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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古龙传奇-第16章

小说: 古龙传奇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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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我们所知,在其他的新派武侠小说家的笔下,朋友之情从来不是排在第一顺序的。江湖向来是一个是非之地,武林经常飘散着腥风血雨,所以,为了自保,为了生存,为了发展,江湖人物多是天马行空的独来独往。
  我们也常常被告知,要衡量武侠人物的价值与意义不能用一般的标准。他们是孤独的人,在人世上自成一个系统,他们的孤独不是无助的,无可奈何的孤独,而是一种倔做的,高旷的孤独。
  但孤独毕竟就是孤独。
  金庸的作品就最能体现这种孤独观。
  他笔下的主人公,大多是没有朋友的,没有那种一诺千金,虽死而无悔的朋友。功业未完之时,他们固然没有走向市镇,赁屋于街坊之中,做工于厂舍之间,托身于人群之丛,而是孤身寄付山水,独个创出一门宗派。一旦功成业就,便终日价潜心清修,造福武林。所交者,只应是神,不应是人了。
  他们或许也有相依相伴之人,但大多不是兄弟、师兄弟,就是夫妻、父子、父女,或者是忘年交,有师徒之恩义的。
  郭靖也只有师傅们和黄蓉,杨过也只有师傅兼情人小龙女。
  桃谷六仙只有兄弟,也没有朋友,他们对话极多,恬噪不堪。然而那些引号中的东西,却是讲给自家兄弟的,不是讲给朋友听的。
  令狐冲开头还有师兄妹作伴,但一遭遇变故,师弟含冤死去,师妹移情他恋,他也就孤苦零丁起来。
  狄云在进城之前,只认得师傅、师妹与那头老黄牛,是师傅把他养大的,所以他对师傅有感激之情,却少有朋友之谊。所以当进城之后,师傅为了宝藏而出卖他,师妹因不了解内情而冤屈他,他便由此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了。
  除了韦小宝特殊一些,交了一些所谓的“朋友”,也仅只是少时共同嘻戏,长大后保护他的小皇帝,兄弟会中的师傅与同盟,以及一帮相互利用的狐朋狗友,而绝不是生死与共,肝胆相照的真朋友。
  这些。“群豪”的周围,除了相关的人外,还有山、水、川、林、店、庙、船、车等景,还有刀、剑、琴、棋、诀、谱、秘笈、宝藏等物,但就是少了朋友。
  男主角一般是不交朋友的,更不会为了心中寂寞而交朋友。若有心事,往往不是向朋友倾吐,而是采取了比较特殊的方式:要不就是发狠练功,要不就是跑上山顶长啸,要不就是寄情在乐律或棋画之上。若一定和人遭遇、邂逅,无法避免了,看不顺眼的,话不投机的,冷言热嘲一番,或拳来脚去一阵,也就扬长而去。万一碰上个有共呜感的,三言两语便离开“朋友之地,,而登上”兄弟之境“,随时随地撮上为香,结拜起来。
  所以书中结拜兄弟特别多,几乎充斥了金庸的十几部作品。
  这也可以透露出中国古昔的伦理意念之所习。
  女主角交朋友的情形,就多有往“结婚”之路而去之势。这种交友方式,用舒国治先生的话来说是成了“除君之外,再无别人”,又有一点不像朋友的原初意义了。如黄蓉交上了郭靖,殷素素交上了张翠山,都是开头就已奠定了夫妻的情份的。
  金庸写了这么多没有朋友的人物,设置了这么多孤寂的环境,无非是想说明:人生是孤苦的。因此,他的武林人物,最后不是慷慨一死,就是孤独归隐,少有第三种结局的。
  古龙也知道人心难测,也遇到过“出卖朋友如刀切豆腐,吃起朋友来如吃龟孙,锦上有花,雪中无炭,恩将仇报,口蜜腹剑,嘴里叫哥哥:腰里掏家伙”的“武林人物”。但他还是认定:“好酒难得,好友更难得”,“只有真正的友情,才是永远明朗,永远存在的”。
  古龙之所以为古龙,就是因为他有一腔热血。
  “因为,有热血的人才是虎虎有生气的。
  有热血的人才是不落俗套的:
  有热血的人才是有冲突,有高潮的。“
  跟古龙醉眼相对后,林清玄居然还能这样说。
  古龙也居然觉得很“受落”:“朋友,要与有热血的人交;酒,要与有热血的人喝;恋爱,要与有热血的人谈;死,要为有热血的人死。”
  这是古龙做人的宗旨。
  他写的也是一腔热血。
  再没有其他人像他那样去写朋友之谊的。
  楚留香与胡铁花,陆小凤与花满楼,江小鱼与花无缺,……
  早已成为街谈巷议的“热门话题”。
  我们从中大概可以理解“一腔热血只卖给识货的人”那种抛头洒血之无所顾惜的意境。
  我们也可以感受到:“莫道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的那种情怀。
  这种意境,这种情怀在楚留香和他的朋友中处处掬手可盈。
  蔡志忠在他的漫画释经典里,有一则《禅说》,读之让人心里一动:
  有一个人,高高地爬到山顶,动也不动地站了很长的时间。
  来来往往的行人奇怪了,有人就跑去问他:
  “你在这里看山吗?”
  他摇摇头。
  “你在这里观云吗?”
  他还是摇摇头。
  “你在这里等人吗?”
  他仍是摇摇头。
  “那你到底在干什么?”
  旁人问来问去,那人一径摇头,未了,才答了一句:
  “不为什么。我只是站在这里。不为什么。”
  这很能比喻楚留香和胡铁花和姬冰雁和左轻侯的关系:不为什么,朋友就是朋友。
  姬冰雁表面上冷冰冰的,又怕死又不够义气,但实质上,他像一座火山,在他已经凝固冷却多年的岩石下,流动着是一股滚烫的血。他也像胡铁花一样,随时都可以为做,的朋友付出一切的。
  《大沙漠》里很能表现他这种“外冷内热”的性格,若是没有他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工作,只通水性不熟沙性的楚留香和胡铁花,不但不能救回人,恐怕他们自己也“活不到十天”。
  但姬冰雁去了,冷冷淡淡,义无反顾地。于是,楚留香他们才能在冷酷的大沙漠叱咤风云一回。
  左轻侯是掷杯山庄的主人,除了掌法冠绝江湖之外,亲手烹制的鲈鱼更是妙绝天下。
  而江湖中人都知道,普天之下能令左轻侯亲自下厨,亲手烹调鱼羹的,总共只有两个人而已。
  楚留香恰巧就是这两个人其中之一。
  仅仅因为他们是相知很深的朋友,刚烈如火,倔强如牛的左轻侯居然还很听楚留香的话。
  胡铁花更是楚留香的“死党”。天下人,不管是楚留香的朋友或对头,都会承认他是独一无二的,尊称他一声“香帅”,偏偏胡铁花就能大街小巷地叫他为“老臭虫”,楚留香也只得摸着鼻子苦笑。
  楚留香有什么事,他一定伴随左右,鼎力相助,而他半夜睡不着觉,要喝酒,楚留香也会陪着他一醉方休。
  在《新月传奇》里,有一个很精彩的情节,很能说明他们之间的默契。
  他们小的时候便在一棵大树上筑了一座小房子,称为“狗窝”,作为危急时候的避难处。一旦谁有难,只要在任何地方写上“狗窝”两字,另一个必须立时三刻赶去营救。
  有一天,楚留香在很多地方都看到了这两个字。他心急如焚地赶去。
  山还是那座山,树还是那棵树。但“狗窝”完全变了,由简陋变成了华丽。胡铁花也变了,由满脸胡子,落拓江湖的草莽之士,变成了油头粉面的花花大少,身边还伴着四个如花似玉的少女。
  这是多少男人梦寐以求的画面。但楚留香还是一眼就看出了破绽。他出手了。
  得救后的胡铁花自然不会在嘴里称赞他,甚至还自吹自擂,说还是靠自己的聪明,才指点到楚留香发现不妥。楚留香也只能承认他“确实是有道理,非常有道理”。
  这就是楚留香和胡铁花相同与不同的地方,相同的是,他们行踪漂泊,四海为家,策马天涯,一腔热血,一身勇气。不同的是,他们一一个是“游侠”,一个是“浪子”,一个天天都是早上的晨曦,一个日日都是黄昏的彩霞。
  但他们是最好的朋友,即使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还是最要好。
  就像溪山各异,但云月相同。
  这是林无愁的感慨,看来很得古龙之心。
  只是古龙越写越脱离了武侠小说的套路,把《楚留香传奇》变成了近乎侦探小说的模式,胡铁花不知不觉变成了福尔摩斯身边的华生。
  主帅永远是楚留香,胡铁花做的大多是“清道夫”的事,为楚留香扫清外围。或者做一个最好的听众,听楚留香细说武林掌故,讲述事情的来龙去脉。当然一边听,一边还喝着酒。
  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人、许多事是胡铁花看不惯的,可是以他一个人的力量,他能怎么办?喜欢他的女人,他不喜欢,他喜欢的女人,都不喜欢他。他只有坐下来喝酒。
  仅此而已。
  姬冰雁与左轻侯都只是在一小段时间出现在楚留香的生命当中,并没有贯穿在他的传奇里。
  楚留香的朋友虽然多姿多彩,五花八门,而且全都精彩绝伦,但他们都一样尊重他信任他。或者可以说,他以他的品格和魅力征服了他们。
  楚留香究其实是一个孤高自许的人。
  因为古龙就是这样的人。
  ●男权的迷思
  也许,楚留香是最幸福的男人。
  女孩子都喜欢他,倾慕他,
  而且动不动就投怀送抱。
  也许,这只是男人们的一厢情愿。
  古龙的作品写了许多女人。
  楚留香身边往往也围绕着许多女人。
  这些女人,有的姿容宛妙,有的温柔体贴,有的刁蛮泼辣,有的天真活泼,有的心如蛇蝎,可是她们也有相同的地方。
  “她们见到楚留香的时候,她们的心,就会变得像初夏暖风中的春雪一佯溶化了。”
  而古龙却说:
  “无论任何顺序上来说,朋友,总是占第一位的。”
  言下之意是:女人算什么?她们不是楚留香的朋友。因为在男女之间“友情”和“义气”是很少会存在的,也很爪存在。这很能概括男子沙文主义的特点。
  比照古龙的生活情状,他这样说并不奇怪。比照起中国儒教的森严礼教和道德伦理规范,他这样说,似乎还颇有继承。
  “天道阳尊阴卑,人事男尊女卑”,这两句话大致可以说明中国传统社会的男女关系。始自很遥远的古代,中国人的血液中,女性就从来没有占据过原本应有的地位。中国人由阴阳构成的二元世界观,可以追溯到《易经》。
  尊敬妇女,对女性采取一种温柔态度,这在野蛮时期是条顿人的特点。然而在中国的早期历史上,却看不到这种对妇女的感情。
  《诗经·小雅·斯干》中就已经有性不平等的反映:
  乃生男子,载寝之床,载衣之棠,载弄之璋。
  乃生女子,载寝之地,载衣之裼,载弄之瓦。
  儒学的开创,开始束缚妇女,宋明理学的确立,更把妇女禁闭在一个很狭小的世界里,姆权制的某些精神和在《诗经》中曾经有过的婚姻自由,女性骄做诸如:
  子惠思我,寨裳涉漆,子不我思,岂无他人?狂童之狂也且!
  子惠思我,寨裳涉渭,子不我思,岂无他士?狂童之狂也且!
  这些早已成了昨日之昨日黄花,荡然无存了。
  后世的许多文人,就好像领了“尚方宝剑”一样,总认为女性要为社会道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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