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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军人大院-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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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丽莎,我对不起你……”
  朱丽莎没等他说完,一张湿脸就贴到了他的嘴上,在皇甫的嘴唇抹上了咸咸的泪水。朱丽莎的泪还在流,皇甫就干脆张开嘴唇,接住朱丽莎的泪水,任她在他的怀里哭泣。
  许久,朱丽莎把脸移开了皇甫的脸,皇甫用他的大手抹着朱丽莎的脸,朱丽莎轻轻地把他的手拨开,自己掏出一块手绢擦脸擦鼻子,然后,对着皇甫柔媚地一笑,接着,一张脸灿烂得像一朵盛开的鲜花。
  皇甫忠军忽然有一种辛酸的感觉,鼻子一酸,眼睛就开始潮湿。他猛地一转身,用背对着朱丽莎,说:“我一定要离婚。”说完又转过身,直着身子对朱丽莎说:“愿意当我老婆吗?不,我请求你当我老婆。”
  朱丽莎看他严肃的样子,“噗嗤——笑了,故意一仰脸,说:”哼,想得美。“可是,话一出口,就一跳搂住皇甫的脖子,”愿意,愿意,愿意死了。“
  日子还是过着,因为有了皇甫忠军和朱丽莎这样一件大事,一五八似乎变得有了活力,总之,有一部分人可以每天都有话说了。这一个时期,人们也不太关注别的事了。
  星期天,戴天娇又来到了墓地,她还是坐在张少伟的墓碑前,轻轻地和他说话。这时,皇甫医生走到了她的跟前,说:“你能不能跟我来一下?”
  戴天娇看了看他,自从有了他和朱丽莎的事后,戴天娇竟对他有一些莫名的好感。因为戴天娇特别同情朱丽莎,在她看来,这不是一件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在某种意义上是一件美好的事。就站起身跟他走了,他们来到了无字碑前,皇甫指着无字碑说:“你不是想知道这里面住着谁吗?”
  戴天娇没有吭声,其实她已经知道了是皇甫母亲的墓,她在等待着他的下文。
  “我很快就要离开一五八了,你一定听说了我和朱丽莎的事。”他停顿了一下,说:“对于这一件事,我本人是毫不后悔的,不管你怎么看,我是真心地爱丽莎的,现在依然是这样的,但是我无法跟你解释我为什么没有离婚。因为你根本不知道我的现状,也许你也没有兴趣知道。可是,造成这个现状是有渊源的,是有历史的,而我是最深的受害者,这个你不懂,你甚至永远不能理解。可是,我要告诉你的是,你父亲是我现状的罪魁祸首。”
  戴天娇惊呆了,怎么会说到了父亲呢?她吃惊地看着皇甫。
  “事实就是这样的,”皇甫痛苦地说道,“你知道你父亲是谁吗?”他拣起一块小石子,又狠狠地砸到地上,“他就是我母亲的丈夫。惟一的丈夫。”
  “你,你说什么?”戴天娇觉得脑袋里响起了惊雷。
  “是你父亲那个老混蛋抛弃了我母亲,可是,我母亲还救过他的命。”皇甫激动地看着前方,毫无目标。
  戴天娇一下子靠在另一个墓碑上,一切都太突然了。
  “你父亲在干部补习班上,看上了当时的文化教员,你的母亲。”
  “你,我,我怎么不知道?”
  “你是不知道,可是,你一直想找到我的母亲,你心目中的女英雄,她的确是一个英雄,可是,就因为你父亲葬送了她一生的幸福。她是多么的爱他,战争年代她出生入死,一心一意保护着他。有一次,她已经冲出了重围,可是,当她看到他没有出来时,她居然又冲了进去,她拿自己的生命不当生命。可是,就这样她还是活着走出了战争,她因为战争而不能生育。在解放初期,他们抱养了我,可是在我不到一岁的时候,你的父亲抛弃了我们,他娶了你现在的母亲……”皇甫说完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那,她,她是怎么死的?”戴天娇也跟着坐在了地上。
  皇甫的目光没有看戴天娇,而是看着别处,说:“她带着我生活,拒绝了许多介绍人的介绍,她说她再也不愿意嫁人了。在我七岁的那一年,她在一次带领医疗队下乡的时候,染上了血吸虫病,回来不久就死了。”皇甫使劲擦了一下脸上的泪,又说:“她死之前,肚子大得可怕,我记住了,我永远也忘不了她的大肚子,那么大,那么高……”说着皇甫就把头扭到一边,使劲站起来,抽搐着身子,他背对着戴天娇说:“现在你都知道了,我尽管记恨你的父亲,可是,我不想再对你说什么;因为,对于我们来说,都是无辜的。我就要走了,我希望你能善待丽莎。”说完,头也不回、大踏步地走了。
  第十八章
  又一年的春天,一五八在春风里醒来。首先是办公楼前的迎春花开了,这是一五八第一双睁开的眼睛,接着就是花园里的茶花开了,开得热热烈烈,仿佛在大声喊着,春天来了,然后月季、蔷薇、桃花、梨花,就像听到了号角一样,全都争先恐后地开了,忽然间,一五八又成了一个大花园。似乎大路上走着的人也多了,其实,总是有走了的人,也有新来的人。可是,这时人们关注得最多的是新来的人。大路上走来一个年轻的姑娘,就有人问了:“这是谁呀,原来怎么没有见过?”有知道的人就会说了:“这不是去年新分来的护士吗?”
  人们喜欢一五八的春天,好像只有在春天里,人们更愿意多看几眼花,而很少关心其他事,尤其是丑恶的事。
  这一天,路上真的有一个年轻的姑娘走着,她的脚步是有弹性的那种,好像她的身子是放在一条船上,远远的看总在上下起伏着。于是,在上班的时候,就有人问这姑娘是谁?
  “这还不知道吗?”外二科的杨海说,“去年新分来的,外一科的护士,听说已经和杨干事好上了。”
  “真的,杨干事也不错,总算等来一个了。”
  “真有意思,又是外一科的。”
  “哦,原来的任歌也是外一科的。”
  “不过,这可没法和任歌比,气质差多了。”
  大家议论著,但是不管怎么说,杨新民找到对象了,总算是一个好的归属。
  在春天的一个晚上,朱丽莎告诉她的伙伴们,她要转业了。
  “真的?”
  朱丽莎点点头。
  这天晚上五个人又聚到了戴天娇她们宿舍里。比起刚刚过去的冬天,这样的夜晚真是舒服多了,最起码脚不再总是冰凉冰凉的了,穿一件毛衣也足够了。还是戴天娇和任歌坐在戴天娇的床上,王萍平和朱丽莎坐在王萍平的床上,夏冰自己坐在自己的床上。
  任歌说:“也许这是一条最好的路,离开一五八。”
  王萍平说:“你准备回去吗?”
  “不。”朱丽莎说。
  “那你到哪去?”戴天娇问。
  “深圳。”朱丽莎说。
  “深圳?”大家都有些吃惊。
  “对。我就是这样想的。”朱丽莎说。
  “你到那干什么呢?”夏冰问。
  “不知道。我也说不清我到底去深圳干什么,但是,我感觉那是一个能让我忘记很多往事的地方,因为它是一个全新的城市,它不需要历史,我也不需要历史。”
  大家都沉默,对于已经在一五八个山沟里生活得很久的这些姑娘来说,深圳是一个闪耀着光芒的迷宫,里面到底是什么,谁也不知道。
  “你真的要走了?”夏冰说。
  “是啊,总有一天,大家都会离开这个地方的,我觉得。”朱丽莎说。
  戴天娇说:“我不会,只要一五八还存在。”
  大家就都没有说话,大家都知道她心里想的,她要守着张少伟,她还要守着两个心碎的老人,想到这,突然有一种沉重感从每一个人的心上坠落。
  朱丽莎说:“其实,我会很想一五八的,我非常感谢在一五八这几年的生活,真的。”
  “真快呀,我们到一五八都已经三年多了,想起来我们当初坐在大卡车上,车后面是浓浓的灰尘,这一切现在想来都是清清楚楚的。”任歌说。
  “是啊,我们都是自愿到一五八来的,我们带着我们想要达到的目的来到这里,一五八慷慨接收了我们,我们似乎在一五八找到了想要找的,可是一五八却把更多的给了我们,最起码,我们在长大。”戴天娇说。
  “经历了很多事,我才觉得一五八教会了我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清楚地认识了我自己。这对我来说太重要了,因为有认识,才会有勇气。”王萍平说。
  “从一开始我就相信一五八一定会给我带来幸福,因为我全心全意地爱着它,它真的给我带来了幸福,我感谢一五八。”夏冰说。
  时间带着姑娘们甜美的话音在缓缓地向前走,其实,姑娘们就像走动的时间一样,在她们自己的人生轨迹上不停地走着。在她们的远方,她们总是看到等待她们的花朵,她们可以为了那些美丽的花朵,而不怕路上所有的艰辛,因为与困难相比,她们更害怕没有鲜花的日子。
  “如果有一天我们真的离开了一五八,那么我们在几年、几十年以后一定还会来到一五八的。”任歌说。
  “我相信会有这一天的。”
  “我也相信。”
  回到了朱丽莎她们的宿舍,朱丽莎对任歌说:“任歌,我就要走了,再怎么说,我们俩也在一起住了三年多了,现在想想挺有感情的。其实,我觉得我们俩有许多相同的地方,只不过是,你追求的更高雅一些、更虚无一些,但是天性里我们都有一种叛逆,好像更注重自己的感觉。”
  任歌听地这么一说,觉得有些沉重,看了看她,点点头。
  朱丽莎又说:“你和戴天亮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任歌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其实天亮也问过我,他年龄也不小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还不该结婚。有的时候,我甚至不是特别想和他在一起,想自己一个人走走。”
  朱丽莎说:“是吗?我和你不一样,我总想和他在一起,其实也不干什么,就觉得两个人在一起好。其实,我挺羡慕你和戴天亮的,看上去你们太般配了。”
  任歌轻轻地说了一句:“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呢?”
  朱丽莎说:“任歌,我希望你们能好下去,还有,你要是再变,那就在一五八待不下去了,和我一样,那是非常可怕的。因为我了解你,我觉得你会做出一些让人吃惊的事的,你一定要想好。”
  任歌笑笑,说:“没那么严重,毕竟我和戴天亮走到一起也是不容易的,我会珍惜的。”
  朱丽莎走的时候,是中午。医院派了一辆大卡车送她,这是一种待遇,凡是转业干部搬家,如果是本省的,原则上是送到目的地。而此时,朱丽莎的目的地是最近的火车站,她将在那里转乘到广州的火车,然后再到深圳。其实,朱丽莎完全可以不派大卡车送她的,她所有的财产就是一只皮箱,而且是医院送转业干部的纪念品,可以说她什么财产都没有,当兵不到十年,又是一个单身汉,连一件家具都没来得及制,就已经离开部队了。
  不过,朱丽莎走的时候,她没有想这么多,因为等待她的前程实在是太模糊了,她就揣着几百块钱的转业费,和不多一点的积蓄,到那个著名的地方去了。她站在即将开的大卡车下面,空空的大卡车上,就只是丢着她的一只皮箱,其实皮箱完全可以放到驾驶室里,和她在一起,但是,那样就好像这个车不是给朱丽莎派的了,于是,还是有人把箱子放到了大卡车车厢里。
  姑娘们都到了驾驶班,其他还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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