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直打击-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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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校摇摇头,“瞧你这话问的,你们不提出申请商调,别人敢包办吗?哎,对了,方研究员,有一个人你们可得好好谢谢。”
方也虹问:“谁啊?”
少校说:“罗东雷副师长啊,不是他向军首长大力举荐,事儿不可能这么快就成。”
方也虹一听,掉头就往回跑。
刘放平正在收拾早餐的碗筷,就听外面走廊上传来方也虹的喊叫声:“刘放平!”他嘟囔说,“不知道又落下什么了。”
方也虹气急败坏地冲进来:“刘放平,你跟罗东雷合伙搞的什么名堂?”
刘放平一下没反应过来,挺无辜地说:“没有啊!”
方也虹指着他鼻子,凶声凶气,“你还想抵赖,刚才干部处陈干事告诉我,你们设计院都同意放人了。”
刘放平这才醒悟,吃惊地说,“没这么快吧?”
方也虹气得眼泪都出来了,“刘放平,你太让我失望了,原以为你是个老实人,没想到你这么损,这么大的事儿你居然都不跟我商量,瞒着我偷偷办调动。你说,有你这么做丈夫的吗?”
刘放平忙道:“也虹,也虹,你听我解释……”
方也虹一拧身子,“我不听,我也不相信你的解释。”
第四章(4)
刘放平赶紧检讨,“也虹,这事儿是我办的不好,我原以为商调函发过去,且有些日子等呢,这段时间里找机会慢慢劝说你不迟,可没想到事儿办得这么顺溜。”
方也虹喝斥道:“那不正好随了你的意吗?你伟大,有抱负,不甘心在设计院混日子,总想成就一番事业。可你想过我的难处吗?我父母都七十多岁了,体弱多病,就我这么一个女儿,听说我嫁给一个北京的军人,不知多高兴,因为这样我就能调回去,生活上给老人一些照顾。昨天我在电话里还安慰他们说,放平正在加紧办调动。可你一点儿不肯体谅我,迁就我,突然给我来了这么一下子,你让我怎么跟父母亲说?再来电话我只好如实告诉他们,我被你们女婿和他的朋友罗东雷合伙给骗了。”
刘放平忙道:“唉,也虹,真没罗副师长什么事儿,你可千万别冤枉人家,要怪你就怪我好了。如果你实在消不了这口气,我去向你们干部部门检讨,就说未经妻子同意,本人擅自提出调动,请求他们停止办理调动手续。”
方也虹气得直跺脚,“你是装傻还是真傻啊?这是你说停就能停的事儿吗?几位军首长亲自过问,干部处专门派人进京,整个军机关恐怕都知道这码事儿了。这时候你说未经妻子同意,不等于直接告诉人家是老婆拖后腿吗?凭什么让我背这坏名声?”
刘放平顺杆就上,“你说得有道理,很有道理,军首长把咱当个人物,费劲巴拉地调过来,咱眨眼就变卦,那不是跟你们军首长涮着玩吗?再说了,到了这一步设计院我也回不去了,回去院里人肯定笑话我,说刘放平这人做事怎么这么不靠谱啊,昨儿要走,今儿又回,猴脸儿变得也没……”
他话没说完,就见方也虹捂着胃,身子一软倒在沙发上,慌得刘放平一迭声地说:“也虹,也虹,你怎么了,怎么了……”
方也虹憋了半晌,终于哭出声儿来,“你干得这叫什么事儿,我胃都让你气疼了……”
刘放平忙献殷勤,“躺下,躺下,我去给你灌个热水袋来。”
10
汉州文化策划公司在星汉大厦顶层,是个敞开式大写字间,大半人高的磨砂玻璃隔断,将宽敞的空间分割成若干个办公区。一群年轻雇员有的在讨论创意,有的在审查图片,有的在起草策划书。
匡林从镶嵌着“总经理办公室”铜牌的里屋走出,来到讨论创意的那几个男女跟前,说:“小李你过来一下。”
一个戴着无框眼镜的姑娘扔下手里的工艺笔,跟着匡林走到窗台前。
窗外是一片森林般的高楼大厦。
匡林问:“小李啊,刚才我忽然想起来,你们家小丁不是在英国做访问学者吗?哪个大学?”
小李告诉他是爱丁堡大学。
匡林不禁击掌叫好,说:“太巧了。爱丁堡的中国人不会太多,相互间少不了有些交往,所以我想,请你们家小丁帮我打听个人,应该不是很困难的事儿。”
“匡总想打听什么人?”
“她叫吴菊,是我一个朋友的妻子,三年前自费去爱丁堡大学读博,主攻欧洲古代史。我想帮帮我的朋友,搞清楚她在那儿到底跟谁好上了。小李,这事儿越快越好。”匡林叮嘱说。
小李答应今晚就给她丈夫打电话。
11
罗东雷上午本来要去靶场看火箭炮实弹射击,上了车,司机小肖告诉他,管理科给每个师首长发了两箱苹果,他放厨房里了。
罗东雷说:“我一个人有一箱行了,你拿一箱回去跟你们小车班弟兄们一块吃。”
小肖说:“不用,昨晚我去航运团看我表哥,临走他送了我一箱子,还没打开呢。”
罗东雷问:“你还有个表哥在航运团,我怎么不知道?”
小肖说:“他上个月才从运输航空兵师调过来,这些天正给咱们师伞训长集训队担任飞行保障。副师长,别看我表哥是飞行员,成天云里雾里地飞,其实他更佩服我们空降兵的胆量,说特别是他保障的那帮伞训长,一个个胆大包天,还敢在飞机上往外翻跟斗。”
罗东雷大惊:“翻跟头?什么时候的事?”
小肖说:“昨天吧。”
罗东雷哐地关上车门,“去空降场。”
12
起飞线上,一架“运五”已经发动,螺旋桨旋成一团透明的光斑。背伞线的垫布前,第二架次的六个人已背好了降落伞,每人手里都提溜着头盔、伞刀。
班长走过来宣布:“手拉开伞,高度1000米,10秒。”
跳伞训练通常分绳拉开伞和手拉开伞两种,只有50次以上绳拉开伞经历的人,才有资格接受技术要求更高的手拉开伞训练。即在一定的高度上,按规定的时间自由坠落,然后由跳伞员自己拉开降落伞。
可王山虎一脸的不乐意,“1000米才拉10秒,那跳得还有啥意思?”
伞训长们纷纷赞同——
“就是嘛,何必飞那么高浪费航油呢!”
“班长你跟队里反映一下,既然有这个高度,自由坠落时间可以长点儿,让我们好好过把瘾。”
班长问:“那你们说拉多少才算过瘾?”
王山虎说:“拉个14秒,我还有个300多米的高度呢。”
班长虎下那张黑红的脸,“王山虎,犯浑也别过了头,当心吃不了兜着走。大伙儿都听着,编筐编篓,就看收口。咱们集训五天,跳了30多次没出过半点纰漏,上午时副参谋长才给我们提过要求,安全第一,最后一跳要收好场。好了,说10秒就10秒,别讨价还价。二班都有了,上飞机!”
二班跳伞时,罗东雷已经站在空降场的遮阳伞下,旁边的时副参谋长正向空中的跳伞员通报:“你们的姿势保持得很好,注意随时修正……第三名,拉晚了啊,别以为一秒我就看不出来,着陆后到我这儿来一下……”
罗东雷接过伞训参谋递上的架次表看了看,问:“像刚才这样拉秒违纪的有几例了?”
伞训参谋报告:“每天都有两三例,但副参谋长要求严格,发现一例抓一例。”
第四章(5)
“严格?”罗东雷问,“昨天有人翻跟头离机你们知道吗?”
伞训参谋吃惊地说:“有这样的事?”
罗东雷严厉地说:“到航运团了解一下,尽快把这个人查出来。”
正说着,就听时副参谋长气急败坏地冲着空中喊起来:“那是谁?那是谁?第五名,快拉,快拉……”
空降场上所有的指挥、保障、警戒人员全被惊动了,目光一起投向淡蓝的天空,只见一个黑点状的自由落体正急速飞坠。
担任对空观察的上尉参谋刷地调转高倍观察镜,对准那个自由落体,迅速报出距离地面高度:“高度450米……400米……”
第二架次上的另外五名跳伞员降落伞都打开了,唯有第五名仍衣袂飞扬地继续坠落。
时副参谋长急得脖颈青筋暴凸,嗓门都喊劈了,“第五名,开伞手拉环在你右胸前,用力拉下……快,救护车……”
收伞站前的救护车一路笛音尖锐地飞奔过去。
上尉参谋继续通报高度:“350米……300米……”
有人失声惊叫起来,“嗷——”
罗东雷铁青着脸,夺过时副参谋长手里的麦克风,“第五名,我是罗东雷,我命令你立即打开降落伞,立即打开降落伞……”
话音未落,那个自由落体的上方,嘭然绽开一具洁白的降落伞。
地面的人这才长舒一口气。
上尉在观察镜前大声报告:“开伞高度260米!”
时副参谋长气得拍着工作台子骂:“这个狗小子,开始我还以为他不是摸不着拉环,就是人迷糊了,没想到他存心的。他是屙屎把胆给屙了,天不怕地不怕,至少拉了15秒,这会儿我枪毙他的心都有了。”
罗东雷阴着脸问:“他是谁?”
伞训参谋一查架次表,“二班的王山虎。”
罗东雷突然爆发地吼道:“把他给我带过来!”
伞训参谋应了声:“是!”便跳上一辆敞篷吉普疾驶而去。
第五章(1)
1
伞训长集训队一结束,参加女军官跳伞补训队的就赶来报到了。因为军长有令,但凡因故没能参加年初跳伞训练的军、师机关和军直属队的女军官,一个不落,统统到虎师补训。
方也虹和吴梅分在一间屋,两床、两桌、两椅,还有个装了电热水器的卫生间。吴梅四处瞅瞅很满意,觉得补训队能有这样的条件就很不错了。
她打开行李,取出一管润发剂递给方也虹,说:“方姐,有人向我推荐‘发王’,说效果特好。我买了两管,这一管你用试试。”
正收拾床铺的方也虹应道:“好啊,先放桌上吧。哎,吴梅,你怎么会错过年初的伞训?”
“那会儿我配合央视军事频道的记者,到鹰师做一个夜间跳伞的专题片去了。本来我以为反正跳过三十多次了,这回跳伞错过就错过了,没想到还非得让补。你呢,方姐?”
“年初我在北京开第三代伞刀质量鉴定会,喏,就是刚刚配发的这款刀。”
吴梅拿起放在桌上的伞刀:“这是你研制的呀?”
方也虹显得很得意,“是啊,而且是本人独立研制的。”
吴梅刷地拔刀出鞘,但见寒光一闪,一柄锋利的齿背单刃匕首袒露在面前。她不由惊叹,“真漂亮!”
方也虹接过刀,手腕一抖,娴熟地舞了个刀花,说:“光漂亮不行,首先得好使。它是用碳、铬、钼含量很高的低杂质精钢锻造的,不仅具有RC62以上的高硬度,还有不易折断的高韧性,可以轻松地撬下门板,背齿能锯断一棵手腕粗的树,刀刃更是削铁剁钢。”说着,她照着床头插蚊帐竿用的铁环,呼地劈了一刀,将铁环砍出个锃亮的碴口。
吴梅拭拭毫无缺损的刀刃,一凛,“哇!”她握了握,说,“可惜刀把粗了点,有点握不住。”
“它就不是为你这样的纤纤小手设计的。你之所以觉着粗,是因为刀把上缠有两层长达十米的伞绳,一是高度绝缘,二是防烫手,三在紧急情况下,可拆下来应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