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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24个比利-第5章

小说: 24个比利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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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后,薛泰与茱迪会面,他决定采摊牌的方式谈。“比利的案子没什么好讨价还价的了,我们已经逮到歹徒,检方将要求庭上判他重罪,你什么都没有。”
  但蔡伯纳较深思熟虑,由于他曾有担任公设辩护律师的经验,他知道如果换成他是茱迪或史凯瑞,将会知道该怎么做。“他们还有一条路可以选择!申诉当事人精神异常。”
  薛泰听了不禁放声大笑。
  隔天,比利用头撞墙企图自杀。
  “他不想活着接受审判。”当史凯瑞得知这个消息时,告诉茱迪这句话。
  “我不认为他禁得起审判的考验,”她说,“我想我们应告知庭上,他无法为自己答辩。”
  “你希望他接受精神科医师的检查?”
  “我们必须这么做。”
  “天哪!”史凯瑞说,“我现在就知道报纸的标题是什么了。”
  “去他的报纸!那男孩一定是什么地方不对劲,我不知道问题的所在,但你可看到了,在不同的时间他有截然不同的表情,他说不记得强暴一事,我相信他说的。他应该接受检查。”
  “费用谁负担?”
  “我们有基金呀!”她接着说。
  “是啊,好几百万元咧!”
  “好了,别逗了,我们应该付得起请一位精神科医生的费用吧!”
  “去跟法官说吧!”史凯瑞满脸抱怨之情。
  法院同意延后下次开庭的时间,允许比利接受精神科医师的诊疗。这时,史凯瑞将注意力转移到星期三早晨八点半由假释官所举行的公听会。
  “他们会送我回利巴嫩监狱去的!”比利说道。
  “如果我们帮得上忙的话就不会。”史凯瑞如此回答。
  “他们在我公寓找到手槍,而那是我假释的一项限制条件:绝不可购买、拥有、占有、使用或在控制之下的致命武器、轻武器。”
  “这个嘛……或许是的。”史凯瑞说道,“但如果我们要为你辩护的话,我们希望你留在哥伦布市,在这儿我们可以和你一起工作,在利巴嫩监狱就不可能了。”
  “你们准备怎么做?”
  “这你就不用操心。”
  史凯瑞见到比利笑了起来,他眼神中欣喜的表情是以前从未见过的,不但整个人轻松了许多,而且也可以开始谈天说笑;和第一天初见面时神经紧绷的情形完全不同,或许为他辩护并不像当初所臆测的那么糟吧?
  “就像这样,”史凯瑞告诉他,“要保持冷静。”
  他引领比利进入会议室,房里已坐着假释官,每人座位前均有一份贝警官的报告,详述进行逮捕时,他在比利的屋内发现有一支九厘米史密斯手槍,以及装有五发子弹弹匣的25口径半自动武器,另外一份资料则是比利的假释官报告书。
  “各位先生,请告诉我,”史凯瑞用手指抚摸唇上的八字胡,“那些槍是否能击发?”
  “还未试过,”主席回答说,“但都是真槍,而且还有弹匣。”
  “如果还未测试,怎能确定那就是致命武器呢?”
  “要到下星期才会安排试射。”
  史凯瑞猛拍桌子。“我要求各位今天做出撤销假释的决定,否则就必须等到法院公听会之后。现在,请告诉我它到底是槍还是玩具?”他向室内的人一个接一个盯着看。
  主席点点头,“各位先生,我想我们也别无选择了,我们必须等待鉴定这是不是真槍之后,再决定该不该取消假释。”
  第二天早晨十点五十分,比利的假释官送来一份通知,假释吊销的公听会将在1977年12月12日于利巴嫩监狱举行。比利无需出席。
  为了了解警方在公寓中发现的证物,茱迪到狱所会见比利。
  他说话时,从眼中能看到一股绝望的神情。“你认为是我干的,对不对?”
  “比利,我认为有没有做并不重要,现在必须处理的是这些证物,我们希望找到你拥有这些证物的原由。”她看见他的眼神呆滞,仿佛整个人从她面前消失,退回到他的内在世界去了。
  “这不打紧,”他说道,“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次日,她收到一封用黄色信纸书写的信。
  亲爱的茱迪:
  写这封信的原因是我无法用言语表达我的感觉,同时也希望你比其他人更了解我。
  首先,我要感谢你曾为我做过的事,你是一位仁慈而甜美的女人,已经做了你能做的事,任何人都无法再苛求你做更多的事了。
  请你用纯洁的心忘了我吧!请转告贵办公室,我不再需要律师。
  现在,你也认为我是有罪之身。是的,我一定是的;以前我所做的一切,也都只是要确定这一点而已。在我一生当中,我所做的一直都是在伤害那些爱我的人;最糟糕的是,我一点儿也帮不上忙,因为我自己也无法制止。把我关在牢房里只会让事情发展得更恶劣,就像上回一样,精神科医师不知道该怎么做,因为他们也不知道我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现在,我必须自己做个了断,我要放弃一切,我再也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了。可否请你为我做最后一件事?请打电话告诉我母亲或凯西说别再来了,我不希望再看见任何人。因此,请她们省些路费吧!但是我真的很爱她们,而且也觉得很抱歉。你是我所认识的律师中最好的一位,我会永远记得你对我的好意。再见!
  那晚值勤的警员打电话给史凯瑞律师,“你的当事人又想自杀了!”
  “天哪!他怎么了?”
  “呃……你是不会相信的,但我们会控告他毁损郡政府的财物,他把牢房中的马桶打碎,然后用锐利的碎瓷片割自己的手腕。”
  “怎么搞的嘛!”
  “还没结束呢!你的当事人一定有问题,他是用自己的拳头打碎马桶的。”
  (5)
  史凯瑞和茱迪不理会比利写的那封信,他们每天都按时去监狱看他。公设辩护律师办公室决定拨出经费支付诊察费用,1978年1月8日及13日,心理医师魏里斯进行了一系列测试。
  智力测验的结果显示比利的智商只有68,然而魏里斯认为,他的沮丧导致他的智商分数降低。从报告中得知,比利患有严重的精神分裂症:
  他患有极严重的忘我症,自我意识的辨识能力非常差,已丧失距离判断力,而且也已经不太能分辨自己与环境之间的差异……他会听见有人叫他做某些事情,当他不服从时,心中的那个人就会对他斥责怒吼,比利认为那是魔鬼折磨他的声音。他也同时提到有一些好人会定期侵入他的身体,而这些好人则是为了要征服其他坏人而来的……依照我的见解,比利目前没有能力为自己辩护,他已经没有能力去应付每天发生的事,我强烈主张应该送他到医院接受进一步的检查,并接受可能的治疗。
  1月19日展开第一次的辩论庭。史凯瑞与茱迪将医师报告上呈佛杰法官,证明他们的当事人无法为自己答辩。佛杰法官表示,他将命令位于哥伦布市的西南社区心理复健中心检查被告的心理状态,史凯瑞和茱迪颇为担心,因为该中心通常都偏袒检方。
  史凯瑞坚持无论在何种情况下,西南心理复健中心所提出的报告不可用来作为不利于被告的资料,薛泰检察官与蔡伯纳检察官不同意这项提议。史凯瑞和茱迪则恫吓说,他们将要求被告不要与该中心的心理学者交谈。佛杰法官当场裁定他们这是不礼貌的举止。
  最后,双方获致妥协,检察官同意只有当被告在为自已答辩时,检察官才可询问他任何他曾经与法院指定心理学者之间的谈话内容。少许的胜利总比没有好,公设辩护律师最后放手一搏,允许西南心理复健中心的心理治疗单位依协议条件与比利面谈。
  “太好了!”离开佛杰法官的办公室,薛泰笑着说,“看他们还能耍出什么把戏!终归是无济于事的。我仍然确定这案子我们是赢定了!”
  为了防止比利再自杀,警卫将比利移到位于疗养所的单人囚牢,同时让他穿上紧身衣。下午稍晚,鲁斯医师巡视囚犯,他无法相信亲眼所见的事实,于是唤来负责三点至十一点的值勤警官。从监牢的栅栏间望进去,只见比利正在打哈欠,紧身衣被他脱掉当枕头,很快就进入梦乡。
  第二章
  (1)
  西南心理复健中心安排第一次面谈的日期是1978年1月31日,谭如茜是一位害羞又具有母爱的心理学者,她抬起头看着警员带比利走进会客室。
  眼前见到的是一位身高八呎。面貌潇洒的年轻男子,身穿蓝色外套,脸上长满胡须和鬓角,但眼中却带有孩子般的恐惧。他见到她似乎有些惊讶,但是当他坐在她对面时,却又展开笑容,两手交叉放在膝上。
  “比利,我是西南心理复健中心的谭如茜,我要请教你几个问题,你现在住哪儿?”
  他眼睛四处瞄了一下,“在这儿。”
  “你的身份证号码?”
  他皱起眉头,想了许久,眼睛盯着地板,望望黄色的煤渣砖墙和桌上的锡铁烟灰缸,同时还啃咬自己的指甲,不断研究指甲上的皮屑。
  “比利,”她说道,“如果你不合作的话,我就没法帮你忙,你必须回答我的问题,我才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请告诉我你的身份证号码?”
  他耸耸肩说:“我不知道。”
  她看着自己的便条纸,念出号码。
  他摇摇头。“那不是我的号码,那一定是比利的。”
  她突然抬头望向他。“这么说,你不是比利啰?”
  “不是,”他说道,“那不是我。”
  她皱了一下眉头,“如果你不是比利,那么你又是谁呢?”
  “我是大卫。”
  “比利在哪里?”
  “比利睡着了。”
  “他在哪儿睡觉?”
  他指着自己的胸腔。“在这儿,他在睡觉。”
  谭博士叹了一口气,振作一下自己,很有耐心地点点头。“我必须和比利谈一谈。”
  “呃……亚瑟不会同意的,比利睡着了,亚瑟不会叫醒他的,如果这么做,比利会自杀。”
  她花了很长的时间端详这位年轻人,不知该如何继续,他说话的声调和表情却像小孩。“稍等一下,我希望你能做个解释。”
  “我办不到,我已经犯错了,我不该说出来的。”
  “为什么?”
  “别人会找我麻烦!”在他的声音中有着一股畏惧。
  “你的名字是‘大卫'?”
  他点点头。
  “你说的别人又是谁?”
  “我无法告诉你。”
  她轻敲桌面。“我想,大卫,你必须告诉我这些事,我才能帮你。”
  “不可以,”他说道,“他们真的会生气,而且也不会再让我出来了。”
  “但是你必须找个人谈谈,因为你非常害怕,对不对?”
  “是的。”他眼睛里开始出现泪水。
  “大卫,‘相信我'是很重要的事,你必须告诉我,我才知道该如何来帮你。”
  他想了很久,最后耸耸肩,“在一种情况之下我才告诉你,你必须承诺要保守秘密,不可告诉世界上任何一个人,任何人,绝不可以!”
  “好的,”她说,“我答应你。”
  “一辈子?”
  他点点头。
  “要说你承诺。”
  “我承诺。”
  “好吧!我告诉你,我并不清楚所有的情形,亚瑟才知道。正如你所说的,我是吓坏了,因为大部分的时候我都不知道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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