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将功成-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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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若癫狂的年轻汉子随即又一刀劈向了少年身侧官员的正脸,少年猝不及防之下唯有扬剑相抗,却不料这汉子有着一人堪比十人的神力,少年手中长剑竟在与汉子钢刀的交驳之下被震脱手断为了两截。
那汉子在这番毫无来由的疯狂砍杀之后却又两眼一翻颓然倒地,似是体力透支晕了过去,而正欲趁乱离去的少年却已被愤然涌上前来的官军众人团团包围。
少年武器脱手之时,官军众人得此空档便将一把把明晃晃的刀片直指向少年的身间。少年本是沉着应对着众人的围攻,可眉宇之间突又闪现一丝万分痛楚的神情,似是身体在一瞬间遭受了极其沉重的苦痛煎熬,额上渗出了涔涔的汗水,本自已有些苍白的面色猝然之间竟血色全无。少年眉宇紧蹙捂住了自己胸口,惨淡一笑单膝跪地,却再无力抵挡官军众人的阵阵攻势。
人多势众的官军见少年突然攻势尽失颓然跪地,手中的钢刀便架在了少年的身间,有好勇者更是挺身向前,将少年与那倒地的汉子双手背缚押至一旁,却又惊少年武功高超或会脱逃,众人一时之下竟对少年拳脚相加。
过不多时那曾被少年制于剑下的官员穴道渐松,自口中呕出一口浓痰,众人见长官无碍这才停下了手足之间的暴行。那官员凛然怒目之下只见到了王加禄的尸身与倒地不起的汉子,无计可施之际只有率领一干人等押赴着少年与汉子匆匆回京。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是武侠文,主要写明初靖难时期的江湖恩怨【无·间~~
当然,爱情是人类永恒的主题,一定是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啦!^o^
你问女主在哪里??→_→大概在第四章还是第五章【开篇改来改去还是楠竹向= =
罂鸺(ying xiu 都是一声)【这个名字是我起的不好影响大家的阅读,抱歉
小马坑品绝对良心,姑娘们放心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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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患难与共 (已修)
三司天牢,阴森诡异,暗无天日,无数罪犯滔天者,皆尽命丧于此。此地确可谓无一缕天光可望,无一丝生气可寻,再多极尽肮脏龌龊的字眼来形容这场牢狱之灾都不为过。
这一日,两个中年狱卒架着一个伤痕累累已近晕阙的犯人穿过层层灰暗阴冷的走廊与囚室,来到了衣着考究的判官面前。判官看了看这年轻的犯人,一声慨叹:“可惜,可恨。大好身手,不用来报效江山社稷,此为惜,只知成日厮混江湖的血雨腥风,做尽无良之事,此为恨。前惜难抵后恨,择日待审。”
犯人被带入室内,两名狱卒狠狠地将他摔在地上。见犯人并无呻/吟之声,其中一个狱卒对另一个道:“张哥,晕过去了。”
另一个姓张的狱卒斜眼瞥了一眼脚下的犯人:“赵兄弟,泼醒他。”
于是,冰凉彻骨的冷水毫不留情地冲洗了犯人的蓬头垢面,犯人轻咳两声,终于幽幽转醒。在冰水的洗涮下,犯人露出了本来面目,虽然发丝污秽不整,衣衫破碎带血,浑身上下早已体无完肤,但依然遮掩不住少年清逸俊朗的面容。只不过,此时这清俊的脸庞早已面无血色凌乱不堪,惨白地只渗出死灰之气。
姓赵的狱卒不禁轻轻发出一声叹谓,原来他也未曾想到,那身手不凡,有胆量行刺朝廷命犯的杀手竟不过是个未及弱冠的少年。
少年缓缓睁开双眼,一双眸子墨如点漆,只不过眼神却是空洞无光,只是茫然望向前方。少年苦笑一声,不再言语,连面上也淡漠地不见任何表情。
皮鞭,烙铁,看到这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各色刑具,再铁的汉子无论如何也会为之心虚不已。少年就此被缚上型架,滚烫的烙铁已烧成了灼眼的红色,少年却仍然凝视前方,似乎早已预知自己即将经历的惨痛的命运,那赤红的刑具丝毫不起威慑之用。即使在烙铁只差一毫就将触及少年皮肤的一霎,少年仍然面无惊惧之色,双眼更是瞬也不瞬。
两名狱卒也不禁皆在心里暗叹:“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这么硬!”
烙铁触及皮肉,哧嚓作响间,少年胸前早已皮开肉绽,一股焦糊之气随之而出,少年痛哼一声,再度晕阙,而后狱卒二人将少年弃置在了一间阴冷潮湿污秽不堪的囚室之内。
蜷缩在墙角的身躯,气若游丝,可是真的还活着。
也许,有时候,活着已是件值得庆幸的事。因为活着就还有希望,活着就还有转机,活着就还有重见天日的机会。
终于,少年发出了一声及其微弱的痛苦的低吟,污秽的前发遮挡着他清俊的脸面,臂上的铁锁亦有了轻微的声响。即使满面泥泞血渍斑斑,这仍然是个少见的清逸俊朗的孩子。此时此刻,少年残破的身躯似又有了生的气息。
少年挣扎着起身,耳侧略有颤动,微张的双目却无聚焦,双手无力地摸索,终于倚墙而坐,但这简单的动作对他来说却是万分艰难。
这受尽万般折磨的少年便是于古道之上刺杀洛阳军务参政王加禄的秦门流鸢。秦门中人皆以皆以禽称为名,流鸢自然不是少年真实的姓名。而秦门真正的主人,则是那位高瞻远瞩的藩王——朱元璋四子燕王朱棣。
明□□朱元璋开国,立刑部、都察院、大理寺三法司,又设拱卫司,后称亲军都尉府,统辖仪鸾司,特令其掌管刑狱,洪武十五年,改置锦衣卫,赋予巡察缉捕之权。然过五载,帝令焚毁刑具,内监外狱,统归三法司审理,洪武二十年,锦衣卫废。
现如今,少年所处之三司牢狱,便是当年锦衣卫罗欲加之罪,诛大功良臣之所。数十年间,忠贤亡故又积皑皑白骨,葬身于此何止英魂万千。这一年,已是洪武三十一年。
而在少年囚室的一侧,却也正囚着那日抓狂般莫名其妙冲破了押送王加禄官军队伍的年轻汉子,他已静止了癫狂的举动,此时正默然圆睁着赤红的双目,死死盯着被拖行至此间的少年。
他一动不动的样子——很正常。
这汉子看起来并不像是个疯人,他也确实不是个疯人,他做出那疯狂举动的背后定然有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缘由,而这个缘由恰恰也与洛阳军务参政王加禄案有关。
王加禄私吞的军粮武器,此时正皆尽匿藏于雄踞两河的长空帮内。只不过,长空帮帮主任天长并不知晓。任天长不知晓,自然有人知晓。知晓此事的人,便是长空帮的第二把交椅,有善断军师之称的花待撷。
花待撷觊觎长空帮帮主之位,早非旦夕之事,有备而来实力强大且不露真身的野心家出谋划策,为花待撷提供了可乘之机,并将江北武林一共倾许。
花待撷是个聪明人,他猜测了野心家的身份,并且一估即中,野心家就是燕王朱棣。终于,在一个风和日丽四海升平的日子,为功绩利与禄,为生前身后名,花待撷敬上任天长挚爱的烈酒一杯——毒酒。
任天长一饮而尽瞬间毒发,帮中手足皆被斩杀。怒而奋起逼出毒性,浴血奋战之下终于杀出一条生路,任天长带着一颗泣血之心仓惶出逃。
年轻的汉子正是与任天长浴血奋战的同伴雷鸣。雷鸣只依稀记得,在与花待撷的殴斗之中,任天长突然失踪,而他已被鲜血模糊了眼睛,重伤的身体不再受意志的控制,他在一路跌跌撞撞之下跃至大路,而失神间自己这个不速之客,仿佛却又卷入了另一伙手执兵刃的人马当中,好似是官军……再睁眼时,岂料天地骤变。
只是雷鸣却已不曾记得自己见过眼前的少年。
“花待撷,有我雷鸣活着一日,定要向你讨回血债!”青筋曝现,指节作响,雷鸣连日来的愤恨早已深入骨血。
“愁杀看花人……你所指是江北长空帮的花待撷?”少年昂首面向了雷鸣的所在。花待撷以折扇为刃,使得出神入化,愁杀看花人,正是他的成名绝技。
“长空帮?!”雷鸣双目赤红,几近歇斯底里,“他根本不配为人!”
流鸢眉头微蹙:“你也是长空帮的人……”
雷鸣此时只觉满腔怒血即要喷涌而出:“大哥在他最落魄最失意时,将他揽至长空帮,他方得纵享名誉荣华!”
也不忌疼痛,血气方刚的汉子一双铁拳狠狠砸在壁上,霎时鲜血淋漓,“花待撷,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奸佞小人!”
少年耳闻墙壁闷响,一时竟是语涩词穷。
“只奈何我现在却不知为甚身陷灾狱……”雷鸣一声慨叹,在与同为天涯沦落人的少年有一搭没一搭的谈话间,将自身遭遇草草述来。
少年听闻雷鸣与官军相遇时似乎略为讶异,随即笑道,“想来也罢,吾皇开国,虽谓盛世,可冤假错案,难道还少……雷大哥怕是被误认为了那与官军相斗的敌对势力,才会被擒至此处。”
雷鸣虽仍恨意难平,然而终究三日三夜心力交瘁,终是也觉体力不支倾然坐倒:“三司刑牢千百,这大狱进得来,却是出不去!”
少年垂目:“雷大哥此言有理。却不知,当今圣上,已在弥留之际。”
雷鸣不明所以:“那又如何?”
“咳咳……”少年一阵轻咳,后又续道:“圣上驾崩,新皇登基,为施恩名,定然大赦天下,足不出月余。”
雷鸣这才恍然大悟,长吁一声:“原来如此。”
随后雷鸣便又问及少年境况,少年却只摇首轻笑避重就轻,因而雷鸣除了得晓少年名叫江陵以外,对这少年仍然一无所知。当然,即使是秦门中人,也对这少年的来历知之甚少,这世上大概不会有几个人知道少年的真实身份究竟为何。
只是雷鸣却在对于少年的观察之中发现了少年身上一件奇怪的事——少年与他对话之时,眼神却永远不曾落于他的身间。
“你的眼睛……”当雷鸣凝视着江陵的双眸,江陵似有微微一怔,可淡然的神情却也毫无改变。
“还是被雷大哥看出来了,我是个瞎子。”少年的从容竟竟令雷鸣不可置信。
雷鸣心中震惊,轻声长叹,望着少年失神双目,手指不禁又在他眼前划过。
少年却似无视尴尬,强撑着身子坐起:“雷大哥声音坦荡自有气度,却无需多心,我眼前无光,确实是个瞎子。”
雷鸣又是一阵唏嘘,他再度想到了失踪的任天长,他曾听任天长道,天下一统,四海升平,武人便不问庙堂之事,然而任天长却不曾察觉燕王朱棣屯驻大批军粮物资于长空帮之属地,是为了必要之时起事之用。
于是这一月时间,他愿等待蛰伏,只因他要在悲愤中获得更为强大的力量!雷鸣暗暗发誓,待他踏出这牢狱之时,便是花待撷绝命之日!
……
洪武三十一年闰五月初十,明□□朱元璋崩,年七十一。同年六月,皇太孙朱允炆登基,号建文。建文帝令各地藩王继续驻守藩地,皆不得入京奔丧。不日,天下大赦。
此时牢内犯人散尽,狱间道路却是阴晦泥泞,江陵目不能视,脚下已是踉跄。雷鸣急道:“兄弟小心脚下,你且随我。”
江陵颌首低眉无奈一笑:“那就有劳大哥为我指引方向。”
二人行出大内天牢之时,月已高升,流水依旧。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