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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神雕] 春草年年绿-第68章

小说: [神雕] 春草年年绿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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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康“嗯”了一声,道:“你方才说起糖糕,我才忽然想起她来。若我不曾记错,这姑娘应是姓曲。你行走江湖日久,可听说过江湖里哪个宗师有姓曲的徒弟么?”欧阳克闻言却并不回答,只是古怪地瞧了杨康一眼,摇了摇头。杨康被他瞧得一愣,不由问道:“怎么?”
欧阳克沉默不语,定定又瞧了杨康半晌,才幽幽道:“若是换了从前,我定要问一句,‘我在这傻姑家中住了好些日子,尚且不知她原来姓曲,杨兄又是如何得知的?’”
杨康神色微变,过了片刻,垂眸道:“是我疏忽了,忘了你是鬼非人,凡人的一举一动,全都逃不过你的眼睛。”他轻叹一声道,“我与这曲姑娘见过几回面,说过几回话,你又怎会不知?”
欧阳克没料到杨康承认得痛快,不由一怔,心中怒气却也消减了几分,皱眉道:“我也只记得你在牛家村并未与傻姑打过照面,你们初见应是在桃花岛才是——可是即便你早在桃花岛时便已猜到她原本住在江南一带,又怎会连牛家村都知道?莫非是自桃花岛到嘉兴一路套问得知的?你可也太本事了。”
杨康沉默不语,好似全未听见欧阳克的问话。正在欧阳克以为他不会开口之时,却听他极轻极缓地叹了口气,低声道:“……来年今日,你若仍记得此事,我便告诉你,如何?”
欧阳克一怔又是一震,心中极为复杂,过了良久才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道:“好。”
杨康苦笑一声,避开欧阳克的视线,又回到正题:“但我虽知她姓曲,却委实不知那疯癫异人的身份。”
欧阳克一怔,有些意外,然而他并未说什么,只是沉吟道:“若是姓曲,这人多半是桃花岛黄岛主的三弟子曲灵风了。”
“曲灵风……”
杨康低声重复了一遍,正想再说什么,却听欧阳克忽然叹口气,半真半假地道:“哎,你既说此事不急,何不便干脆放它一放?”杨康一怔,却见欧阳克面上耐人寻味,像是在开玩笑,神色却又颇为认真。
杨康一辈子未曾碰见有人这样对他说话,全然不知该如何应对,一时之间竟有些手足无措。只见欧阳克眼神微微一闪,摇了摇头,低笑一声,道:“说笑罢了。”
杨康心中闪过一丝怅然,不经意地瞧了一眼仍在商讨大事的摩柯末与完颜洪烈,轻声对欧阳克道:“时辰确已不早了。欧阳先生那里,你……”
欧阳克笑道:“我自然是要去的。只是……”他却丝毫没看那花剌子模的国王与大金六王爷一眼,仍面向杨康,仍是那似真似假的口吻,温言道:“你好好在这歇着。若是心烦,便闭上眼睡他一觉,眼不见为净。我……”他想了半天,似也不知还能说什么,便又一笑,道,“待我回来,再想想办法,看看你被那疯子抢走的灵气还回不回得来。”
杨康一怔,眼中闪过一道异色,过了片刻,扬眉笑道:“是了,那疯子本领高强,我也不想去触他霉头……可要麻烦欧阳公子啦。”
欧阳克瞪他一眼,也不接话,若有所思的也不知在想什么。杨康心道这人平时看着洒脱,此刻怎的如此拖泥带水,正要开口,却见欧阳克忽然一笑,甩手将手里那柄扇子丢给他,有些生硬地道:“替公子爷收着,我回来若是不见了它,必要拿你是问。”说着,一拂袖便不见了踪影。
欧阳克离开之后,杨康对着那扇子出了半晌的神,将那扇面上所绘的花鸟鱼虫摩挲了一遍又一遍,才下定了决心一般将折扇一收,随手纳入怀里。他最后瞧了完颜洪烈一眼,屈膝下跪,向这养父磕了三个头,闭了闭眼,慢慢朝室外飘去,没有再回头。
又过了一盏茶时分,摩柯末与完颜洪烈的大事终于商讨完毕,两人客套了几句,摩柯末便先行离开。那间装饰华丽的居室之中,只留下完颜洪烈一人。他提起茶杯,将早已凉透的冷茶一口喝了个干净,怔怔发了一会儿呆,也不知想了些什么,缓缓在床沿坐下,和衣睡去。
只是辗转反侧,终究一夜无梦。
而不远之处的另一个人,这一夜却睡得甚是踏实。
欧阳锋被困高峰,本不敢轻易就睡,然则若想在这冰天雪地支持,便只能将呼吸放轻放缓,去模仿那冬眠的蛇虫。他是一代宗师,纵然此刻落魄,定力却仍极好,半阖着双目,似睡非睡,只待太阳升起便又是一日。
然则今日与前两日却并不相同。前两日他心中有事,半梦半醒间神智依然清醒,这一夜却早在月上柳梢之时便有些神思恍惚。欧阳锋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大限将至,迷迷糊糊便沉入梦乡。
不意竟见着了已然死去快一年的亲生儿子。
欧阳克一身白衣飒沓而来,比他活着时更俊俏好看。欧阳锋瞧着便觉得说不出的喜欢,只是想到一辈子不曾听到克儿管他叫一声爹,不禁又黯然神伤起来。他心中难受,看着眼角带笑,神采飞扬更胜从前的欧阳克,竟生起了随他而去的心思。
这念头一闪而过,欧阳锋不由哑然失笑,心道还好是在梦中,若是说出来给老叫花黄老邪这干人听去,不知要如何笑掉大牙了。
欧阳克却不知自己这叔父直直瞧着自己是在想什么,只是放轻了声音,柔声说道:“叔父,侄儿给您老人家请安。”
欧阳锋动了动嘴唇,到底还是没能说出一句“我不是你叔父,我是你亲生父亲”来。瞧着欧阳克又近了几步,才瞧出他虽然远远看着精神,实际却心神不宁,好似心中有件极麻烦的事,不时便要为之大伤脑筋一番,不由关切地问道:“克儿,你这是有什么心事?”
欧阳克一怔,恭恭敬敬地给欧阳锋行礼,微笑道:“有劳叔父挂心,侄儿自己可以解决。”
欧阳锋不悦道:“这是什么话?你有什么事便大大方方说出来,叔父在你边上,也可参详参详。”
欧阳克迟疑片刻,似是不知该从何说起,过了良久才慢慢道:“……有一个人,成日颠三倒四的,侄儿这辈子上辈子加起来,还没见过比他更疯的人。”他吸了口气,轻笑一声,又道,“这个人,你说他胆大妄为,他却分明贪生怕死得很。但你若说他惜命,他却又总是不知死活自己找死……叔父您说,这种人,究竟是怕死还是不怕死;是聪明伶俐,还是蠢笨不堪?”
欧阳锋瞧出欧阳克虽然看似在问自己,实际却是自问,不由笑道:“照克儿所说,这姑娘倒是与众不同,可算得上世间奇女子了。”
欧阳克一怔,心知欧阳锋素知自己花心风流,想来是误以为自己下到黄泉仍不忘寻花问柳,说的是什么红颜知己。但他虽知欧阳锋误会,却也无意否认,只是反问道:“叔父说呢?”
欧阳锋爽朗一笑道:“照我说,不管这女子疯是不疯,怕不怕死,是聪明还是愚笨,只要克儿喜欢,管他这许多做什么?”他这一声朗笑响亮非凡,欧阳克在他身边不由一震,眼中闪过一道亮光。
其实他与杨康同为男子,关系与欧阳锋猜测的男女之情全不沾边,只是情人相处乃是交心,知己相交却也是同样的道理。欧阳锋歪打正着,却令欧阳克茅塞顿开,喜道:“多谢叔父指点!”
欧阳锋哈哈大笑,父子俩又说了些许闲话。只是欧阳克心知自己今夜入梦原有要事,不可因他事多耽,因而说了几句之后,便收敛了腼腆的神色,话锋一转,正色道:“叔父可知,您今日被困在这冰川高峰,原是您今年的一道厉害的劫数?”欧阳锋听他说起正事,心中一沉,顿时也收起说笑的心思,凝神听欧阳克继续说道,“不过此劫虽险,以叔父的武功修为,要平安度过却也不难。”
欧阳锋较欧阳克才智只有更高,杨康说的法子浅显易懂,他自然一听就明,一边点头,一边连连称奇。欧阳克见正事已了,心中安定,见欧阳锋也跃跃欲试,只待天色明朗,好尽快下峰,便开口笑道:“今夜还长,叔父且再稍作休憩,明日天朗气清,原是脱困的好日子。”
欧阳锋听了却是一呆,立时想到天亮之后,自己与欧阳克又将阴阳相隔相见无期,原本的欢喜也化作了怅然。但他与欧阳克都不是扭捏矫情的性子,两人均知能有今日对面相谈已是不易,纵然心中不舍,面上却绝不肯现出。欧阳锋强笑两声,道:“克儿你在下面……”想了半晌也不知该说什么,沉沉叹了口气,道,“要多保重。”
欧阳克却知欧阳锋一片真心,肃容正色道:“是,叔父您老人家也是一样!”
欧阳锋还想再说什么,却见欧阳克的袖摆无风自动,一片白茫茫的迷雾不知何时在两人之间出现,不过片刻,欧阳克便消失在白雾之中,再不见踪影。
欧阳锋瞧着那越来越浓的白雾,心中顿生凄然,瞧着欧阳克曾立过的地方怔怔出神,不知不觉便沉沉睡去。他这一次睡得很是沉稳,无人入梦,一觉天明。
欧阳克刚自欧阳锋的梦中出来,身体便微微一晃。他轻轻叹了口气,露出一个自嘲的苦笑。其实他最会善待自己,一年来自己修炼也好,打家劫舍也罢,身上的灵气精气从来不曾缺过分毫,只是先前为令郭靖与欧阳锋定约,已然消耗得七七八八,后来更是撞上杨康遭难,连保命的扇子也一时冲动交了出去,如今体内的灵气再要入梦改命自是妄想,便是日行万里也未必能够了。
他摇摇头,也不去多想,随意寻了处无人之地,闭上眼又凝神入定了两三个时辰,感觉身体又活络了不少,才又睁开眼来。陡一睁眼,便见天地辽阔,欧阳锋倒提着裤子自高峰之下跃下。
他素知叔父能耐,此时在旁看着不由魂驰神骋,只是方自畅然了没多久,便见远方一支支响箭破空射来,箭箭都直指欧阳锋的方向。
他心知那定是郭靖下令蒙古军兵放箭,不由暗自咒骂一声。只是哪怕已知无用,却还是身形一动,朝郭靖那里而去。其时他元气未复,虽然行得不慢,但待他到达蒙古兵营之时,欧阳锋已然脱险而去。
欧阳克心下自然欢喜,见郭靖愁眉苦脸甚是烦恼,更是心花怒放,便要心满意足地离开,却忽听黄蓉一边拍手,一边对郭靖笑道:“我送一份大礼给你,你喜不喜欢?”
身死之后,欧阳克对黄蓉的旧情已放下泰半,但此时再见到这活泼动人的女子,仍不由心中怦然,多留了片刻,便见黄蓉笑容满面,快活地对郭靖说道:“老毒物教了我一个破城妙法,你去调兵遣将,今晚大功可成。”
欧阳克闻言一怔,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再一细思,脸上乍然变色,豁然转身,望向远方撒马尔罕城的方向。他想起那日他恳求杨康用计助欧阳锋平安脱困,杨康犹豫踌躇半晌,良久才肯点头。当时他心中兀自不解,此时听着黄蓉清脆的声音,却如醍醐灌顶。
黄蓉说的“破城妙法”,破的自然花剌子模的都城撒马尔罕——他刚刚离开的地方,完颜洪烈所在的地方,杨康惨白着脸只恨不得在冰川魂飞魄散也不想去的地方。
之后黄蓉与郭靖又说了些什么,欧阳克全没心思去听,只是默默地想,原来当日他自以为在卖人情,于杨康而言,他所讨要的,却不是欧阳锋的保命之法,而是相助郭靖破城克敌的妙计,是完颜洪烈的催命符。难怪那日他嘴里念着什么“端看造化”,竟是早已料到今日了不成?
欧阳克心下一片冰凉,举目四顾,只见西方撒马尔罕城上狼烟四起,不祥到了极点。他自知纵然城破,以完颜洪烈的地位未必便要就死,只是金国已现败象,能否转危全看花剌子模这一战。这一战若战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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