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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盛夏的果实小薇子-第14章

小说: 盛夏的果实小薇子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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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考试,除化学因睡过了头迟到七分钟英语因不喜欢重复检查提前半小时交卷外无其他大事发生。
  考完估分,有个狂人估了680,程豆豆草草扫着卷子和答案,乱七八糟估了502,老师们估的今年本科分数线是500。
  回家填志愿,程豆豆看着那一整本的书头疼,生平第一次极虚心地问爸爸:“爸,你说我填哪个学校呀?”
  爸爸说:“谁管你呢,自己填。”
  真是……不负责任的父母呀。
  于是看着哪个学校名字好看填哪个,看着哪个专业名字顺眼填哪个,反正一个不认识,一个不知道是干什么的,随便填吧。
  随便填好了,往床上一扔,痛痛快快玩儿去了。
  一天回家,居然看见那个流氓坐在沙发上和妈妈一边聊天一边看电视,程豆豆大怒,走到墙根儿一伸手拉了闸,推开门,昂首挺胸旁若无人地进了自己房间,任妈妈在背后大骂:“程知著你个小王八羔子,找死啊你?拉闸干嘛?抽死你!”
  
  几天后出了成绩,本科线今年超高,512,程知著兄的成绩也超……高,520,比一个狂人整好少了160分。
  程知著那天正在家养精蓄锐,猛听舅妈在院子里喊:“豆豆豆豆,上线了上线了!”
  程知著揉着眼出去,说:“啊?”
  “上线了上线了,你上本科线了,你大舅舅去学校给你看过分了,你上线了,哎呀我们豆豆也是大学生了,等通知吧,我去找你妈去,你妈肯定乐死了。”
  程豆豆说:“噢。”又揉揉眼,睡觉去了。
  隔了几天通知书下来了,豆豆一看,摸了摸头:“哎?这学校是干嘛的呀?”
  晚上听到一消息,让他闷闷不乐:张慨言也去北京上学。
  大妈过来串门儿,乐得一朵花儿一样,妈妈恭喜了人家半天,自己也很知足地生平第一次夸了自己家儿子一句。
  听大妈说狂人去学校给提前开学没休几天暑假的新毕业生做演讲去了,程知著撇了撇嘴,刚好被大妈看见:“呀豆豆,高兴不?小屁猴儿也要去上大学了,今儿让你妈给你做什么好吃的呀?”
  “我妈不是说熬棒子面儿粥吗?”
  “哟,还不让你妈带你出去吃一顿好的庆祝庆祝呀?”
  “不去!我今天晚上还得去找白蛋儿玩儿。”
  “豆豆呀,大妈这儿正跟你妈说呢,你和张慨言都要去外地上大学了,也没个大人在身边儿,你们要相互照顾着点儿。你说你们俩之间有什么大不了的仇恨呀这么多年不说话,听大妈话,原谅他吧,行不豆豆?”
  “大妈你又不知道,你别管。”
  “大妈怎么不知道呀,大妈早揍过张慨言了,不就是那天在你家睡觉的事儿吗?豆豆,你一个小小子家,又没怎么着,算什么大事儿呀?大妈那天已经让他跪了一晚上了,你就原谅他行不行?”
  程豆豆咬着牙在心里骂:臭流氓,居然跟谁都说!不要脸!
  “豆豆张慨言多懂事儿呀,你能收到通知书还不是因为人家帮你填志愿填得好?凭你填的那些个,你一个也考不上,要不就是特别烂,这都过去多少年了?你怎么那么记仇呀?告诉你明天你就去跟张慨言合好了去,要不然让你爸揍死你。”
  “妈,你说什么?!谁替我填的志愿?!谁让你让别人动我的志愿书了?!”
  “程知著你个兔崽子你给我回来你去哪儿呀你!!!!……”

第 11 章 某人继续寻找突破口

  关于收到录取通知书,张慨言和张妈妈是意料之中,程妈妈是意料之外,程知著是压根儿就没料过这种事儿。
  所以,张慨言只淡淡一笑,张妈妈稍带矜持地欣喜而自豪,程知著撇了一眼想了一下这地址在哪儿呀,程妈妈却心情比任何人都复杂。
  程家也算出了一个大学生,高兴自然是不言而喻的;程知著这种只跟烂学生一起混的居然也能考上个还不错的大学,惊喜以及心里一点莫名的小小后怕也是免不了的;但最最多的,莫过于犯愁。
  犯什么愁?白纸黑字:学费3500。00,住宿费850。00,再加上每个月的生活费至少200。00(可怜的豆儿呀,200块一个月,你家穷呀,你平均一天七块钱混在北京,何其苦也!),这算来算去,一开学,至少得带上5500块钱,这……这上哪儿去借呀?
  家里有钱,绝对值还挺大,但问题的关键是那个值是负数;亲戚家能借的都借了一个遍儿了,再怎么也不好意思再去借了,可眼目前儿的情况是:借是唯一的办法。
  妈妈发愁,跟爸爸坐沙发上商量:这次跟哪家去开口呢?正商量着,程知著进来了,看了看爸爸妈妈低垂的头紧锁的眉,忽然一下子觉得自己十七八年来为什么从没为家里分担过一丁点儿事情呢?
  于是程豆豆想到了一个伟大的主意:“爸爸我跟你去工地打工吧,到时候让他们当时给我结了帐就行,一个多月我也能挣1千多块钱吧?”
  爸爸抽口烟:“你能做什么呀?”
  “那个,比如说,搬个砖推个土什么的我还干不了吗?”
  “你?你六点起得来吗?中午大太阳下头让你干体力活你干得了吗?一天十几个钟头你受得了吗你?天天就知道上树掏鸟你干得了屁呀?别到时候钱没挣着还得搭上点儿给你看病。”
  程知著怒:“你都行我为什么不行呀?我肯定能行,我这么大人了还干不了个这个?!”
  爸妈对视一眼,想了想:“行,我去问问那边的工头吧。”
  
  第二天,程知著就和爸爸一起坐车去了位于临县的那个建筑工地,工头儿交待了一句“六点起床,看不见了就收工,注意安全”,就把程知著支给另一个比他看起来年纪还小的小孩子,说;“老六,你们俩一起。”
  老六给他领了一双白手套,说:“咱俩就负责给瓦工运砖头和水泥,扔砖的时候看着点儿别砸着脑袋。”
  听了这么点儿要注意的事儿之后,程知著就开始做起了平生第一份工作。半天下来,手的惨样儿就别提了,头也已经晕了,腿像绑了一百多斤的沙袋,腰跟折了似的,后背的骨头像是一根一根都要扎到肉外头来造反一样……
  到了吃饭的点儿,其他人围过去争先恐后,程知著却恨不得躺在地上再也不动弹了。
  幸亏爸爸在,给他打了饭,撇了一眼,不屑地说:“干不了就回家去,甭在这儿硬撑啊。”
  程知著“噌”坐起来:“谁说我干不了了?万事开头难,我总得有个适应的过程,你等着,明儿我就跑着干一天给你看看。”
  爸爸冷笑:“嘁,你就是飞着干一天也不多挣钱,愿跑你就跑呗。”
  程知著不服气地撇了撇嘴,翻个白眼儿,大口咬着馒头,不说话了。
  切,他和他爸爸没话说,从小就这样。
  晚上睡觉,宿舍就在工地旁边临时搭的破屋子里,别提电扇,听说连屋顶的塑料顶棚都是前一阵子才搭好的,木板连成的大通铺上,横七竖八一群人躺着的坐着的打电话的玩扑克的睡觉的聊天的……,其视觉冲击力,堪比南美或非洲的贫民窟。
  
  第二天发生了一件大事,让程知著差点儿决定结束自己的打工生涯。
  说起来,这事儿对于别人简直就跟没事儿一样,但却让程知著足足一周食不知味——张慨言也来打工了。
  程知著觉得他是故意的,他就是为了让自己心里不舒服,就是为了恶心自个儿,要不然,凭他们家的条件,别说出来打工了,自己家盖房子都用不着他动手。
  这种屁都没干过的居然也敢跑出来跟人家学打工,晒死他累死他天上掉块砖头砸死他,撑死他饿死他菜里钻个虫子吓死他……
  想着想着,程知著心里舒坦点儿了。好啊,来就来呗,这事儿自已也管不着。本来嘛,凭什么只兴你来不兴别人来?机会面前人人平等不是?
  可问题是,管他们的工头儿却让张慨言跟他一组!
  这对于程知著来说,相当于一部电影: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算那小子长眼,自己提出来说想和别人一组。程知著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一整天程知著都频繁地做深呼吸以缓解自己内心的愤怒,好不容易到晚上稍微接受了点儿现实,很快,又发现了一个更严峻的问题——睡觉。
  工地上的大通铺都是人挨着人,通常位置都是自己选,所以基本上同一年龄层的、玩儿得好的会挨在一块儿,程知著回宿舍一看,张慨言跟他之间只隔着一个人。
  是可忍,孰不可忍?!!!
  于是程知著拖着疲累得恨不得死的身躯找了数个人要求换位置,无一例外均被拒绝,程知著走投无路,跑到爸爸身边:“爸咱俩换换地儿。”
  “滚蛋!”
  你看看,干巴利索脆!这就是他爹以及他家的一惯作风。
  
  程知著无奈,垂头丧气愁眉苦脸地拿着自己的盆去水管子旁边冲澡,唉,凉水一冲,舒服百倍呀。
  正洗着,后边儿有个声音说:“豆豆,你到底怎么才能原谅我?”
  程知著心里那个气呀,就别提了。他娘的,我凭什么就必须得原谅你呀?你要是杀了人你扭巴扭巴装两年好人难道就有资格质问人家家属“凭什么不原谅你”了吗?操!不原谅那是我的权利!你有啥资格问我怎么才能原谅?怎么也不能原谅,没法儿原谅!他娘的,你一个大男人家让人家压一个试试,妈的!!看你过两年能不能原谅那个人面兽心的流氓?
  于是程知著“噌”一下站起来,浑然不似刚从事了一天重体力劳动的人,端起接满了水的盆,“哗”往身上一浇,转身就要走。
  “豆豆!”张慨言猛地伸手,抓住了他的盆边儿:“豆豆,你能不能告诉我,怎么样才能让你解了气呢?”
  豆豆站着没动,头上的水顺着一绺绺的头发往下滴。
  “我知道我做了不可原谅的事情,可那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我真的后悔了,就算你不能原谅我,可是我求求你了,别这么恨我了好不好豆豆?都五年多了,你一句话也没跟我说过,我也不敢跟你说,连句对不起都不敢跟你说,我……,我他妈都难受死了。豆豆,咱俩以前多好呀,我怎么欺负你揍你你都没真跟我生过气,所以我……,我……,我要是知道你会因为这件事气成这样,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做你信吗豆豆?我以前也没难受得有多厉害,可是分班的时候知道你为了躲我居然去学文科,你不知道我……我……”说到这儿的时候张慨言停了老长的时间,使劲儿地吸了口气之后接着说:“算了,以前的事儿不提了,昨天我去派出所转咱俩的户籍关系(插花:此时,豆豆同学暂时从愤怒的情绪中跳转出来,走神了一下下,自己问自己:户籍关系?什么东西?转它干嘛?上个工地还要转户籍关系?),想想以后咱俩的户口就要落在同一个地方……”
  什么????同一个地方??他娘的!!这什么意思?他一个没听清,怎么就跟这种流氓落在同一个地方了?王八蛋!肯定又是他搞的鬼!
  程知著重新恢复到了“气得浑身发抖”的状态,手一使劲儿,狠狠拽出自己的盆来,火箭炮一样杀回了宿舍。
  张慨言愣愣地在热风里站了十几分钟,心里的苦涩挥都挥不去。也许,他一辈子在豆豆的心目中都将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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