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玉传-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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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看那位公子怎么样?”
“功夫很好啊,脸也说得过去。”
“那和杨二哥比……”
“没人比得上他的,虽然这次他输了,可下次,他一定会赢过来。”
“原来小姐……”
“嗯?”
“没、没事,我什么都没说。”
他无奈地笑了笑道:“算你运气好,不过下次我一定会赢你!”
“能与杨公子切磋,不胜荣幸。”
“啪,啪”杨勇拍了拍手道:“走啦,酒还没喝完呢。一百年的女儿红可不能浪费了。”信手掷出,枪便立在了架子上。
“怎么样?”邴正品了口茶,手执白子,枯敲棋盘。
“输了输了~”说着,杨勇拎起坛子又是豪饮一番。
“在下只是运气好罢了。”接过飞来的酒坛,扬手一甩,玉酿洒出,斟满了自己的茶碗,奉送回去。
公孙凤一碗饮尽,点滴不洒,回味良久,只道:“好酒!不过相比之下,在下更喜欢家乡的汾酒。”
“原来公子家居杏花村,他日若去叨扰,可要请我一杯地地道道的轻柔液啊!”
“好说,好说。”
“哎……”邴正叹了口气,表情都拧在了一起,怎一个“愁”字了得。
“不就一盘棋,至于么老头儿。”杨勇一脸不屑道。
“又不像你小子,天天有大把时间找人拼酒斗拳。”
“知道你忙国家大事,可是我这棋艺你还真不服不行。”
邴正佯怒,拍案而起:“我还不信了。公孙公子,可要帮老夫教训下这狂生!”
“这……”
“公孙公子,方才你在武艺上胜了我,这回我可要赢你一次!”
“在下米粒之珠,不敢擅放光华。”
“公孙公子,你看不起我。”
“不敢不敢,只是……”
“没什么只是,看得起我便和我对上一局!”大袖一甩,黑白各归其位,带出凛冽之声。
公孙凤见状,只道:“若不下上几手,只怕又要打起来,邴正打算用这盘棋试探我,这局,不好下啊。”想了想也只能说:“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两人席地而坐,舞姬排列左右。
猜先过后,杨勇执黑先行,先抢一角。围棋之中言“金角,银边,草天元”顾名思义,角是重中之重,其次就是边,三者中,最下之策便是天元。”
公孙凤以白子占下一角后便展开了攻势,近战对戈,牵制黑子,棋盘上空余一角。但杨勇分一手占角,必定被困。这最后一角,必定为胜负之地。
酒盏空了,旁边的美姬就立即斟满,清流之声,荡漾于室。
你来我往,黑白之色已占了大半树色。落子声声,邴正不语暗道:“杨勇棋风狂傲霸道,攻势凌厉,公孙凤固若金汤却略失气魄,层出奇招,却已见败势……”
“公孙公子,这盘棋似乎是我赢了。”
“杨公子大开大合,自是应该,我们下完可好?”
“公孙公子,何必为边隅之地至大势已去呢?”
“我们手里的棋子,就像是士兵,在下绝不会放弃任何一子。”
黄沙弥天,血流成河,脚下是马革裹尸,眼前的刀剑无情。
“走吧,哥!”
“不行,我要去救他们!”冷月天狼甲中传出低沉之音,沙哑有余,中气不足。
“他们已经是死路一条了!”
将军剑将他打下了马,虎啸道:“他们是我们的兄弟!”
“我们凭什么发号施令?那是因为他们信任我们!他们相信我们会打赢,会回家团聚,他们把命给了我们!”
虎符举过头顶,“咱们一起回家,兄弟们,跟我杀!”
铁蹄扬尘,杀声震天,“哥!”怒吼嘶鸣中,将这无助之声埋没……
“你只会葬送更多人。”
“做了才知道。”话音未落,他已占了最后一角。
杨勇脸色一沉,忙加防护卫。
又过百手,收局,黑子多三。
“酒喝完了,棋下完了,走了!”杨勇大步流星,至门外喝道:“下次我一定赢你!”
“在下随时奉陪!”
笑声渐远,沉声又起:“决定了么,公孙公子。”
“我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棋子。”
“哦?”邴正并无惊奇。
“哼。”是冷笑,还是自嘲?“谁当皇帝,与我无关。”平言如水,却如狂风,卷起飞浪!
“你说什么。”伴随着茶具碎地,邴正怒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皇位保不住,是自己没本事,高位者,能人皆可取之。”公孙凤不卑不亢,书生意气。
邴司马怒指公孙凤道:“你!”
“我只想复仇。”
朝服未落的脸上,仍是一团烈火。
“不要以为可以驾驭我,我们只是相互利用罢了,不要以为复仇,只有一种方式。”
“哈哈,凤公子,果然不凡啊!”邴正笑道。
“在下本以为这种手段,只有那个小人会用。”
“邴大人,救人,不代表你可以杀掉那个人。”
正是:
龙虎左右傲天地
混沌不去侠骨香
第十三回
鲜衣怒马,扬鞭归故里
清烛苦茶,断肠伊人泣
雅风疏影,水红漾漾,照花丛中,鸟雀清扬,为这零星之夜做一曲婉唱。
凉柔的月光渗过窗纸,映在俊美的脸上,点亮了难眠的深渊。
“白天的话会不会过了。”少年自语道。脑中浮出邴正红光满面,慈眉善目“凤公子,不送。”
邴正……本以为他有多正直,不过如此。
“奴家想,邴正,或许并不打算刺杀成功。”佳人的话语重新响起,少年,也由得陷入了沉思“如果不打算成功,那他为什么要安排,莫霜大哥知道吗,还有谁会知道,吕叔?不对,吕叔不会让我去做无谓的冒险。失败,难道从一开始就是准备失败么?那失败之后邴正会得到什么,公孙华会损失什么,两个高手?不对,有杨忠的禁卫军已经够用了,而且第一个教我武功的人……是他,他身边不可能缺高手,现在邴正手里没人,就算这次刺杀一换二也不划算……”
“不过话说回来,虽然不依助他也能报仇,可毕竟麻烦不少……不知道这一计能不能成功。”
月至夜中,清风虽然有些凉,可怀中的玉佩却依旧是那个心房的温度。“好儿,你在干什么呢,是否睡了……我很快就回去了。”
徐风,佛着如水的澄澈,流进一个人的心底……
更声打过了半夜,如豆的灯火照出经史子集的扉页,屋外的虫唱渐渐被紫檀案上的鼾声打乱。
房门悄悄推开,来人轻轻拍着沉睡的肩膀“弟弟,醒醒……”
“啊……哥,你回来了……啊~呵~”杨勇揉了揉眼睛道:“我去过邴老头那了,也见着那个人了。反正,打了一架,我输了,又下了局棋,我执黑,多四个子……”
“我知道了,把衣服换了快去睡吧。”
“嗯,哥,你也早点睡……”杨勇起身晃悠到门口,又道:“对了哥,棋风跟以前的你,有六七分相像……啊~呵~”说罢,黝黑的人影消失在夜幕之中。
“是么……”他从书架上取下一份尘封的公文,逐字研读……
“大人……”轻柔之声,略有沙哑。
“嗯?”抬眼看时,月目絮眉,独枝飞柳锦的侍女正端着洗漱之具。“这个时辰了么……”
她静静看着这个心如沉水的人,十年的光景,渐渐看清了他心中所想。十二狂放不羁,时而沉稳内敛,时而低眉顺眼,时而奸笑谄媚。当读懂这个男人时,她笑了,他的心,只是那么简单……
“小絮,帮我调出来十年前周恒赐死前后的所有卷宗。”他慢慢闭上眼睛,缓缓吐纳道。
“是,大人。”侍女转身带上房门,目光注视,直到书房的一线灯火被遮掩。
“我只想保护一些重要的人……不论手段,也不惜代价……”那一次,他醉了,他在她的怀里,就像个刚出生的婴儿……
“大人,该上早朝了。”
“我知道了,你先去歇一会儿吧。”
“奴婢整理完卷宗就休息。”
“这些年,还好有你……”
她,笑了,宛如深夜之中悄悄盛放的昙花……
日渐正午,一匹匹骏马喧闹了洛城。
“公孙太原听旨!”
青云客栈内,众人屈膝,不敢一言。“草民公孙凤接旨。”
黄门令朗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察太原举子公孙凤,忠孝两全,才学出众,卓尔不群。特封太原县丞,衣锦还乡,莫负圣恩。’钦此!”
“皇上万岁万万岁。”公孙凤起身接下圣旨官印,锦衣朝服。
“恭喜公孙公子,在下尚有要事,告辞。”言罢,拂袖而去。
“有劳公公。”
常言道:“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不过这次,可翻了个个。
公公前脚出门,后脚便有一侍从进门,躬身言道:“恭喜公孙公子。”
“你是……”
“小的是司马府的下人,我家老爷有话让小的带给公子。”
“什么话。”
“老爷说伶仃红颜严冬去,繁花轻语暖春来。”
“是么,还有别的事么?”
“老爷知道公子归心似箭,特在今晚戍时设宴,请公子一定赏光。”
“回你们老爷,在下一定到。”
“是……”
策马官道,孤影如箭,路边风景,如梦如幻。虽然没有那么多人前呼后拥得上任,不过也好,省的那班人拖后腿。只是昨晚……
“驾!”
“凤公子,我知你归心似箭,定然不会长留于此,今夜设宴,特为公子饯行。”
“谢邴大人,那件事……”
“哦,我为公子准备了份薄礼,公子回了太原,自当满意。”
……
“礼物……”
又到了宛城……少年缓了缰绳,牵马入城。
还是百草丰茂,还是隐天蔽日,还是清风习习……
是谁?眼前之景,不免让这个孩子心生疑虑。
所过之色无异于数月之前,可十步之景却是截然相反。土坟不在,大理石为,野草不生,群芳共举。石碑锅腰,厚重庄严。虽是新碑,还是拓了之前的孩儿体。
“是他,还是邴正……”少年笑了笑,跪在墓前,扫了扫碑上的些许微土“娘,孩儿当上太原县丞了。”
“孩儿见着他了,他很好,精神也不错。”
“娘,住的还习惯么?这次,不会再有人叨扰您了……”
“娘,您放心吧,答应您的事,孩儿一定会做到……孩儿之前在落难之时躲到了青楼,却意外遇到一个因他而难的女子……孩儿想把她救出来……”
风,吹过,枝头,唱起清歌,也带下一片霜红……
弱冠的孩子想母亲诉说着过去将来,低眉忧伤,时而淡笑尔雅,时而……像个长不大的孩子,用顽皮的语音,应着世上最美的字眼——“娘”。
官道上蹄音交响,追逐着西沉的太阳,这样的肥肉,是夜狼最爱的美味。
当牧童唱起熟识的山歌,当谁中散出怀念的谷香,瘦马上的他,笑了……
“好妹,我,回来了。”
老马识途,不约而行,思归之心,恨不能飞,碎土马蹄,更如流矢。
宁静院中,落叶絮絮,毛毛吐着舌头百无聊赖的摇着大尾巴,沉重的眼皮坠了铁球一般努力睁着。
突然,两耳一竖,目如铜铃,把尾巴摇得残影不断,“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