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世界大战战史-第5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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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讲话使这个词开始在美国流行起来——后面的事情描绘成了一幅阴暗的画面。他说:
谁也不知道苏俄和它的共产党国际组织在最近的将来打算干点什么,不知道它们的扩张性和改造思想的倾向的限度,要是有的话,到什么程度。……
从波罗的海的斯德丁到亚得里亚海的的里雅斯特,一道铁幕横越欧洲大陆挂了下来。……在欧洲东部的所有那些国家里,共产党的人数本来很少,目前这些党已经全被提到了显要的和远非它们的人数所能胜任的掌权地位,而且四处都在寻求获得极权主义的控制。……
不论我们可以从这些事实上——这些也的确是事实——得出何种结论,这肯定不是我们争取要建立的解放了的欧洲。这也不是包含有持久和平的基础的欧洲。……
另一方面,各位女士和先生,我并不接受这种想法,认为一场新的大战是不可避免的,更不同意认为它是迫在眉睫的。……我不相信苏俄希望战争。它们所希望的是战争的果实以及它们的权力与主义的无限制的扩张。……
根据我在战时所看到的我们俄国盟友的情况,我深信他们最为钦佩的就是实力,最不屑一顾的就是软弱,尤其是军事方面的软弱。……
假如西方民主国家团结一致,严格遵守联合国宪章的原则,那末它们促进这些原则的力量将是巨大的,谁也不可能来欺侮它们。然而,假如它们对自己的责任意见不一或畏缩不前……那末我们的确会大难临头。……
假如我们恪守联合国的宪章,冷静沉着、实力雄厚地朝前走去,不谋求任何人的土地和财宝,不想对人们的思想强加控制,假如英国的全部精神与物质的力量和信念同贵国的这种力量和信念亲如手足地联合起来,那末未来的大道,不仅对我们,而且对大家,不仅对我们的时代,而且对未来的一世纪,都将是畅通无阻的。
这篇演讲在世界各地引起了很大的注意。杜鲁门拒绝对丘吉尔所说的话发表评论,但是斯大林却采取了很不寻常的步骤,以接见《真理报》记者的形式发表了(1946年3月13日)一篇反驳的谈话。斯大林的谈话是好战的。他说:
事实上,丘吉尔先生现在是站到战争贩子们当中去了。……应该注意到的一点是,在这方面,丘吉尔先生和他的朋友们同希特勒和他的朋友们异常相象。希特勒通过宣布一种种族理论展开了他的发动战争的工作。……丘吉尔先生也是通过一种人种的理论来开始发动战争,他坚持认为只有讲英语的国家才是充分有资格、有义务来决定整个世界的命运。
斯大林否认俄国控制了东欧国家,并且断言这些国家完全是民主的。接着,他结束谈话道:“我不知道丘吉尔先生和他的朋友们是否会成功地组织起……一次进攻东欧的新的军事行动。但是假如他们在这方面成功了——这不很可能,因为千百万普通人民都在保卫和平——那末,人们可以满怀信心地说,他们将被击败,就象二十六年前他们被击败那样。”
当斯大林和丘吉尔这样轰动一时地展开辩论时,美国官员们却很踌躇,没有公开支持这位前首相,而且拒绝公开发表任何评论。举棋不定,不愿明确地加入一个反对俄国的联盟,这种情绪在随后的好几个月里在美国人中继续存在。自由派和保守派人士意见的分歧在美国仍然十分激烈。以杜鲁门的商务部长亨利·华莱士为代表的一批“新政派人士”感到日益不安,反对国务卿在同俄国交涉中所采取的方针。1946年7月23日,华莱士写了一封信给杜鲁门,信中对政府的军事政策、对外政策,特别是对原子能政策,提出了批评。华莱士宣称,总的来看,美国的这些行动和建议大有助于说明俄国人的猜疑和不合作是有其理由的。
不过这封信当时并没有公布,这场争论直到9月中旬才变得尽人皆知。起因是1946年9月12日华莱士发表了一篇讲话,他在讲话中批评了一种“对俄国强硬的”政策说:
……把英国作为我们对外政策的关键,这将是愚蠢到了极点。……我们决不可以听凭英国玩弄均势来决定美国是否参加战争,以及何时参加战争。……
我们可能不喜欢俄国在东欧所干的事,它那种土地改革、征用工业以及压制基本自由,激怒了美国的绝大多数人民——但是不论我们喜欢不喜欢,俄国人将会设法使他们的势力范围社会主义化,就象我们会设法使我们的势力范围民主主义化一样。
俄国的社会与经济公平的思想将支配着世界近三分之一的地区。我们的自由企业和民主的思想则将支配着大部分其余的地区。竞争应当置于一种友好的基础上。俄国人应当停止在世界上某些地区纵容人来反对我们,就如同我们应当停止在世界上其他地方策划去反对他们一样。
华莱士的讲话顿时便被解释为对贝尔纳斯处理外交事务的一种批评。贝尔纳斯本人就是这样解释的,因此要求杜鲁门或是立即接受他的辞职,或是向华莱士清楚地表明,他无权公开来批评美国的对外政策。在一个星期的时间中,杜鲁门试图在内阁的两个成员之间找出一种妥协的办法,但是结果徒劳无功。最后在1946年9月20日,他免去了华莱士商务部长的职务。
但是尽管由于这件事美国政府的政策看来更为明确地变成了反俄的,杜鲁门却依然心存希望,游移不定。此外,舆论也大不一致。华莱士在从前拥护罗斯福的人中有许多同情者。在他们看来,就仿佛是保守的南方民主党人和保守的共和党人结成了一个邪恶的联盟,假托代表两党,正支配着美国的对外政策。不过这一派人处于少数。当美国国内和国外的共产党人十分出力地来支持华莱士时,他的事业便遭到了损害,最后终于失败了。
虽然如此,说美国反对俄国的舆论直到1947年和1948年才变得真正强硬起来,这还是正确的;因为到那时,继马歇尔的援助计划遭到拒绝后,接下去又发生了捷克斯洛伐克的政变和共产党的攻势在中国所获得的成功。1946年出现过一项重大的变化,美国人被迫不得不重新考虑他们的对外政策。事态本身和围绕着丘吉尔和华莱士演讲所兴起的讨论,渐渐损害了战时对俄国的钦佩与同情。嫌恶、愤怒、猜疑,加上惶惑、捉摸不定和自我批评,代替了乐观的情绪和迅速恢复“正常秩序”的希望。不过在1946年,美国人自己还不相信,俄国已经确实是敌人了。他们也还没有得出结论,自己应当积极承担起“自由世界”领导人的身分,而且对共产主义的反对者不仅仅是提供道义和经济的援助就算够了。冷战尚未开始,相反,一种鬼影般晦暗的微光搅扰着俄…美关系,因而也搅扰着全世界的关系。
英国舆论在1945…1946年的变化,同美国所发生的变化相去无几,不过起伏远没有那么激烈。因为战时的乐观情绪总的说来并不那么浓厚,幻想的破灭也没有那么彻底;因为保守党人深受保持国际均势这一概念的熏陶,他们倾向于多考虑到同俄国保持均势,而不大考虑到扑灭共产主义;因为工党——至少是大部分人——接受了英国对外政策的传统,两党在外交事务上也就不大有什么争论;最后,因为英国人民根据多年的经验,并不指望所有的国家全同他们意见一致,或是不问青红皂白便接受他们的好意的表面价值,所以他们并不遽然便下结论,认为一个反对他们的国家事实上便是离经叛道的。对国际事务长年累月的经验使英国公众多少都胸有成竹,既不会过分乐观,同样当希望落空时也不会在精神方面感到过于愤怒。
诚然,新的工党政府的某些拥护者希望并相信,由于艾德礼和他的同僚是社会主义者,他们将能够同斯大林建立起任何保守党政府都不能希望建立起来的较好的关系。但是这与其说是认真的信念,倒不如说是一种竞选的论调。结果,艾德礼和贝文对于丘吉尔在欧洲的对外政策未作多大的修改,如果说斯大林对他们有区别的话,他对英国的社会主义比对英国的保守主义表示出更少的好感。俄国人为了反击英美对他们在东欧的行动所提出的抗议,把他们的宣传集中在攻击英国在希腊、印度尼西亚和其他地方的行动上。因此,工党政府始终没有机会在资本主义的美国和共产主义的俄国之间起斡旋作用,象某些拥护工党政府的人原来希望它能够办到的那样。
事实上,英国政府面临的经济和其他困难非常之大,以致官方选择的余地很小,相应地,公众争论的范围也就很小。就经济方面而言,英国不得不从美国获得援助,否则便要面临难以预计的大灾难。在政治方面,英国和俄国的利害关系在欧洲互相冲突,除非英国政府乐于放弃置身大国行列的全部主张,听凭俄国人在欧洲大陆上称王称霸,否则只好反对并抗议俄国的扩张,此外起不了别的作用。
这些冷酷的事实并不总是英国公众易于忍受的。例如,据说工党的知识分子台柱之一哈罗德·拉斯基曾经在1946年5月12日讲到,万一遇有必要,在工党政府执政下的英国将支持俄国,而不是支持美国,而比弗布鲁克勋爵的报纸所煽动的死硬的帝国主义分子则提出抗议,反对从美国获得贷款,理由是它将破坏英帝国的经济基础。但是这些都是不大有人理睬的呼声。丘吉尔在密苏里州富尔顿发出的同美国亲如手足地联合起来的要求,加上贝文对俄国扩张的坚决反对,更为贴切地符合于英国公众一般的心情。因此,对外政策不象在美国那样,并没有引起很大的争论。人人几乎都认识到,美国的友谊已经成为必不可少的,然而不幸,俄国的友谊至少在最近的将来是不可获得的。战后国际政治的重要抉择取决于俄国和美国。由此看来,决定世界大事趋势的,是俄国和美国舆论的风向。英国人同世界其余的人民一起夹在这两大巨人之间,只能急切地等待美国的援助,一面将信将疑地希望俄国会回心转意。
第二次世界大战在世界经济关系中促成了两项重大的,而且多少有些矛盾的变化。首先,在大战的岁月中,当其他的主要交战国或多或少都蒙受损失和破坏时,美国的财富和生产力却增长了。结果,战争结束后所出现的是,一个财富高度集中在美国人手中的世界面对着一个赤贫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大部分国家除了报之以政治支持,也许还有感激之情外,它都无力偿付。
其次,在大战期间出现了经济活动从属于政治和军事目的的现象,其规模在欧洲历史中是没有先例的。在战争的年代里,所有主要的交战国,都决心想设法把劳资结合起来生产商品,不管价格和赢亏;就连在外围地区和中立国家里也觉得必须由政府来控制物价、进出口商品、财政政策等等,或者觉得由政府控制为宜,目的是减轻战争对既定的经济体制的冲击,并把经济活动纳入政治上可以接受的渠道里去。一种新的世界经济体制出现了,政府在这种经济体制中起着决定性的作用,而且在制定政策时不顾自由市场经济的作用或者以有意识制定的政策取代自由市场经济。
这两项重大变化之间的奇怪的矛盾在于这一事实:在世界所有的主要国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