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点绛唇-第1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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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蒙与阮茂两人便也不敢怠慢,依次回答,便也慢慢放开些。
胡夫人的眸光落在玉树临风般的阮蒙身上,心里便寻思开了。这阮蒙,听说进了太学院旁听,一定心怀锦绣,要不然,就算以佑王爷的面子,也是轻易进不去的;而那个阮茂,是继室所出,虽长相不输阮蒙,气度上却略逊一筹,到底不如阮蒙不卑不亢。若自己是未婚女子,抛开阮蒙是佑王妃嫡亲的胞弟这一条,都是要选他的了。
而叶小姐与马小姐虽然不是玲珑剔透的妙人,却也好歹在长宁的交际圈里混了这么多年,哪里还看不出阮蕙这次请客的真正原因?看到阮蒙与阮茂两个相偕而出,芳心早是一片沸腾,各自垂下头去,悄悄打量着他们,暗暗作着比较。
就算阮蕙本意不欲给阮蒙两个相亲,可事已至此,她也只能将错就错,看到马小姐与叶小姐两人羞涩的情态,心知只怕两人还真动了心,当下就笑道,“好了,既然各位见过了我家拙弟,就让他们退下去,大家一起吃饭,如何?”
各人的目的皆已达到,自然纷纷同意主人的建议。
阮蒙与阮茂两人便告退。
胡夫人与景王妃的眸光有意无意地碰撞在一起,似乎交换了一个无声的眼神,随即各自别开脸去,恢复常态。
她们虽然只是短暂的一瞥,却还是落在一直留意席间众人动静的阮蕙眼里。
难不成,她们两人,还真想从阮蒙与阮茂的亲事上下手?
阮蕙心里微微一忖,旋即十分热情的让江玥离座代她招呼客人。
众人似乎对阮蕙如此礼遇江玥都感到十分惊异,不过各人都在这件事上保持着沉默,当着江玥,并没有发表什么看法。
江玥则好像完全无视众人略显意外的眼神,兀自热情地招呼着众人用餐。只是,她心里明白,就算她此刻代女主人招呼客人,任谁都可以看出她地位的尊卑,就算她将来真的嫁给杨恪,也只能是一个妾室,贵妾再尊贵,也只能是妾,永远只能是妾。她眼角的余光扫着座上夫人小姐们嫣然可亲的笑脸,心里陡然升起一阵涩意——或许,她的选择错了。可是,既已经作出选择,她就如同走上不归路,再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阮蕙一直微笑地陪坐在贤王妃的下首。虽然她是主人,可毕竟是晚辈,还是把贤王妃推至上座。她也一直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座上众人脸上细微的变化,对于江玥略显涩意的笑脸,她自然也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她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江玥给景王下了毒,可她的异样,是否能说明她内心的不安?
对于一直泰然自若的景王妃,阮蕙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的确不简单。在得知自己的丈夫被人下毒,而这个下毒的嫌疑人就在眼前,且还是丈夫当年传闻中的情人,她还能保持着矜持而高傲的面孔,丝毫没有流露出任何异样,不能不说,她的城府,比起江玥,有过之而无不及。
194、迂回战
秋月忙在一旁解释道:“咱们小姐为了路上方便,才扮成男装,倒让姐姐们笑话了。”
墨儿微微笑道:“也亏得表小姐能想出‘女扮男装’的妙计来,咱们这些没见识的丫头,斗大的字也识不得几个,只从戏文里听过这样的事情,像表小姐这样的巾帼英雄,咱们佩服都来不及,哪里还敢笑话?”
她这边说着,春兰、夏荷并两个小丫头已将桌子收拾出来,把热气腾腾的三荤二素外加一盆鸡汤摆上了桌子,才来请阮苏华入席吃饭。
等阮苏华入席,墨儿盛了一碗鸡汤,双手捧到阮苏华跟前,微微笑道:“因为老太爷突然病势加重,主子们都得在西府那边侍候着,所以这会儿府里头也没个正经的主子来主事。老爷说等老太爷缓过气儿之后,便让表小姐正式拜见府里的各位长辈,大公子也托我转告表小姐,说先前多有得罪,失礼之处还请表小姐多多担待。”
阮苏华赶紧接了鸡汤,陪笑说道:“看姐姐说的,我这不请自来,已给府里添了许多麻烦,还要请你们多多担待才是呢!”
墨儿忙笑道:“表小姐真是太客气了,这都是咱们丫头们份内的事儿。”
正说着,院外进来一个小丫头,老远就叫道:“墨儿姐姐,不好了,老太爷他……!”
墨儿不由秀眉一皱,嗔道:“没看到表小姐在这里么?这般大呼小叫也不怕惊了她?有什么话慢慢说。别像丢了魂儿似的。”
小丫头赶紧回道:“刚才西府的唐管家过来说,说老太爷病势又沉了……书儿姐姐担心大公子,叫墨儿姐姐赶紧与她一起过去西府瞧瞧。”
墨儿微一沉吟,便对阮苏华说道:“表小姐这一路劳顿也累坏了,吃完饭就先歇息吧,老太爷的事您也不用太担心,吉人自有天相,说不定明儿个就好起来了。”说罢便令那小丫头去了。
阮苏华本想提一提去拜见府里的各位主子,可墨儿如此一说,她也不好再开口相求。只得叫秋月送了那小丫头出门。
她看着满满一桌菜肴,不停地安慰自己:面包有了,一切也都会有的。她在心中默念几遍,方才举起那颇为沉手的象牙筷子,慢条斯理地吃起来。(当然,这种优雅的吃相全是因为墨儿与春兰、夏荷两个在旁边看着才强撑出来的)她本想叫上秋月坐下来一起吃,可又深知主仆有别的规矩,只得强忍住涌上喉头的话。
等她吃完,秋月也盛了一碗饭吃了。
春兰与夏荷亲自收拾好桌子。墨儿则吩咐两个丫头打来热水替阮苏华净面,待春兰与夏荷收拾妥当便叫她们回去。自己则与两个小丫头留下来相陪。
阮苏华再三客气地道谢,说:“这里有秋月就够了,哪能要墨儿姑娘亲自陪着呢!”
墨儿笑笑,道:“这是大公子交待下来的事情,我们做丫头的可不敢违逆半分,要不然,明儿个大公子发起脾气来,我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阮苏华听了,不好再推辞了。心道,正好趁此机会缓一缓,也未必是件坏事,兴许还能从墨儿嘴里打听一些欧阳府中的情况。她这么一想,当即面露微笑,对墨儿笑道:“墨儿姐姐,你是大公子屋里的大丫头么?方才那春兰与夏荷也是大公子屋里的丫头么?”
墨儿笑笑,说道道:“是的。大公子屋里还有一个大丫头叫书儿的,想必表小姐已经见过了,也是个妙人儿。春兰与夏荷是大老爷屋里的二等丫头,想是大老爷不放心,才差她二人过来侍候。”
阮苏华不禁感慨——果然是大户人家,连丫头都有三六九等之分。她微微点头,又道:“秋月。给墨儿搬张凳来,咱们说说闲话儿。”
秋月当即亲热地拉住墨儿。请她在桌边的椅子上坐了,方才笑道:“咱们小姐是头一回来。府里的主子们怕都认不全,姐姐横竖无事,不如跟咱们小姐说说各房主子们的情形吧!”
墨儿似有疑惑,片刻之后忽恍然大悟般地说道:“是了,表小姐虽说是远房亲戚,一向又不曾走动,自然不太知道府里的情况。咱们府里呀,人口也不多,总共三房,分为东、西两府。长房便是咱们大老爷,娶的是当今贤妃娘娘的姐姐沈氏,住在东府,膝下有泽大公子、涵公子和湉小姐;二房早年多年前已迁至长定城;三房三老爷不幸英年早逝,遗有浩公子与溦小姐,跟老太爷、老太太一起住在西府。府里通共就这么几位主子,都是极和气的人,等表小姐见过他们就知道了。”
阮苏华点点头,这府里人口也不多,刚才就已经认识了两位,只是他们的脾性如何,却还要在以后相处的日子里去慢慢了解了。
墨儿见了她一脸倦容,便站起身来说道:“时候不早了,表小姐不如早点歇息吧!”
阮苏华也觉得全身乏力,于是也不再客套,点了点头,便来到睡房宽衣休息。
秋月上来替她盖上薄褥,墨儿又点了熏香,放下水红色的纱帐,方才说道:“我同秋月就在外间的榻上歇着,表小姐若有吩咐,只管叫我就是。”
阮苏华又“嗯”了一声,透过纱帐看墨儿与秋月掩上门退了出去,又哪里有半点睡意?
这二十日的奔波路上,她不停地琢磨自己今后的出路,不知道投靠欧阳崇康这个决定到底是对是错。若是在前生,她还能自力更生,可在这大乐朝,一般的良家女子,鲜少在外抛头露面,她身无所长,又能拿什么来养活自己呢?除了来投靠欧阳崇康,一时之间她也想不到比这更好的办法了。
她这么胡思乱想着,不知一觉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睡到半夜,隐隐听见水上院外杂乱的脚步声,还有人窃窃私语,好像说什么“没事了”之类的话,这之后,进进出出的脚步声才渐渐少了。
天刚蒙蒙亮时,阮苏华便听到开门声,接着又听见秋月低声问墨儿:“墨儿姐姐,谁呀?”
墨儿低低地嘘了一声,两人便到外间说话去了。片刻,又听到院门打开,墨儿低缓的声音传了过来:“书儿,你怎么这么早?表小姐尚未起床呢!”
就听书儿轻声说道:“可怜的人儿,想是长途跋涉累坏了,你们也别吵醒她,让她好好歇一歇,我呆会儿再来看她吧!”
阮苏华一听,哪里还好意思再睡?当下从床上爬起,开门出来:“是书儿姐姐来了吗,怎么不进屋说话?”
书儿墨儿两个赶紧过来,见她只着了一件单衫,忙扶她进屋:“这大早也怪冷清的,你这身子又单薄,快别着了凉。”
阮苏华心里一热,嘴上却道:“我们小户人家的孩子,生得没那么娇贵。”
说话间秋月已拿了衣裳为阮苏华披上。
书儿见阮苏华并未穿自己差人送过来的衣裳,当下便知这位表小姐定是个要强的人。她眉心微微一皱,看向阮苏华的眼中已带了几分怜悯与欣赏。
阮苏华穿好衣裳梳洗完毕,对书儿笑道:“不知老太太太太她们起来了没有?我想跟跟她们去磕个头。”
书儿赶紧笑道:“老爷去了西府一夜未归,大公子也是彻夜未眠,方才让老太太差人送回来歇了,他不放心表小姐,所以让我过来瞧瞧。至于给老太太太太们磕头的事,还是等老爷回来了再作安排吧!”
阮苏华只道老太爷病危无人关心她的到来,反而松了一口气。又见墨儿立在门首,忙又请她坐。墨儿不坐,只问了她睡得可好?吃得可好?阮苏华忙连声说好。
书儿与墨儿对望一眼,又客套了几句说还有事情便告辞了。
送走书儿,阮苏华无事可作,看见一个丫头拿了一把大扫帚打扫院子,便要帮忙。小丫头忙用手护住扫帚,说道:“表小姐金枝玉叶,怎能做这样的粗活?要是让大公子知道了,还不把我骂死?”
阮苏华笑道:“我哪是什么金枝玉叶,这样的粗活我又不是不曾做过。”
小丫头面露惊异之色,却不敢细问,只埋头赶紧打扫起来。
这时,院里进来一位十五、六岁模样周正的少女,一进院便看见正在发愣的阮苏华,笑微微地说道:“我是太太屋里的平儿,太太请表小姐过去说说话儿呢!”
阮苏华不敢怠慢,当即领了秋月随平儿而去,墨儿让小丫头赶紧墨竹苑通知大公子,自己则不慌不忙地跟在她们后头。
这宅子可真大呀!阮苏华一边走一边四处打量,并仔细记着走过了几道弯弯曲曲的抄手游廊,绕过几座红墙碧瓦的小院。这一路走了约盏茶工夫,平儿的脚步才缓了下来。阮苏华抬头一看,就见眼前一座古香古色的小院,院门口悬挂的牌匾上书“喜福园”二字。此时院门大开,依稀可闻里边的谈笑声。
进了院子,早有眼尖的丫头看见,笑着说道:“太太,表小姐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