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盖真相-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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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九花妈说,裴菲菲知道藏本子的地方,又怎么样?田大巴掌不肯拿出来,搜不得身。
“那个本子那么重要?”宋村长问。
“对,九花送回家里,里边一定有什么秘密,她和小慧关系那样好,说不准还有小慧的一些线索。”张国华说。
“我去和田大巴掌唠唠。”宋村长自告奋勇,说。
抱着可以试一试的想法,张国华同意宋村长去和田大巴掌谈谈,说不准就有转机。
“九花妈突然问我,作家是干什么的?”裴菲菲说。
刑警们觉得奇怪,山沟女人问这样冷僻的问题。
“我感觉与九花有关。”裴菲菲说。
这个疑问在发现九花的日记,刑警看到那个女孩写的日记内容后找到了答案。
当晚,宋村长在田大巴掌家呆到后半夜,张国华他们都没睡,都等村长的消息。
一声干咳传来,村长老婆说:“成啦,事成啦。”
“事成啦?”刑警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没听错。
果真,宋村长进屋就说:“你们心放肚子里吧。”
“事成啦,大胡子老爹?”裴菲菲雀跃。
“卷颗烟,再和你们细唠。”宋村长说,声音牛气了许多,很有成就感。
“我给你卷。”裴菲菲抢过烟笸箩,为立了大功的村长卷纸烟。
就该揍发明卖关子的人一顿,等听后文的刑警们心急到了嗓子眼儿,宋村长有拿捏的了,慢悠悠地抽烟,一声不吭。
第一部 第二十六节(2)
“瞅你办成点事儿,拿得骨头不疼肉疼的,快点说出来呀!”村长老婆抢白丈夫。
“田大巴掌是谁呀?煮不熟,蒸不烂,我使出吃奶的劲儿,才说动他。”宋村长说,“过一会儿,他亲自送过来。”
“大胡子老爹,你真厉害啊!”
“田大巴掌公母(夫妇)俩带本子去了鸭嘴峪,九花的坟地在鸭嘴峪,说要对九花说一声,然后再交给你们。”宋村长说,他的声音摁在苦药水里浸泡了似的,苦涩涩的。
九花的坟在田家的承包地里,火化后那个清秀的女孩只剩下小小的一把骨灰。坟很新,还没长青草。今夜这场雨后,便有嫩黄的草芽拱出土了。
刑警得到一本厚厚的日记,还没来得及看,姚剑追他们赶快回来,专案组人员做重大的调整。
法医刘浩从北京飞回井东,子弹鉴定结果出来了:两起命案系从一支枪发射的。从案发的时间上分析,是一个人使用了同一支枪作案。
“毒弹的推测,也得到专家的确定。”刘浩说。
张国华直接去局长室,姚剑等他过去。
“姚局,我们发现死者九花送回家的一本日记。”张国华将一本用黄绸子包裹的日记放到局长面前,“是九花写的。”
姚剑翻了翻,问:“看了吗?”
“还没来得及看。”
姚剑手放在日记本上,表情异常严肃地说:“国华,案情比我们预想的重大得多,复杂得多。”
“我也感到了。”
“我们认真研究一下。”姚剑说。
在这个下午,姚剑同张国华密谈两个多小时……在一段时间里,没人知道公安局长和刑侦支队长谈了什么。肯定地说,高度机密,对以后破案至关重要。
当日,姚剑召开侦破大会,宣布“Ⅰ号命案”和“Ⅱ号命案”两个专案组合并,张国华不再担任组长职务,姚剑亲任新专案组长,柳雪飞任第一副组长。
姚剑交给张国华一个特殊任务:读九花日记和对耿蕾秘密调查。
“把李帅给我。”张国华提出唯一的要求。
第二部 第一节(1)
几只野马蜂飞进莽苍的森林,钻进一个蜂巢。如果不刻意,谁都不会找到它们。那个下午张国华和李帅住进一所普通民宅,是李帅找的房子,实际也没找,他的一个同学夫妻出国,一年后回来。房子是租是空闲,同学都不管,反正钥匙给了他。
“在芍药胡同。”李帅说那个房子位置。
芍药胡同是井东市几百条胡同里的一个普通小区,没去过的人一定不知道。张国华不知道芍药胡同,自然无从挑剔,只要有利于他们俩居住,不受外界的干扰,他们要在这里仔细研读九花的日记和对一位名女人的调查。
“你看环境合适就行。”张国华说。
为便于工作,李帅搞来一部私人牌照的车子,拉上张国华到这个房子来。为了便于叙述,称这个房子为蜂巢。
看得出来,李帅的同学爱好健身,满屋是健身器材,跑步机、健腹板……很像一个健身馆了。
“怎么样?”李帅问。
张国华对蜂巢满意,稍稍有些不尽如人意的地方,站在窗户前可见到一个建筑工地。
“北河皇苑。”李帅指着那个工地说。
“哦,歌声集团开发的楼盘?”
“正是,张队。”
“好啊,我们到目标眼皮底下寻找目标。”张国华说,“李帅,咱们俩也分一下工,这几天我潜下心来看九花的日记,你从市戏剧团开始查耿蕾。”
“查耿蕾容易啊,近水楼台先得月。”
“近水楼台?”
“噢,张队,你忘了,我爱人原是市戏剧团的小提琴手。”
“是啊,我倒忘了这茬儿。”
李帅临飞出蜂巢前,问:“晚上吃什么,我顺便买回来。”
“随便。”
“那就买胖头鱼,我做剁椒鱼头拿手。”
“吃你拿手菜。”
李帅走后,张国华开始读九花的日记。
九花写的叫日记不太准确,从行文上看不是每天都写。她原汁原味地记下了从山沟到都市酒店当小姐的经历,姑且称为原生态日记吧。
×月×日
家乡发了大水,缺钱,房子今年还是盖不上。我爸说:要不你和常大香去吧,反正有小慧在身边,你们相互照眼吃不了亏。
今天是离开家乡第一夜,我怎么也睡不着,尽管酒店大堂安经理嘱咐我们好好睡一觉,明天要见黄总。见了黄总就算是面试,过了面试关,才正式做青苹果酒店的小姐。
宿舍很大,双排铺可住10多个人,从摆放的行李看,现在住了9人。我和小慧上下铺,她睡上铺,我睡下铺,我的另一个老乡常大香则睡在靠近窗子的地方。
窗子很小,也是此屋唯一的窗户。挨它住的人显然有些特别。从其他同屋小姐的眼神看,她是此屋的头儿,只是没人叫她什么,全直呼她大常。
我真羡慕小慧,爬上铺位就睡,睡得好香,像是在家里。小慧说她适应能力强。
窗玻璃上有绿色、红色的灯光闪烁,是青苹果店牌匾的霓虹灯光,很美。
昨天小慧说:明天去井东,咱俩得起大早。
因为走山路,我问:谁送你?
小慧说:爸说骑马送我,你呢?
我没直接回答,迅速瞥一眼村西头,辘轳把井旁的两间窝棚是宋家。我和宋二臣子已经订婚,按山村的风俗先定下亲事,结婚是以后的事情。他家没有马,也没可送我的交通工具,二臣子答应送我。
小慧没猜出我心中的秘密,说:咱俩骑一匹马走。
我说不用,保证误不了车,镇上长途客运站点聚齐。我相信二臣子一定能想出办法送我,小慧说她回家准备行装,说明天见。
天还没大亮,我和二臣子离开金兔村。昨夜降了一场小雪,大地湿漉漉的,山风一吹,寒意彻骨,望眼黑咕隆咚的村落,依依不舍,眼窝子湿了。可是,谁愿一生都窝在穷山沟里啊,一辈子都摘不掉那个穷字,我曾发誓如果考不上大学就到城里去打工。高考只差3分,重读是没条件了。我不服气,不能就这样地完了,做二臣子的媳妇,生孩子,看家做饭。
第二部 第一节(2)
常老尿子的女儿常大香在凤凰岭镇读的重点高中,她到头来也没考上大学,可也没回村子里来,只身一人到井东市打工。走时一身牛羊粪的臊膻味,回村来过年过节却满身扑鼻的芳香,皮肤白了,也细腻了。那天她对我说:九花,瞧你这模样身段,能挣大钱。
我问做什么?
常大香炫耀她手指上的首饰,一只金戒指和一只蓝宝石戒指。她是青苹果酒店的小姐,两三年工夫暴富起来,穿的戴的让我们眼花缭乱,因此她的家也成了金兔村的富户,盖起三间砖瓦房,购了一辆松花江牌小面包,这是全村第一台小汽车。唉,大水也把她家的房子冲毁,汽车也冲走了。常老尿子炫耀地向村子人说他这一辈子摊上个好闺女。
常大香发紫的嘴唇一撇,说:真笨,九花你当小姐呀!
我和小慧在常大香的串联下,决定外出打工,到常大香所在的青苹果酒店当小姐,重要的是家缺钱盖房子。
青苹果刚刚扩大了店面,招聘一批小姐,常大香说她与大堂经理安姐关系靠,和黄总也能说上话,保准我俩当成小姐。
由于我家庭特殊的原因,小慧妈妈待我如亲女儿一般,有时我直呼她妈妈。她不放心地说:当小姐,可别干那个……
小慧说:妈你想哪去了,酒店就是饭馆,小姐嘛也就是服务员,端端盘子,擦擦桌子。
小慧妈说:反正你们要学好,小慧你要照顾好九花,她命苦哇。经她这么一说,我鼻子发酸,我那个村子的人给起绰号叫大巴掌的爸哟,全村子都知道他对我不好。每每写到他,我心酸,不写了。
青苹果,多么有意思的店名啊!
第二部 第二节(1)
×月×日
二臣子,我想他,在村子里朝夕相处的时候,说心里话我没想过他,想他因为我和常大香、小慧上街去买衬衣,路过一家影碟商店,放着一首老歌:
你那里下雪了吗
面对寒冷你怕不怕
可有火炉温暖你的手
可有微笑填满你的家
你那里下雪……
几天前,那个印在山坡雪地上的人形图案,反反复复出现在我梦里,我们俩做那事,没成,原因在二臣子。我和二臣子都有些沮丧,早早来到了镇客运站,知趣的二臣子灰心丧气地走了。
小慧凑近我的耳旁,说:我可什么都看见了,先说雪地的脚印,平行走了一段,交汇一点,尔后又分开,你说脚印踩在一起,你们在干什么?拥抱、亲吻,我可是远远瞧着,甜蜜吧?
我说:你胡说些啥呀,什么都没有。
小慧哪里肯饶我,一定让我说到底那个没有,我仍说没有,小慧便揭老底,她说看见地上有梅花瓣图形的血迹,很鲜亮。
这小慧,真够我受的。谁让我们从小亲如姐妹,相互信任,无话不说,在她面前根本没什么秘密。我小学六年级时“来事儿”,当把这件事告诉小慧时,她却吓哭了,说我一定要死的,她也不想活了……不管怎样,我和二臣子野地上的事不能告诉她,太让人难为情、难以启齿了。
二臣子送我,路上一直说我进了城早晚得变心,然后像擤大鼻涕似的甩了他。二臣子拿出根据:常大香不是和王军都快结婚,拍了订婚照,定下了日子,最后黄啦。
我劝他,发誓天底下的姑娘都变心,九花也不会变心。
二臣子不信,哭得更甚。从打认识他还从没见过他这样伤心地哭。他哭得我心里难受,一肚子苦水让他给搅沸腾直往外涌:那年腊月里我爸打我,我躲到谷草垛里睡觉,如不是二臣子把我拽到他家去,非冻死不可。后来听人们说那晚冷得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