江说:“没事儿,我是篮球国队队长,日本人还未怀疑我。你是不能在吉林呆了,赶快走吧!”
  正好,陈冰岩的行李仍寄存在车站,于化江便急忙送他直接去火车站,买了去哈尔滨的火车票,离开了吉林。
  陈冰岩离开吉林不久,日本宪兵逮捕了于化江。日本宪兵对他严刑拷打,追问陈冰岩的下落。于化江受尽酷刑,坚决不承认和陈冰岩见过面。后来经陈鸿钧组织有关人士疏通,他被保释出来养伤。抗战胜利后,在陈冰岩的证明下,解决了历史问题,加入了中国共产党,终得善终。
  陈冰岩由吉林转到哈尔滨,没敢去阿城,想到道外去一位亲戚家躲一躲。正巧,在景阳街碰上了邓云程。邓云程告诉他,他是由牡丹江来,路过阿城在家住了两天。当天晚上就走了,他说他还要到别的地方去。
  陈冰岩惦念家人的安危,急忙问家里怎么样?邓云程轻松地告诉他,一切正常,什么也没发生。
  第二天,陈冰岩回到阿城看望了父亲,当天晚上即回来,第三天去奉天,住在离火车站不远的旅馆内打探一下情况。
  当时陈冰岩考虑,尽管接头时出了问题,想必敌人是不会知道自己的底细。如果是这样,莫不如在奉天城内搞一次行动,也算对上级有个交待。于是,陈冰岩戴了一顶礼帽,将帽檐压得低低的悄悄走上大街。因为这里离火车站很近,他便来到了车站的货场附近。
  货场内物资堆积如山,大部分都印有“大日本帝国军用品”的字样,搬运工人们在工头的吆喝下,忙忙碌碌地搬运货物。远处的岗楼上,荷枪实弹的日本兵端着带刺刀的步枪注视着下面的货场。陈冰岩心一横:他奶奶的,老子要不在这里弄出个响动,就白在苏联呆一回。
  忽然,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吓了一跳,急忙转身,准备逃走。
  不想,站在他面前的竟是邓云程。
  “咦,怎么会是你?”陈冰岩惊奇地问。
  邓云程小声说:“王耀南让我来东北,主要是执行联络任务,奉天、新京、哈尔滨,整整转了大半个东北。今天早晨你住进旅馆的时候我就看到你了。本想和你打个招呼,不料,一眨眼,你就溜了出来,我找了半天才找到你。怎么样,任务完成了没有,如果完成了和我一同回北平吧!”
  陈冰岩将邓云程拉到一个僻静处,悄悄地说道:“我还没有完成任务,不能就这样回去。”他向四处看了看,说道:“我想在车站货场放一把火,教训一下小鬼子!”
  “你疯了,这里日本人戒备森严,你想点火不是找死吗?”邓云程吃惊地说。
  陈冰岩坚定地说:“这就是我的任务,无论如何也要完成!”
  邓云程见他态度坚决,只好表示配合他行动。
  傍晚,陈冰岩、邓云程买好了返回北平的车票,早早来到火车站候车室内。
  陈冰岩示意邓云程在座位上看行李,自己则怀揣一个汽油瓶钻进厕所,趁站内的警察不备,从厕所的后窗跳出去,钻进了货场。
  纵火是很有学问的,有即时纵火,延时纵火,纵火时还要观察被烧物品是否是易燃物,燃烧后能否造成最大的破坏。还要借助风向,这样火势才能燃烧得很旺。
  陈冰岩猫腰在货场的货堆里穿行,一方面他要避开巡场的警察,另一方面还要躲闪岗楼上扫来扫去的探照灯。
  陈冰岩拿出一条手绢试了一下风向,是东北风,于是便向东北角的货堆爬去。
  到了盖着帆布的货堆根前,陈冰岩蹲下来用手一摸,都是一包包软软绵绵的东西,大概是军毯。陈冰岩心想,烧了这些毯子也行,让小鬼子冻上几天。他将汽油瓶从怀里掏出来,去掉瓶嘴上的包装,将一条泡在瓶嘴的棉花绳的一头慢慢拉出来,用藏在钢笔杆里早已点燃的香火头将绵花绳点燃。然后,他悄悄将带着棉花绳的汽油瓶塞到了货堆的帆布底下。
  陈冰岩见一切就绪,便顺原路悄悄地爬了回去,从厕所的窗口钻回去……
  检票口开始检票,旅客们在警察的监视下缓缓地向检票口移动。夹在人群的邓云程拎着行李焦急地四处张望……
  “你在磨蹭什么,到底上不上车?”一名伪警察冲邓云程吼道。
  “这就走,这就走,我在等一个朋友,”邓云程用手一指,“老总,你看,来了,他来了。”
  陈冰岩迅速和邓云程通过检票口,登上了列车。列车徐徐驶出车站,陈冰岩的心也悬了起来。从上车到现在也有四五分钟了,按着棉绳的燃烧时间,也该起火了。
  “快看,车站起火了!”一位旅客站在车窗旁惊叫着。陈冰岩、邓云程急忙将车窗拉开,将头探出车窗。
  车站上空,红光一片,烈焰腾腾,随着滚滚浓烟,警笛声,叫喊声响成一片。
  火光映红了车站,也映红了徐徐驶出车站的列车。邓云程带着敬佩的目光望着陈冰岩。此时,陈冰岩两眼闪着激动的光芒,暗自欢喜。“但愿这把火不仅是烧毁了一堆毛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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