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不理传奇-第1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秦府管家等人恭恭敬敬地迎在楼梯口:“老爷,您来啦!”
秦治邦刚要开口说什么,突然楼下大门外又乱了起来,传来了武振国的大呼小叫声,秦治邦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动了两下。
楼下,武振国双手叉腰,敞着外衣,冲着满街的人吵吵着:“……你们放心,有我武老三在这,看他们谁敢在这儿撒野!”
秦治邦是何等聪明的人啊,只这一动一静,眼前的形势他就了然于胸,虽内心极其愤怒,脸上却堆上了微笑:“张巡长,让你辛苦啦!”话没落音,却又变了颜色,对管家愤愤地说道:“没用的东西!谁让你们这么对待卫老板啦?”教训完管家,秦治邦转向卫二姐:“卫老板,刚才他们不懂事多有得罪,我秦治邦在这儿赔礼啦!”说完冲卫二姐深深地鞠了一躬。
秦治邦的这一手来得突然,不但是窗口的卫二姐,连拥进楼来挤在楼梯上看热闹的人们也愣住了。
五十六、得罪了武振国
见众人无话,秦治邦有些得意。他提高了声音,手在空中一挥,“大家听好,我秦治邦从来不办强人所难之事,这么着,我给卫老板一个月的时间,愿意,咱们明媒正娶,吹吹打打,热热闹闹;不愿意,咱们买卖不成仁义在,你照常在这翠香茶楼唱,我照常在这翠香茶楼听,井水不犯河水。”
如果刚才发生的事情卫二姐有些糊涂,而此时秦治邦的一番话彻底把卫二姐说蒙了,半天她才迟迟疑疑地问道:“这,这话是真的……?”
“既然卫老板不相信,咱们就做个样子给你看!”说到这儿,秦治邦一挥手,一个“走”字刚出口,秦府管家及打手们纷纷地撤到了楼外。
屋里屋外的人全怔住了,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只有一个人心里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为了不让秦治邦难堪,他背脸冲墙不看楼里楼外发生的事情,只是一口一个地往嘴中填着包子,一边大口地嚼着一边颇为得意地冲着身边的宋富贵问道:“小子,怎么样,咱爷们儿刚才跟你说的对不对?你到底服不服?”
宋富贵心花怒放,一个劲儿地点着头:“服!服!大爷,这下子我算服到家啦!”说着,宋富贵丢下武振国三步并作两步,跌跌撞撞奔上楼梯,猛地抬头,却见卫二姐仍然傻愣愣地站在窗台上,正不知如何是好,不禁高声喊了句:“二姐!”
这一声呼叫使卫二姐如梦初醒,就像他乡遇亲人,跳下窗台一下子奔入了宋富贵的怀中:“宋大哥,可,可吓死我啦……”话还未说完,就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呜,呜”地哭了起来。
宋富贵见卫二姐安然无恙,总算是一块石头搁在地上,但在众人注目之下搂抱一个女人,今生今世他还是头一回,因此总感觉有些难为情,可推又不好推,只得双手下垂,嘴中一个劲儿地:“这,这……”梁四不知是怎么回来了,一瘸一拐地挪到他们身旁,递给卫二姐一块热湿毛巾:“师妹,别哭了,擦擦脸吧……”
卫二姐此时也冷静多了,不好意思地挺直了身,有些歉意地:“梁大哥,叫你为我吃苦啦。”这边说着话,忘了外边的武振国,听到楼里不断传出笑声,武振国觉得受到了冷落,一股怒火油然而生,把咬了一口的包子往地上一扔,破口大骂了起来:“他妈的,过河拆桥,念完了经打和尚!现在用不着大爷我了是不是?”骂着骂着,抬腿一脚将宋富贵的挑子踢翻。
五十七、乱点鸳鸯
喊声传进翠香茶楼内,宋富贵吓得一哆嗦,拍着脑门叫道:“瞧我这猪脑子,楼外还有位阎王爷呢,怎么给忘了呢!”说着扭头就往外奔。
宋富贵满脸堆笑地从楼内奔出,一个劲儿地给武振国陪着不是:“大,大爷,您,您老消消气……”
武振国却仍然骂骂咧咧,不依不饶:“……我他妈的也算瞎了眼了,以为你老实巴交,其实也是个见人下菜碟的赔钱货!告诉你,我武大爷眼里可容不下沙子,谁要是敢拿我武大郎不当神仙,我……”
武振国嚷着,突然他的身后传来软软的话语:“这位爷,留神气大伤身啊……”
听着这不咸不淡的一句话,本来怒火燃胸的武振国更凶狠狠地喊道:“废话少说,大爷我好的就是气大伤身,用不着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滚,给我马上滚!”武振国边吼边转过身,刚要继续发威,突然一下子愣住了,只见身前一位面若桃花的俊俏女子大大方方地冲他道了一个万福:“这位军爷,这一切都是因为小女子而起,二姐我在这儿给军爷您赔礼啦。”
宋富贵此时精神紧张到了极点,刚刚这么会儿的接触,他知道这位军爷混横不打字儿,四六不通,横竖不顺,正暗暗在心里埋怨卫二姐多此一举。没想到,“扑哧”一声,武振国反倒笑了:“嘿,我说这小子怎么呆头呆脑地一个劲儿地往楼里钻,敢情有这么个俊娘们儿把他的魂儿给勾进去啦!”
武振国咧着大嘴还要说什么,却被卫二姐笑盈盈地截住了:“军爷,我这个人呢,专爱挑刺,我听您刚才说的话里头可有不对劲儿的地方……”
武振国刚刚绽开的“国字脸”一下子又拉长了,还有人敢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他挑刺儿,这可真是望乡台上打灯笼———不知死的鬼啊,他用眼斜着卫二姐:“好啊,给我挑刺儿,那儿今儿格就说说,刚才哪句话有毛病?说对了倒也便罢,要是胡批三国,你可留神……”
武振国这么一瞪眼,在场的众人顿时又把心都提起来,都为卫二姐捏了一把汗。
只见卫二姐脸不变色话也不软:“……军爷您刚才说了句,‘谁要是敢拿我武大郎不当神仙’,对吧?”
“对,是这句话,你是听不惯还是怎么的?”武振国仍是一脸的穷横。
“依我说这个比喻有点儿毛病,武大郎是干嘛的,一个烙烧饼的呀,再说他是嘛长相,站直了也没有桌面高,哪里比得了您……瞧你这魁梧,这气派,应该是景阳岗的打虎英雄才对,武松,武二爷……”卫二姐不卑不亢,不急不躁,可这几句一出口,众人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宋富贵刚才提到嗓子眼儿的那颗心也终于撂回了实地。
果然武振国又笑了:“行,你这小娘们儿真行,不但人长得俏,而且这话也甜可人儿。”说着用手一指宋富贵,“别看你小子傻里巴几的,可傻人有傻福,摊上了这么个好媳妇……”
他这话一出口,周围的人都是一愣。
五十八、攀附之心
这么一来,卫二姐弄个大红脸,而宋富贵则在旁边一个劲儿地解释:“大,大爷,您,您弄错啦,她,她不是……”
武振国却不理他的那一套,仍然按照自己的思路说下去:“要不人家都说呢,好汉没好妻,赖汉要金枝,你们看这小子的德行,嘿,整个一朵鲜花插到了牛粪上,哈,哈,哈……”
宋富贵更急了:“大爷,这个玩笑可开不得啊,她并不是我的媳妇,人家还没……”
他越急,武振国越乐:“怎么,这么俊的媳妇你还往外推,好,你要是不要,我可捡着,跟你们说,我武振国三十无子,正想续个弦……”
梁四见武振国越说越走板了,又不敢阻拦,只得上前打圆场:“军爷,您给我们帮了这么大的忙,叫我们怪不落忍的,天也不早了,您肚子肯定也饿了,前边有家馆子,我替您叫几个菜……”
“馆子咱就先免了吧,那玩艺儿我整天吃,都腻了,我尝这包子倒挺地道,刚吃了几个,叫你们一搅和,又都凉了,这……”武振国说着又抄起一个包子要往嘴里填。
“这好办,这好办,寒舍就在前面不远,小的想请军爷到那儿一坐,我亲自给军爷蒸上一屉,保证叫军爷您吃得舒舒服服。”宋富贵见状赶忙上前应承着。
“嗯,这还差不多,不过嘛,这光有包子没有酒可不行,而且一个人喝酒没意思,还得有人陪着……”武振国说着用眼斜瞟着卫二姐。
只见卫二姐大大方方走上前:“军爷,二姐我陪您干几盅,不知您肯不肯赏我这个脸?”
“好,一言为定,咱们喝他个一醉方休!”武振国大声地叫喊着。
武振国来到宋富贵家中,稍坐一会儿,热包子出笼了。
功夫不大武振国吃得脸冒油光,肚皮滚圆,一边打着饱嗝,一边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嘴里还不住地赞叹着:“嗯,不错,这玩艺儿真地道,旱香瓜———俩味儿的。”说着,走到了门外,牵过坐骑,骗腿儿骑上。
此时厨房里又有一屉包子出锅了,卫二姐拿起灶边的一个蒲篓,把宋富贵平日卖包子的小棉被垫在里面,又将刚出屉的热包子一层一层地往里装。
“你,你这是……?”宋富贵站在一旁觉得很奇怪,不禁问道。
“咱们也没什么好东西送他,我瞅他挺稀罕这包子的,就给他带上一屉路上垫巴垫巴。你去对他说,以后到侯家后尽管来吃,管够!”卫二姐此时俨然像个宋家的主妇,麻麻利利地打点好交给宋富贵,催着富贵快送出去。
宋富贵却在犹豫:“二姐,这……”
“怎么,舍不得这屉包子?”
“不,一屉包子算得了嘛,再说人家又帮了大忙……我是说,这主儿也不是好惹的,你没看刚才,翻脸不认人!他吃饱了,喝足了,咱们高高兴兴给他送走,就算烧高香啦,可千万别再跟他套近乎了,万一……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啊……”
“可我琢磨着,咱们没权没势的,遇上个官面上的人不容易,再说这人虽横,可有点儿二乎,给他两句好话就不知天多高,地多厚,今后万一再有个沟沟坎坎,这也是用的着的人啊。”
见宋富贵仍然站着不动,卫二姐一把夺过了篓子,赶出门外。
五十九、宋母话中有话
卫二姐快步赶到大门口,已没武振国的人影,紧赶慢赶赶到小河边,只见武振国正趴在马背上,一摇一晃地向前走着。“军爷,你等等,军爷,你等等!”卫二姐边喊边跑上前。
武振国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喊他,拉了半天缰绳才把马停住,扭过身,看清是卫二姐:“干,干嘛?想,想跟我私奔是不是?”
卫二姐把脸扭向一边,看也没看他那张贪婪的大脸,伸胳膊将小蒲篓递了上去:“军爷,新出锅的,您带着在路上垫垫吧。”
“行,你这娘们儿够仁义,俗,俗话说,瓜子不饱是人心,就冲你这一手,刚,刚才那档子事我没白管!”
卫二姐这时给了他甜甜的一笑:“军爷,以后您要是到侯家后来,尽管来坐坐,别的没有,包子管够,保您吃饱!”
“吃,吃饱,只要看上半天你这俏脸,不吃也,也饱啦……”武振国说话又超出了边界,卫二姐没答理他,只是照马屁股狠狠地捶了一把,马一摇一晃地向前走去。
卫二姐望着越走越远的武振国,笑了。
可此时她不知道,屋中宋富贵母子俩正背地里闹着别扭。刚才厨房里所发生的一切,宋母隔着小窗户看个满眼,听个满耳,卫二姐刚刚扔下宋富贵奔出门外,宋母就进了厨房,她本想数落儿子几句,可一见儿子的模样,她的火气更大了。只见宋富贵像失了魂儿似的,直愣愣地盯着卫二姐离去的方向,眼睛眨也不眨,就连宋母来到他身边也好像没有感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