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的焰火-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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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少主问话，底下的人面面相觑，过了好一会儿，在人群里的一个小个子才战战兢兢地回答道：“是我做的，一直都是我做宵夜。”
又怕被误会，急急解释，“可是我没有做手脚，总部兄弟们的宵夜一直都是我负责的，我自己也是那样吃的，帮主，少主，你们要相信我，我没有做过对不起炎帮的事。”
“好了，你先别激动，我只是了解一下情况，没有证据之前，我绝对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我父亲更加不会，只是想请大家把能想起来的都说出来。”此时镇定自若的楚焰希俨然有了一丝少主的威严风范，让人不自觉想要信服，也许几年后，他真的可以是一个很好的领导人。
“谢谢少主，谢谢少主。”见楚焰希朝自己微笑点了个头，小个子的宵夜师总算松了口气，差点以为自己小命保不住了，又忽然想起什么，拍下自己脑门儿说：“啊，我想起来了，昨晚地牢的曾哥帮忙带过去。”
“曾哥？”楚焰希虽说已回国大半年，可楚佑并没有让他过多去接触帮派里的事，反而让他多学习管理炎集团的生意，对于总部的人，说实话他还真的是知之甚少。
“曾明，专门负责地牢安全工作的小队长。”陈夜受伤的大腿搭在一张凳子上，左手撑着下巴，就算在这种诡异的气氛里，也仍是泰然处之，见楚焰希因疑惑而皱起的眉毛，带动着紧抿的唇瓣，就觉得很可爱，虽然用可爱一词形容一个男人并不算称赞，反而有点污辱，但他找不到别的更贴切的词来形容眼前这个人带给他的感觉，啊，就是很可爱。
“是，是曾明小队长。”小个子宵夜师，有些不安地朝四周望了望。
“接着说。”一直沉默不语的楚佑总算是发了话，可把宵夜师吓得，整个人都开始发抖，谁不怕这S市的勾魂使者。
“是…是…是，帮主，昨…昨晚，宵夜快做好的时候，曾哥，不，曾队长就过来了，说抓了个人，地牢晚上要轮夜，就先在厨房吃了，走的时候还说他顺道儿，就把兄弟们的宵夜也带去，我想着也成，就请曾队长带去了。”
“曾明？”严中看过去，一颗颗压得极低的脑袋，气不打一处来，都是些没用的玩意儿，个个都是炎帮的老人了，还比不上陈夜这刚进来半年的年轻人。被点到名的人，迟迟没人回应，大伙儿又是一阵紧张，一个个你看我，我看你，好一会儿，人群里才有人怯怯回应：“中哥，曾队长没来。”
“没来？我不是让总部所有人都集合吗，他不是总部的人吗？混帐。”严中越说越气，事态越来越严重，如果总部都出现内鬼，帮里势必会掀起一场大肃清，他能不火大么，总部的人都是十几年兄弟了，谁被纠出来，他都不忍见到啊。
“回中哥，曾队长昨夜出去地牢轮夜，可是到现在人都没有回来。”
“什么？这一个大活人消失了这么久，怎么没人禀报？”
“因…因…以为他又出去找乐子了，以往他没事儿也常出去的，所，所以大伙儿也没在意，只是今天中哥通知大家的时候，给他打电话关机了。”
“啧，都是些饭桶。”
陈夜很守规矩地坐在楚焰希身边，没有出声，一个新人，能对这些前辈有何言论，就算真有内鬼，也轮不到他一个无名小卒指手划脚，他虽有能力，也是个聪明人，自然懂得分寸，有些锋芒要适可而止。
“好了，先去把曾明找回来，你们都先下去吧。”楚佑到是没有像严中那么气极败坏，毕竟是一帮之主，见过大风大浪的，哪怕是身边真藏了颗定时炸弹，也都是定定坐在主位上，只是盯人的眼神，不寒而栗。
楚佑的一声令下，一群人像解了禁的囚犯，一窝风涌出，原本被塞得满当当的会议室，立马只剩楚佑、楚焰希、陈夜、严中四个人。
楚佑撇了一眼一直未出声的陈夜，问：“陈夜，你有什么看法吗？”
“叔叔，这件事事关重大，关系到炎帮内部，曾队长又是总部元老，没有证据，我不好乱做猜测。”
楚佑到是并不意外听到的此番回答，陈夜的谨慎，他很是欣赏。
“严中，把消息散出去吧，到不如试着诱敌人自动送上门来。”
“是。”
“爸，在我被绑着的时候，听到一些那群人的对话说是有人接应，敢直接和炎帮敌对，可能这背后有个势力不小的人在操纵。”
“嗯，小希，往后不要这么莽撞，要自己多当心，知道吗？”
“我知道了，爸。”
严中退出了门，室内的三个人也相继离开，只是，这其间每个人的心思，也许都不同，只是，想的什么，谁知道呢。
午饭时间，楚家父子及陈夜还在大宅用餐，严中一脸严肃地进了大宅。
大宅的佣人进进出出的上菜，收空盘，楚佑什么也没问，严中也不再开口，被招呼着坐下来一起吃饭，楚焰希和陈夜一看严中那脸色便知事态严重，怎奈，楚佑似乎早有盘算，跟个没事人一样，什么都不着急，如常的吃着饭。
席间，就只有偶尔筷子不小心碰到碗的声音，在严家大宅，基本对帮里的事都是闭口不提，更不用说是在这饭厅里。
吃过饭，几个人才被请进大宅楚佑的书房。
一进门，严中就直接说了：“帮主，曾明被杀了。”
严中简单扼要的一句，事情的严重却可想而知，楚佑到是皱了眉头，叹了口气，脸上带着丝许苦笑，“这么多年了，真不知道还有谁会被纠出来啊”，说着，头轻轻靠向椅背，那样的神态，像突然老了许多，让楚焰希心疼不已，放在裤子身边的手狠狠握了握。
陈夜一直坐在楚焰希身边，对他的情绪变化看得真切，无声地伸出手拍了拍楚焰希，眼睛却看身严中问：“中哥，查出来是什么人干的吗？”
严中摇摇头，“看来真的是有备而来的，一刀致命，尸体是在炎帮总部不远的酒吧找到的，这酒吧…是暗夜盟的地盘。”
这一提，陈夜才想起这酒吧，自己刚进炎帮时，总部的人带自己去过，“中哥是怀疑这件事跟暗夜盟有牵扯？”
“不无可能，虽说暗夜盟与炎帮协定过互不干涉，但谁知道会不会在背后搞什么小动作，想吞掉炎帮，独霸S市，毕竟在S市，对暗夜盟来讲，炎帮就是最大的阻碍，一旦把炎帮…”吞并，他实在说不出口，这是自己奉献了大半辈子的地方，怎么忍心看着被夺走，就算连说也不愿意这么说，“在S市，其他的帮派根本不足为惧。”
楚焰希却并不这么认为，“据我所知，暗夜盟的势力遍布全球，也不是我长别人气势灭自己威风，以暗夜盟的实力，想要并掉炎帮轻而易举，何必在背后耍阴招，假如真有对付炎帮的心思，当初在进入S市时就完全可以做，何必和我们商定协议，多此一举等到现在。”
“可是，暗夜盟现在也不能洗脱嫌疑，曾明的尸体，而且这酒吧就在总部不远，难道就没有偷窥之意？”
“我认为焰希说得有道理，这附近除了酒吧，还有洗浴中心，购物中心，并不能因为酒吧是暗夜盟的就有嫌疑”，陈夜看了看坐在办公桌后的楚焰希，接收到对方点头示意才接着说“相反，我认为这件事跟暗夜盟没什么关系，据我这半年来的听闻，暗夜盟做事一向小心，不可能故意把尸体丢在附近引人怀疑，如果绑架焰希要挟叔叔，达到不费一枪一弹得到炎帮，那更不可能，就算叔叔妥协，我相信各个分地的堂主也不会罢休，几个分堂联手，也是非常棘手的，暗夜盟何必走这么多弯路。”
楚佑和严中听完两人的分析，都甚感快意，炎帮也算是后继有人了，也许将来的炎帮可以走出S市，迈向更宽广的世界吧。
“难道是有人故意挑驳炎帮和暗夜盟的关系，坐收渔翁之利？”如果真是这样，那今后怕是得万加小心，敌暗我明，内部不知道还有没有奸细，局势很是不利。
“并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楚焰希很是不愿意看到炎帮遇上这样的困境，虽说他一直不喜欢炎帮的从事与行为，但好歹是父亲一生的心血，毕竟这一切都是沾着母亲当年的血。是，他知道，虽然他没说过，但也多多少少知道些他和母亲被绑架的原委，他曾经也怨恨过父亲，为什么做出那样的事，可，再多的恩怨也过去了，父亲算是个好父亲，他在这个世上仅存的亲人，即使有再多埋怨与不解，也该让它随时间而去了啊。
严中很是窝火，已经很久没人敢拔炎帮的虎牙了，这来势汹汹的，又是刺杀又是绑架，“别让我逮到，不然有他好果子吃。”
书房内又是一片沉默，每个人都在思考着，想到抓住某些一闪而过的讯息。
陈夜有一下没一下用左手轻揉着泛痛的伤腿，他总觉得有什么被忽略了，可一到关键时候，思绪又卡在某处无法前进，到底是什么被遗漏了？半年前楚佑遇刺与楚焰希被绑到底有没有什么关联，还是不同人下的手？
第十三章
半年前，半年前？对了，半年前……
“中哥，可以麻烦你一件事吗？”
严中挑挑眉，这冷面人还有有求于人的时候，求人的时候都是这副脸，呀，他不真想看看这人变脸色是什么样子啊。难得，人家都开口了，他老人家当然要照办，“什么事？”
“麻烦中哥到总部我之前住的房间拿一个密封的黑袋子。在桌子第二个抽屉的上方，用胶纸粘牢了，可能有点费力。另外，昨晚被缴回来的枪，也麻烦中哥帮我带一两把过来。”
三个人一听陈夜这要求，都不明所以。疑糊地看着他。
“就这事儿？”严中皱着眉，这种关键时候怎么还惦记着这些小事儿。楚焰希似乎有点明白陈夜的想法，“难道枪支上有什么问题？”
“现在我还不能肯定，还得麻烦中哥跑上这一趟。”严中精明之人，这其中的利害也听出了几分，向楚佑请示过便急冲冲出了书房。
陈夜以后住大宅，可之前在总部房间的东西还没来得及过去收拾搬来。严中一打开陈夜住过的房间，就在脑海里闪过一句话：靠，这小子有洁癖。房里的东西摆得整整齐齐，到处擦得一层不染，连被子都叠得跟块板砖似的不出边不露角的。
平常真没看出来，那小子这么龟毛。严中这人在楚佑面前做是个非常小心的人，可大家伙儿也都知道，他们这位中哥，在私底下其实也是一个很，说好听点是幽默，说难听点就是喜欢瞎扯淡。也不是人家陈夜有洁癖，只是他看多了住在总部兄弟，各个屋子里像狗窝似的，各种臭气熏天，脏衣服脏袜子乱丢，垃圾遍地，一时看到这样整洁的，还有点反映不过来。
严中很快找到了陈夜所说的那个抽屉，打开往上一摸，果然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粘得很牢，用了很大劲才弄下来，又回总部找到昨晚缴回来的枪，随便弄一把，又赶回大宅书房。一来一回也就用了10来分钟。
陈夜接过严中手上的枪和袋子，仔细看了看枪，又转向楚佑：“叔叔，有印台吗？”
楚佑并没有做任何回应，只是盯着陈夜看了许久，眼神里寓意莫名，那种审视，就好像要把陈夜整个人看穿一般，那眼神太过犀利，连楚焰希和严中都不禁一震。
过了许久，楚佑才把目光收回对严中说：“阿中，下午3点，各分堂堂主会议你替我去开，如果他们问起来，你就照实说。”说着，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这是各分堂这个月的分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