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留痕-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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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了车，过了桥，柯之琅就到了狄亦天的家门口。
　　她站定，捋了捋披肩的头发，拉了拉裙子。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按了下门铃。
　　门开了，站在眼前的狄亦天穿着一件黑色的紧身背心，下身穿着一条灰褐色、宽大的短裤。这一打扮，更显得他的臂膀、胸肌结结实实，体格健壮，像极了柯之琅所崇拜的偶像——酷哥球星巴特尔。
　　狄亦天一把将柯之琅拉进屋里，立刻又将门关上。柯之琅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就从后面搂着她，贴着她的耳边说：“琅，我好想你啊！”
　　柯之琅有一种电击的感觉，全身酥酥麻麻的。她想避开，但是全身无力，手脚不听使唤。狄亦天顺势将她腾空抱起，走进了卧室，把她放在了床上。
　　柯之琅不知从哪儿来了机灵劲，打了个滚，下了床，跳起跑到了电脑桌旁。
　　她低着头，羞涩地说：“别，别这样子……”
　　狄亦天赶了过来，把柯之琅堵在了桌子和墙的夹角中。
　　他撩拨着柯之琅浓密的长发，嘴里喃喃细语：“琅，别怕，我会对你好的！别怕……”边说着边开始用他的嘴吻柯之琅的眉、眼、鼻，慢慢地挪到了嘴唇上……
　　柯之琅的双臂绕着狄亦天的脖子，她眯着眼，全身软绵绵的，要不是倚着桌子，她早就软下去了。她迷迷糊糊的，仿佛正踩在五彩云上，轻飘飘的，在云雾缭绕中如痴如醉。
　　狄亦天的手开始不安分了，从柯之琅的头往下滑，滑过身子，又到了大腿，他轻轻地撩起柯之琅的裙子……
　　突然，柯之琅害怕起来，她想推开他，但狄亦天太过强悍了，自己动荡不得。
　　柯之琅猛得睁开了眼睛。这时，她看到了：对面的大立柜的顶上角，放了一个如香烟盒大小的东西，这东西正虎视眈眈地对着这间房子。
　　天啊！这不是针孔摄像头吗？柯之琅曾经在某张报纸上看到，犯罪分子利用它偷窥他人的隐私。
　　柯之琅吓得一激灵，“啊！啊……”她猛烈地摆动着身子。
　　狄亦天也吓了一跳，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他放开了柯之琅，所有的柔情蜜意已消失殆尽。
　　柯之琅的眼里喷出了火，她指着柜子上的东西，声色俱厉：“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蓄谋已久的阴谋失败，不需再掩饰什么了。狄亦天的脸一沉，面目狰狞，他粗暴地叫着：“要不，给我继续拍摄下去，做我的人体模特：要不，给我滚出去。”
　　天啊！柯之琅仿佛被人一击，脑筋俱裂，撕心裂肺的痛。
　　这哪儿是那个温文尔雅的“费云帆”，哪来是心目中的英雄“巴特尔”，这明明是一个披着华丽外表的野兽啊！
　　柯之琅强压住自己的愤怒，唯一的尊严只剩下不能在他面前掉下屈辱的眼泪。她要马上离开这里，离开这儿自己曾经认为温馨的“魔窟”。
　　柯之琅理了理凌乱的头发，整了整裙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头一甩，走出了房子。
　　身后，传来狄亦天重重的摔门声。
　　第十八章第三节痛彻心扉
　　路上，虽然是艳阳天，柯之琅却觉得到处是灰蒙蒙的。
　　远处，谁家的音响传出了时下流行的歌曲《忘情水》，歌声哀怨地诉说着一个感情失败男人的故事。
　　柯之琅踉踉跄跄地走着，她太伤心了。她原本来诉苦的，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真是雪上加霜。可是，这一切，都只能怪自己作茧自缚，游戏人生，亵渎了感情：是年少轻狂蒙蔽了双目：是头脑发胀、爱慕虚荣、不切实际失去了戒备。归根结底，是自己没有听信夕子的劝告，淌了这趟浑水，这种苦果只能由自己独吞了。
　　走上小桥，桥下的流水流淌。
　　柯之琅真想纵身往下跳。
　　但是，她没有这样做，她的眼前一直浮现着老奶奶的慈祥面容，理智告诉她，她还不是一个无依无靠，不可救药的人。
　　她想起了那个镶着木条子的窗台，窗外灿烂黄花。那熟悉的乡音在耳际萦绕，面目慈善的乡邻在眼前浮现。那春暖花遍野，秋收果满园的小山村。一切一切的，是那么的真实、淳朴。为什么会被自己忽略了？为什么从来没有珍惜过呢？更有那风烛残年的老奶奶啊！柯之琅要揣着碎了千百瓣的心来投奔您了，带着“爱”的代价——耻辱，回归你的身边。她要用一辈子的泪水来洗刷曾经的伤痛，用一辈子来忏悔自己的“年轻气盛”。奶奶，只有您了，才是柯之琅避风的港湾。无论她在外受到了多大的委屈，奶奶从来都是敞开宽容的怀抱来接纳她的。
　　那首老掉牙的童谣啊！
　　月光光，照臂弯，
　　我家乖乖笑得欢，
　　金不换，银不换，
　　长大嫁个好郎君。
　　……
　　下了小桥，到了**站，正有一辆汽车在站前停了下来。柯之琅毅然地踏上了回乡的路。
　　汽车载着她远离这座城市，这座有爱，有恨，有悲，有欢，有哭，有笑的城市。从此后，这颗孤独，悲戚的心，在乡村僻壤，在纯净的空气中，舔舔伤口，慢慢地抚平……
　　汽车在公路上疾驶。
　　耳边响起了那个悲伤男人的歌：
　　曾经年少爱追梦，一心只想往前飞，行遍千山和万水，一路走来不能回。蓦然回首情已远，身不由己在天边，才明白爱恨情仇，最伤最痛是后悔。如果你不曾心碎，你不会懂得我伤悲，当我眼中有泪，别问我是为谁，就让我忘了这一切。啊！给我一杯忘情水……
　　后记
　　金秋十月，婚礼在热闹进行着。
　　被花花绿绿布置得喜气洋洋的大厅，一个大红“囍”字正中间贴着。
　　酒席摆着好几桌，亲戚好友，酒杯交错。
　　新郎挽着新娘挨桌向喝喜酒的人们见礼。
　　新郎官又是西装革履，不同的是胸前戴着喜花和“新郎官”三个字。他的头抬着高高的，身子站得直直的，一副胜利者的姿势。新娘娇小玲珑，穿着一袭洁白的婚纱，她低着头，看不出她脸上的表情，一步一步跟着新郎走着……
　　柯之琅坐在新郎朋友的那一桌，她一直望着新娘，笑了，笑得很惨。
　　在每一个城市里，每一个地方，总有千千万万个像她这样的打工妹子，总会发生许许多多的故事。为什么？为什么？她和夕子最终都以悲剧收场呢？
　　夕子，她总算是有归宿，而她呢？她的路究竟在何方？
　　这一切都已成定局。
　　她说：“来，拿酒来，今朝有酒今朝醉。”
　　在座的每一位欢呼着：“快！拿酒，向伴娘敬酒。”
　　“干——”
　　热闹的筵席，宁静的小村子，村东头那条通道，一对四十多岁的中年夫妇相携走来了……
　　——谨以此篇献给我亲爱的打工妹子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