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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2章

资治通鉴--柏杨白话版-第18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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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事,一定有骄傲懈怠的心理。如果选派精锐部队兼程急速前去,出其不意,打败梁兵是一定的了。取得威势,确定霸业,在此一举,不可失掉机会啊!”张承业也劝他亲自出征。于是,派遣张承业及判官王缄到凤翔请求李茂贞发兵援助,又派遣使者贿赂契丹王阿保机请求借给骑兵。岐王李茂贞衰老,兵弱财尽,结果没能应允。晋王李荐勖大阅士卒,任命前昭义节度使丁会为都招讨使。甲子(二十四日),率领周德威等由晋阳出发。
  '19'淮南遣兵寇石首,襄州兵败之于港。又遣其将李厚将水军万五千趣荆南,高季昌逆战,败之于马头。
  '19'淮南弘农王杨渥派遣军队侵犯石首,襄州军队在港把他们打败;又派遣他的部将李厚率领水军一万五千人奔赴荆南,高季昌迎战,在马头把李厚打败。
  '20'已巳,晋王军于黄碾,距上党四十五里。五月,辛未朔,晋王伏兵三垂冈下,诘旦大雾,进兵直抵夹寨。梁军无斥候,不意晋兵之至,将士尚未起,军中惊扰。晋王命周德威、李嗣源分兵为二道,德威攻西北隅,嗣源攻东北隅,填堑烧寨,鼓噪而入。梁兵大溃,南走,招讨使符道昭马倒,为晋人所杀;失亡将校士卒以万计,委弃资粮、器械山积。
  '20'已巳(二十九日),晋王李存勖驻扎在黄碾,距离上党四十五里。五月,辛未朔(初一),晋王埋伏军队在三垂冈下,凌晨大雾,进兵直达夹寨。后梁军未设岗哨,没料到晋兵的到来,将士还未起床,军中惊慌纷扰。晋王李存勖命令周德威、李嗣源分兵两路,周德威攻西北角,李嗣源攻东北角,填沟烧寨,擂鼓呐喊而入。后梁兵大败,向南逃跑,招讨使符道昭的坐马栽倒,被晋兵杀死;逃失死亡将士以万计,丢弃的物资、粮草、器械堆积如山。
  周德威等至城下,呼李嗣昭曰:“先王已薨,今王自来,破贼夹寨。贼已去矣,可开门!”嗣昭不信,曰:“此必为贼所得,使来诳我耳。”欲射之。左右止之,嗣昭曰:“王果来,可见乎?”王自往呼之。嗣昭见王白服,大恸几绝,城中皆哭,遂开门。初,德威与嗣昭有隙,晋王克用临终谓晋王存勖曰:“进通忠孝,吾爱之深。今不出重围,岂德威不忘旧怨邪!汝为吾以此意谕之。苦潞围不解,吾死不瞑目。”进通,嗣昭小名也。晋王存勖以告德威,德威感泣,由是战夹寨甚力;既与嗣昭相见,遂欢好如初。
  周德威等到潞州城下,呼唤李嗣昭说:“先王已经去世,现在嗣王亲自前来,攻破梁贼夹寨。梁贼已经逃走了,可打开城门!”李嗣昭不信,说:“这一定是被梁贼俘虏,派来诳骗我。”想要用箭射周德威。左右的人阻止他,李嗣昭说:“嗣王果然来了,可以相见吗?”晋王李存勖自己往前呼唤他。李嗣昭见晋王穿着白色丧服,放声大哭悲痛欲绝,城中全都哭了,于是开了城门。当初,周德威与李嗣昭有仇怨,晋王李克用临死对晋王李存勖说:“进通忠诚孝敬,我爱他很深。现在没有出重围,难道是周德威不忘旧日的仇怨吗!你替我把这个意思告诉他。如果潞州不能解围,我死了也不能闭上眼睛。”进通是李嗣昭的小名。晋王李存勖把父王的意思告诉周德威,周德威感激哭泣,因此攻打夹寨非常卖力,与李嗣昭相见后,从此欢洽和好像当初一样。
  康怀贞以百余骑自天井关遁归。帝闻夹寨不守,大惊,既而叹曰:“生子当如李亚子,克用为不亡矣!至如吾儿,豚犬耳!”诏所在安集散兵。
  后梁潞州行营都虞候康怀贞率领骑兵一百余人自天井关逃回大梁。后梁太祖听说潞州夹寨没有守住,大惊失色,过了一会儿长叹说:“生子当如李亚子,李克用家业可以不亡了!至于像我的儿子,只是一些猪狗罢了!”诏令当地安抚召集逃散的士卒。
  周德威、李存璋乘胜进趣泽州,刺史王班素失人心,众不为用。龙虎统军牛存节自西都将兵应接夹寨溃兵,至天井关,谓其众曰:“泽州要害地,不可失也;虽无诏旨,当救之。”众皆不欲,曰:“晋人胜气方锐,且众寡不敌。”存节曰:“见危不救,非义也;畏敌强而避之,非勇也。”遂举策引众而前。至泽州,城中人已纵火喧噪,欲应晋王,班闭牙城自守,存节至,乃定。晋兵寻至,缘城空地道攻之,存节昼夜拒战,凡旬有三日;刘知俊自晋州引兵救之,德威焚攻具,退保高平。
  周德威、李存璋乘胜进赴泽州,泽州刺史王班向失人心,众人不为他所用。后梁龙虎统军牛存节自西都洛阳率兵迎接夹寨溃逃的军队,到天井关,对他的部下说:“泽州是要害之地,不可丢失;即使没有诏旨,也应当救援。”众人都不想救,说:“晋军胜气正锐,况且众寡不敌。”牛存节说:“见到危难不救,是不义;害怕敌人强大逃避,是不勇。”于是挥鞭带领众士卒前进。到达泽州,城中人已经放火喧哗,想要响应晋王,刺史王班关闭牙城自己坚守,牛存节到了以后,这才安定下来。晋兵随即到达、沿城挖掘地道攻城,牛存节日夜抵御作战,一共十三天;刘知俊自晋州带领军队前来救援,周德威烧毁攻城器具,撤退保卫高平。
  晋王归晋阳,休兵行赏,以周德威为振武节度使、同平章事。命州县举贤才,黜贪残,宽租赋,抚孤穷,伸冤滥,禁奸盗,境内大治。以河东地狭兵少,乃训练士卒,令骑兵不见无得乘马;部分已定,无得相逾越,及留绝以避险;分道并进,期会无得差晷刻。犯者必斩。故能兼山东,取河南,士卒精整故也。
  晋王李存勖回晋阳,休整军队,进行赏赐,任命周德威为振武节度使、同平章事。诏命州县举荐有才德的人。罢斥贪婪残暴的官吏,减轻田租赋税,抚恤孤寡穷民,申雪冤案,禁止奸盗,境内太平。因为河东地狭兵少,于是训练士卒,命骑兵看不见敌人不准骑马。各军部署已定,不得相互超越和停留、中断来躲避危险。分路并进,约定会合的时间不得相差片刻。有建犯者,一定斩首不赦。晋所以能兼并山东、攻取河南,是由于军队精锐整齐的缘故。
  初,晋王克用平王行瑜,唐昭宗许其承制封拜。时方镇多行墨制,王耻与之同,每除吏必表闻。至是,晋王存勖始承制除吏。
  起初,晋王李克用平定难军节度使王行瑜,唐昭宗准许他先用制书任命官职、封授爵位。当时各藩镇多实行不向朝廷奏请,墨制用人,李克用认为与他们混同是一种耻辱,每次补授官吏一定要预先上表奏报皇帝。到这个时候,晋王李存勖才开始用制书任命官吏。
  晋王德张承业,以兄事之,每至其第,升堂拜母,赐遗甚厚。
  晋王李存勖感谢张承业的恩德,把他作为兄长侍奉,常到他家,进入内堂叩拜母亲,赐给的物品非常丰厚。
  潞州围守历年,士民冻馁死者太半,市里萧条。李嗣昭劝课农桑,宽租缓刑,数年之间,军城完复。
  潞州困守超过了一年,士兵百姓冷饿死了一大半,市里萧条冷落。李嗣昭奖励督促耕织,减租宽刑,数年之间,潞州完全恢复。
  '21'静江节度使、同平章事李琼卒,楚王殷以其弟永州刺史存知桂州事。
  '21'静江节度使、同平章事李琼去世,楚王马殷委任李琼的弟弟李存主桂州事务。
  '22'壬申,更以许州忠武军为匡国军,同州匡国军为忠武军,陕州保义军为镇国军。
  '22'壬申(初二),后梁改许州忠武军为匡国军,同州匡国军为忠武军,陕州保义军为镇国军。
  '23'乙亥,楚兵寇鄂州,淮南所署知州秦裴击破之。
  '23'乙亥(初五),楚王马殷的军队侵犯鄂州,淮南所署知州秦裴把楚兵打败。
  '24'淮南左牙指挥使张颢、右牙指挥使徐温专制军政,弘农威王心不能平,欲去之而未能。二人不自安,共谋弑王,分其地以臣于梁。戊寅,颢遣其党纪祥等弑王于寝室,诈云暴薨。
  '24'淮南左牙指挥使张颢、右牙指挥使徐温专断军政事务,弘农威王杨渥心中不平,想要除掉他们却不能。张颢、徐温自感不安,共同策划杀死杨渥,瓜分他的国土来向后梁称臣投降。戊寅(初八),张颢派遣其党羽纪祥等在寝室把杨渥杀死,欺骗说是得急病突然死去。
  已卯,颢集将吏于府庭,夹道及庭中堂上各列白刃,令诸将悉去卫从然后入。颢厉声问曰:“嗣王已薨,军府谁当主之?”三问,莫应,颢气色益怒。幕僚严可求前密启曰:“军府至大,四境多虞,非公主之不可;然今日则恐太速。”颢曰:“何谓速也?”可求曰:“刘威、陶雅、李遇、李简皆先王之等夷,公今自立,此曹肯为公下乎?不若立幼主辅之,诸将孰敢不从!”颢然久之。可求因屏左右,急书一纸置袖中,麾同列诣使宅贺,众莫测其所为;既至,可求跪读之,乃太夫人史氏教也。大要言:“先王创业艰难,嗣王不幸早世,隆演次当立,诸将宜无负杨氏,善开导之。”辞旨明切。颢气色皆沮,以其义正,不敢夺,遂奉威王弟隆演称淮南留后、东面诸道行营都统。既罢,副都统朱瑾诣可求所居,曰:“瑾年十六七即横戈跃马,冲犯大敌,未尝畏慑,今日对颢,不觉流汗,公面折之如无人;乃知瑾匹夫之勇,不及公远矣。”因以兄事之。
  已卯(初九),张颢召集将吏到节度使府庭院,夹道及庭中堂上各摆列着利刃,命令诸将让卫兵全都离开然后进入。张颢大声喝问说:“嗣王已经去世,节度使府应当由谁主持?”问了三次,没有人答应,张颢的气色更加愤怒,幕僚严可求向前秘密开导说:“节度使府极大,四方边境问题很多、非您主持不可。但是,今天就当恐怕太快了。”张颢说:“怎么说太快了?”严可求说:“刘威、陶雅、李遇、李简,都是先王同等地位的人,您今天自立为王,这些人能做您的属下吗?不如立幼主辅佐他,诸将谁敢不听从!”张颢沉默了很久。严可求于是躲过左右的人,急写一纸放进衣袖里,召呼同事各官前往节度使住宅去祝贺,众人猜不透他要做什么。到了节度使住宅,严可求跪在地上宣读,原来是太夫人史氏的教书。大要说:“先王创业艰难,嗣王不幸早逝,隆演按照次序应当嗣立,诸将应该不辜负杨氏,很好地开导教诲他。”言辞意旨明白恳切。张颢的气色很沮丧,因为史氏的告谕合乎正义,不敢强行夺取,于是奉弘农威王杨渥的二弟杨隆演称为淮南留后、东面诸道行营都统。这事情完了以后,副都统朱瑾前往严可求的住所,说:“我十六七岁就横戈跃马,冲犯强大的敌人,从来没有畏惧,今天面对张颢,不觉流汗,您当面指摘他像没有人一样。这才知道我只是匹夫之勇,比您差得太远了。”于是,把严可求作为哥哥侍奉。
  颢以徐温为浙西观察使,镇润州,严可求说温曰:“公舍牙兵而出外藩,颢必以弑君之罪归公。”温惊曰:“然则奈何?”可求曰:“颢刚愎而暗于事,公能见听,请为公图之。”时副使李承嗣参预军府之政,可求又说承嗣曰:“颢凶威如此,今出徐于外,意不徒然,恐亦非公之利。”承嗣深然之。可求往见颢曰:“公出徐于外,”承嗣深然之。可求往见颢曰:“公出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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