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夕是何年-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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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小曼此刻脑子像一团浆糊。她从来没有想过周子韩在这段感情里付出过多少。
　　也没想过当初为了给母亲治疗，而迫不得已向周子韩提出分手，他会不会也像她一样伤心难过。
　　就因为她怕像柳月眉所说的，如果她坚持和周子韩在一起，他将一无所有。所以她擅自放弃了这段感情，却从来没有问过周子韩这是不是他想要的。
　　她误以为周子韩和秦霜霜交往，也从来没有开口问过他一句。哪怕只是一次。
　　从头到尾周子韩才是最无辜的。
　　“你们分手后，我看到子韩和家里人翻脸，甚至从家里搬出去住，他气当初他母亲干涉你们的感情，所以他用这种方式来和家人对抗。
　　以前他一心想着学习，现在他又用工作麻痹自己。小曼，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我不知道你当初为什么和他分手，但是我觉得子韩是你这辈子最应该去珍惜的人，你错过他，这辈子都会后悔。”
　　一阵悦耳的铃声打断了她们的谈话。
　　陆小曼怔忡。
　　声音是从秦霜霜的包里传出。
　　“嗯，好，那你帮我买，我要草莓口味的。”秦霜霜脸上掩不住笑意。说完她便挂了电话。
　　“这个铃声……”。
　　“I　will　be　your　shelter？”秦霜霜摇了摇手机，“这首歌就是那次在子韩公寓里听到的，他说是你的主题曲。我也很喜欢，用来当铃声了。”
　　秦霜霜浅笑，提起包，站了起来。
　　“霜霜，你爱过子韩吗？”陆小曼问道。
　　秦霜霜转过身，微微一笑，露出浅浅的酒窝，“子韩从小学习成绩就很好，他是我学习上的标杆，也是我的竞争对手。除此之外，他还是我的干哥哥，而妹妹又怎么会喜欢哥哥？。”
　　“干哥哥？”
　　“两年前子韩的妈妈认我做干女儿。”
　　陆小曼震惊地看着秦霜霜，后者只是云淡风轻，点了点头。
　　柳月眉看来真的喜欢她，即使知道她不可能做自己儿媳妇，也希望能收她做干女儿。也难怪，秦霜霜无论相貌，学识，家境，内涵样样都那么出色。换成她是周子韩，甚至随便一个男人，她也会喜欢秦霜霜这样的女生。
　　远处的夕阳，从绚丽化为淡然，一点一点的坠入地平线。暖风从窗外吹了进来，轻拂着陆小曼的脸颊，她的内心也跟着泛起淡淡涟漪。
　　秦霜霜的话荡漾在她脑海里挥之不散。
　　她想起分手那一天周子韩离开时决绝落寞的背影。
　　她想起周子韩看到她和成一航相亲时愤怒的言行。
　　她想起那天早上她误会周子韩和秦霜霜时，她摔门而去，却没留意过身后那个人的神情。
　　她忽然很想去见见他，有一肚子话想和他说。
　　小克看着她一个人目光呆滞靠着车窗，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察觉到她满腹心事，便打开话匣，“我刚还以为你留在那刷碗呢，等那么久都不见你出来。”
　　陆小曼心不在焉“嗯”了一声。
　　小克觉得无趣，也就没再开口。
　　陆小曼回到酒店后一直忐忑抱着手机，在屋里踱来踱去。
　　几个钟头后，她终于下定决心。
　　她先练了练嗓子，让自己声音听起来能自然些，然后才拨动了周子韩的电话。
　　嘟，嘟，嘟……
　　电话既然能拨通，这么说他从来没有换过电话？陆小曼心中一喜。　
　　电话响了很久，陆小曼心也跟着怦怦直跳，仿佛下一刻就要从嘴里跳出来。
　　“喂？”电话忽然被人接起。
　　陆小曼顿时脑子一片空白，原本只是想打电话给他，听听他的声音，但是现在忽然打通了，她又忘了要说什么了。
　　“是我。”裤子因为紧张而被捏得有些褶皱。
　　

　　☆、守在她家楼下

　　周子韩没有开口，电话那头只剩下断断续续的DJ劲曲和嘈杂声。
　　他应该是在酒吧。
　　陆小曼感觉到拽着裤子的手隐隐约约正冒着冷汗，“子韩，那个……我今天见到霜霜了”。
　　“然后呢？”
　　她刚想说秦霜霜白天和她说的事情，结果话就被另一个声音娇媚的女人抢了去。
　　“周大少，陪我喝一杯吧……”。
　　“你在外面？”陆小曼眉帘幽锁。
　　隔了几秒就周子韩冷若冰霜的语气，“嗯，你还有什么事吗？”
　　他这句话是对着陆小曼说的，陆小曼听出他语气里的冷漠。
　　“没，没事了。”陆小曼心悸，恬淡的说。
　　两人沉默了半响。
　　“既然没事，那我挂了。”周子韩开口。
　　陆小曼嘴巴微张，话到了嘴边，却不知从何说起。等她回过神，电话已经被挂掉了。她看着黑暗的屏幕，感觉心一下被掏空了。
　　另一边，梦迪拉酒吧。
　　五彩的灯光急促地闪烁，舞池里的男女疯狂的扭动着自己腰肢，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烟酒味和觥筹交错的暧昧色调。
　　周子韩慢慢晃动着手里的高脚杯，他没有看往舞池那个方向，只是安静的坐在角落边，品酌82年的lafite。
　　他的两个发小坐在旁边面面相觑。
　　几年前听说他和一个女人分手的时候，他也是这样夜夜买醉，那时候他们才恍然，原来这小子早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交了女朋友，然后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分了手。
　　但是让他们都大跌眼镜的是周子韩竟然是被分手的那一个，而且是因为收了周子韩的母亲的钱后离开他。
　　最近两个礼拜他每晚都拉着他们买醉，想必又是因为那个叫陆小曼的女人。他们没见过陆小曼，却很好奇这是一个怎么样的女孩，能让从小被女孩们追星捧月，却看也不看她们一眼的周子韩迷的神魂颠倒。
　　一个叫方泽的男人忍不住开口，“子韩，为那种女人不值得，天涯何处无芳草！”
　　“可不是，以你的才貌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那个女人自己捡到宝还不懂珍惜。”旁边的沈丛林附和。
　　周子韩抬眼看着两个发小，眼神如冰窟般凌冷，“不要再提她。”
　　两个人抿了抿嘴。沈丛林朝方泽努了努嘴示意，便看到三个娥娜蹁跹的女人朝着这张桌子走过来，一个相貌相对其他两个比较出众的女人巧笑嫣然，“能请我们喝一杯吗？”她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周子韩。
　　周子韩黑眸冷漠，他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衫，袖子挽到手肘处，纽扣松了两颗，结实的胸膛隐约可见。
　　他自顾自的品着红酒，一副生人勿近的架势，倒是沈从林绅士地站了起来，笑容可掬，“当然可以，坐吧”。三个女人喜上眉梢，插着他们之间的空位坐了下来，沈丛林一一向她们介绍他们的名字。
　　周子韩眉头一紧，刚想开口说什么，感觉口袋微微震动。
　　他放下手中的高脚杯从口袋掏出手机，是一组陌生的号码。
　　“喂？”
　　电话那端没声音。
　　他看了眼手机屏幕，确定还在通话中。
　　“是我。”
　　响起一个熟悉的轻柔的声音，是陆小曼。周子韩心脏感觉被人挠了痒痒。
　　自从陆小曼换了手机号码后，他已经忘了有多久没接过她的电话了。
　　“子韩，那个……我见到霜霜了。”
　　周子韩没想到她会说这个。
　　“然后呢？”
　　周子□□等着她开口，却见身旁的女人端起了酒杯，“周大少，陪我喝一杯吧！”
　　周子韩瞥了一眼，抬手一挥，示意对方不要说话，然后拿着电话站起身，走到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
　　“你还有事吗？”
　　他一手插着口袋，英挺的俊眉蕴藏着深邃的黑眸。那天早上她的话还言犹在耳，她说她恨透了他，这辈子都不会和他在一起。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忽然打电话过来，但是内心却隐隐期盼着什么。
　　“没，没事了。”
　　陆小曼的语气很平淡　，周子韩紧紧贴着手机，心里落空空的，他试探的说，“既然没事，那我挂了。”
　　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等到她开口，周子韩便掐了电话。
　　他握紧了手机，一脸严峻走到座位上。
　　“我们周少今天心情不好，你们要好好陪陪他。”沈丛林看他走了过来，搂着旁边妖娆魅惑的女人嬉笑。
　　刚刚那个开口和周子韩说话的女人仿佛得到特赦令，在周子韩落座后，像断了骨头架似的，立马贴在他身上。
　　周子韩往旁边一挪，愠怒，“给离我远点！”
　　没等那女人反应过来，他又加了一句，“限你们一分钟之内，马上从我眼皮底下消失！”
　　众人惊愕，齐刷刷的看了过来。
　　沈丛林和方泽两人对视了眼，一脸疑惑，谁又惹他了？
　　那三个女人察觉到气氛不对，惺惺的起身。
　　“干嘛这么大火气？”见到她们走后，沈丛林忍不住开口。
　　周子韩没有回答，只是一直不停在倒酒。
　　…
　　清晨的阳光宁静淡雅，晨曦徐徐拉开了帷幕，一缕晨光照射进窗明几净的卧室。
　　齐悦睁开惺忪的眼睛，伸了个懒腰，来回在床上滚了几滚。
　　接着她跳下床，赤着脚跑到窗户边偷偷拉开了窗帘缝隙，探着窗外。
　　那辆保时捷和以往的每一个早晨一样，又停在了楼下。齐悦扬了扬嘴角。
　　她蹦哒着跑到洗手间，一边刷着牙，一边嘴里含着泡沫，模糊不清地哼着不着调的歌。
　　“什么事心情这么好？”齐母端着早餐经过门口，随口问道。
　　齐悦看着镜子里的人笑脸如沐春风。
　　她看起来心情很好吗？
　　洗漱完后，她潜意识地走到窗户前，偷偷拉开窗帘的一角，凑过头盯着楼下的车子。
　　成一航此刻正手臂交叉，斜靠在车子旁，抬头看着齐悦卧室的窗户，俊朗的脸上挂着蛊惑人心的笑。
　　齐悦看到他看着自己，一哆嗦，赶紧又合上百合窗帘。她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躲在窗帘后，捂着胸口，心扑通跳的厉害。
　　怎么跳那么快？
　　大概过了半个钟头，齐悦才姗姗下楼。来往的行人看到公寓楼下停着一辆名贵的轿车，旁边还站着一个气宇轩昂的男人，都忍不住回头多看了几眼。
　　齐悦觉得有点招摇，她低着脑袋，想装作没看到，从旁边偷偷溜过去。结果成一航眼明手快，挡住了她的去路。
　　“往哪走呢？我送你上班！”成一航那张邪恶俊美的脸上噙着一抹放荡不羁的笑容。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搭车。”齐悦从旁边绕过他，继续走。
　　她可不想公司的人看到她一大早被一个男人开着跑车送去上班。
　　成一航显然已经习惯了她的拒绝，扬了扬眉，“那好吧，那我跟在后面。”
　　“你跟着我干嘛，你自己没有事情的吗？”
　　“我有的是时间！”成一航邪魅的笑道。
　　齐悦白了他一眼，“你那么多时间，不去好好睡觉，天天跑来我家楼下做什么？”
　　成一航叹气道，“你说我是有多失败啊！”
　　齐悦不解地看着成一航，只见后者一副自怜的摇了摇头，“我花了这么久的时间追一个姑娘，结果人家都不知道我在做什么？还不是很失败？”
　　齐悦的耳根微微泛红。
　　“成一航，我觉得你有那么多时间应该多做点有意义的事情，而不是成天待在我家楼下。你知道吗，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一样，不用怎么上班还有那么多金钱挥霍。我只是普通小老百姓，我没那么多时间陪你这个有钱少爷玩。”
　　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