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生-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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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承宁愿选择跳下去,也不愿意原谅阎恒。
阎恒想都没想也跳下水。他水性很好,一把就抓住了梁承,但梁承在挣脱他,阎恒试了几次,都没有把梁承拉上来。湖水很冷,梁承的体力先透支了,再没有力量反抗。阎恒抱着梁承上了岸,打电话给司机来接他们。
梁承身体本来就不好,上了岸后冷得直打哆嗦。阎恒将他抱紧了些,像对待小动物一样,将他湿漉漉的头发顺直。
梁承极其虚弱,声音也显得微弱:“阎恒,我们已经扯平了。我不恨你,也从来没有恨过你,我只是恨我自己罢了。即使你救了我,我也活不久,只是早晚的问题。”
阎恒用手背盖住他的嘴唇,有些焦急,但不忘轻声责怪道:“别把生生死死的挂在嘴边,你日子还长着呢。”
梁承轻声笑了,在阎恒怀里晕了过去。
……
杨齐辉等到天亮,都没等到梁承。正在这时候,杨齐辉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苏澜。
“杨齐辉,我问你,”苏澜有些焦急,“你现在的男朋友,是不是曾经我跟你提到过的那个梁承?”
杨齐辉“嗯”了一声,有些许不耐烦:“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现在找不到他了,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你现在赶紧来医院,梁承在这,我在门口等你。”
杨齐辉一路小跑到街上,半天都没打上车,他像个疯子一样,一路向医院奔去。昨天下的雨积水还没散去,溅得满身都是,杨齐辉顾不得这些,他此刻只觉得害怕,他害怕梁承出事,怕永远失去他。
到了医院,苏澜在门口等着他,看见杨齐辉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她觉得不可思议。
“没什么大事,是我没说清楚。”苏澜带杨齐辉上楼,“就是身体过于虚弱,再加上体力不支,晕了过去,现在已经醒了。”
杨齐辉刚上楼,就看见病房外等候着的阎恒。
“他刚睡着。”阎恒做了个轻声的手势,“你就别进去了。”
杨齐辉透过窗户看去,梁承果然睡得很熟。杨齐辉这才放下心来,坐在了离阎恒较远的位置上,顺便警惕地打量着他。
“你昨天晚上和他在一起?”杨齐辉忍不住,先发问。
“对。”阎恒同样质疑杨齐辉的身份:“你真是他现在的男朋友?”
杨齐辉点头,不再理会阎恒。
“他昨天差点自杀。”阎恒叮嘱道, “以后你要看好他,他情绪太容易激动。”
杨齐辉一把揪住阎恒的领子,把他拽起来,质问道:“你是不是逼他了,是不是!”
“是,”阎恒很坦然,“我让他和我在一起。”
杨齐辉一拳头挥上去,阎恒一个踉跄,栽倒在地上。阎恒的颧骨显出一片乌青,后脑勺被撞破了,在白墙上留下血痕。
立刻有护士跑了过来,急匆匆的去拦下了杨齐辉的第二拳,推着阎恒去包扎伤口。
阎恒笑着站起来,也不顾及正在淌血的伤口,而是直视杨齐辉,一字一顿地对他说:“我放弃。不过你要对他好,否则……我让你脑袋开花。”
杨齐辉望着阎恒一瘸一拐离开的背影,竟生出心酸。阎恒远远没有他想的那般可恨,至少,他们都是爱着同一个人的。甚至阎恒对梁承的爱,比自己的还深。
杨齐辉走进病房,梁承正盯着天花板看。
“好点了吗?”
梁承扭过头来看他,点点头。
杨齐辉靠着病床坐下,问梁承:“你现在愿意听我解释吗?”
梁承有些感冒,说起话来声音很低:“你说。”
杨齐辉开始慢慢地讲:“我大学毕业以后选择了自己创业,因为管理有方,所以公司越办越大。我认识郑惟的时候,他还没高中毕业,本来他高中学习就不好,再加上家里没人管教,早早的就出来混社会了。那时候的他和现在完全不一样,简直有天差地别。”
“后来他在一家酒吧当调酒师,我又经常光顾那家酒吧,一来二去,我们就认识了。后来在一起没几年,阎恒就出现了,我当时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一切事情也由着郑惟的性子来。被他那么折腾着,公司倒闭,我欠了一屁股债,积蓄全都用来还钱了,我变得一无所有。”
梁承静静的听着,不觉想起和阎恒分手的时候。
那时候,自己也是什么都任由阎恒的。
“后来我出车祸,见到了你,”杨齐辉抬头看看天花板,“就在这家医院,你记得吧。”
“嗯。”梁承补充道,“我丢了东西。”
杨齐辉继续讲:“后来邓懿帮我找了工作,就在你父亲工作的图书馆。然后郑惟就找上了我,想让我帮忙找到你,然后借机羞辱你,让你离开这个城市。我当时拒绝了,因为我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
“于是见到我后,你就选择跟踪我了?”梁承自嘲道:“我还真自作多情。”
杨齐辉连忙解释:“但我和你吃完饭后,就已经打消了这个念头了,我真的觉得你很不错。”
“就算你说的是真话吧。”梁衡已经差不多原谅杨齐辉了,“那你后来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这不是怕你生气吗。”杨齐辉笑道。
“其实有些事情,你也没必要一五一十的告诉我。”梁承看向窗外,背对着杨齐辉,“既然瞒着对方,就一定是有所顾忌。”
“我以后不会了。”杨齐辉承诺道,“我保证以后什么事都和你商量,那……你有瞒着我的事吗?”
“有。”梁承很坦然。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杨齐辉试探着问道。
“不,至少现在不行。”梁承回答的果断利落。
“为什么?”
“因为我有所顾忌,”梁承淡然道,“我想和你长长久久。”
杨齐辉没有再问下去,既然梁承不愿意说,那他愿意等,等梁承愿意亲自告诉他的那一天。
……
因为身体并无大碍,梁承下午就出院了。杨齐辉决定带着梁承,一起去找邓懿倒个歉,把搅和婚礼的事情解释清楚,顺便另定婚礼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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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波折
所谓生9。
邓懿并不太生杨齐辉的气,他把一切怨气都归结到了郑惟身上,苏澜也是个善解人意的女人,并没有怪罪他们。
“日子可以另择,”苏澜温婉的笑笑,“反正结婚证也领了,酒宴也没那么重要。”
杨齐辉和梁承又在邓懿家蹭了一顿饭,吃饱喝足才离开。
离开之前,邓懿把杨齐辉扯到一边,神秘兮兮的道:“现在我能理解你为什么被梁老头开除了,你还是另找工作吧,要不就再创业。”
邓懿看见梁承过来了,连忙把杨齐辉推出门,大声遮掩:“快走吧,再见。我会想你的!”
梁承也没问什么,和杨齐辉一同回家了。
杨齐辉自知干了错事,回到家后就争着抢着去做饭。手忙脚乱的忙活了半天,菜也糊了汤也干了,最后装盘的时候还洒了一桌子。梁承在餐桌旁默默地看,末了才补上一句:
“你不会没做过饭吧?”
杨齐辉不好意思地点头:“毕竟是男人,过去从来没有自己下过厨。”
“难道我就是女人?”梁承胡乱扒拉了几下并不可口的饭菜,就撂下了碗筷,“你也去洗洗睡吧,不早了。”
杨齐辉洗完刷锅后,自觉的去睡沙发了。
……
半夜失眠,杨齐辉偷偷爬起来抽烟。
窗外树影依稀,风一吹就哗啦啦的响动,半夜起来看着还是挺有惊悚效果的。杨齐辉闷声抽了半包烟,梁承睡眼惺忪的从卧室里出来了。
“在沙发上是不是睡不着?”梁承走过来,在杨齐辉身边坐下,“明天你陪我去家具城看看,买个双人床回来,把我屋里那个小床换了。那个小床买回来就是二手的,也有些年岁了。”
杨齐辉凑过来,不怀好意的笑道:“双人床?”
梁承面无表情的严肃道:“要不就买两张单人床,如果你愿意的话。”话毕,梁承打着哈欠起身就要离开。
杨齐辉抱着梁承的腰不让梁承走。
“又怎么了?”梁承哭笑不得,“我去厕所。回来再缠着行不?”
杨齐辉松手,但不知道刮到哪里了,梁承的睡衣“呲啦”一声就被扯破了,袒露出大半个胸膛来。
“看你拽的,本来就是旧衣服了。”梁承望着那个不小的破口皱眉,“就先这样吧,明天一起重买。”
“现在干脆脱掉算了……”
“别闹。”梁承拍掉杨齐辉的手爪子,惊觉的低声道,“你没听见什么声音?”
“你这明明就是借口吧——”杨齐辉话音未落,就听见厨房传来的“叮铃桄榔”声,一听就知道是有东西被踢倒了。
“不会有人进来了吧?”杨齐辉抄起沙发旁的凳子腿,并示意梁承退后,“我去看看,你到屋里呆着。”
屋里安静下来,似乎有脚步声逼近了。
梁承点头进屋,但没好好呆着,而是拿了个陶瓷的花瓶出来。
这时候,脚步声消失了,杨齐辉走进厨房,厨房里连个人影也没有。
厨房连着屋里,杨齐辉怀疑,小偷可能已经觉察到了,所以悄无声息的进屋了。杨齐辉更紧张了。
“你进屋关上门,别出来。”杨齐辉举起凳子腿,“我在屋里转转。”
“你小心点,”梁承掏出手机,准备按键,“我现在就报警。”
刚拨通电话,对方还没接听,杨齐辉就瞥见梁承身后有个人影闪了一下,一把夺走了梁承手里的手机。
“小心你身后!”杨齐辉喊道。
梁承反应过来,把花盆直接拍碎在那个人头上了,自己的手也被瓷片扎破了。
杨齐辉过去,把梁承推到身后。他看看地上的人,满头是血,好像晕过去了,杨齐辉这才放心,转过身问道:“报警了吗?”
“没,刚拨通就被他抢走了——”梁承的眼角余光突然注视到,地上躺着的那个人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杨齐辉,他醒了!”
杨齐辉没来及转身,右胳膊就被捅了一刀,杨齐辉猝不及防的摔倒在地,梁承赶紧去扶他。那个贼见每人来得及管自己,踉踉跄跄的翻窗跑了。
匕首还在杨齐辉的胳膊里,血液蜿蜒下来,像小蛇一样舔舐着他的胳膊。梁承不敢贸然去拔,赶紧拿杨齐辉的手机拨急救电话,因为慌了神,好几次都没按准电话号码,又拖延了很长时间。
“别慌,”杨齐辉脸色苍白,但仍咬牙坚持,“也没伤到什么要害地方,没事的,你别慌神。”
梁承点头,吓得甚至带上了哽咽,试了好几次才成功的拨通电话并讲清了地址。
等救护车来的时候,他浑浑噩噩地扶着杨齐辉站在巷口,像失了魂一样,对去医院的一路上没有丝毫印象。等杨齐辉包扎好躺在病床上时,梁承才隐隐的有了知觉。
因为耽搁时间太长,导致杨齐辉失血太多,只能在医院躺着休养。
苏澜给杨齐辉换吊瓶的时候不忘嗔怪道:“你们两个怎么轮着往我这跑,过几天我就该生孩子请假去了,你们就不能少找点事?”
杨齐辉惨白着一张脸,冲苏澜笑道:“这不是怕以后不常见你吗,现在赶紧来看看。”
苏澜给他一白眼:“都这样了,就省着点话吧,还嫌自己没昏迷过去是吧。你要真有功夫,快去安慰安慰你家梁承,他都快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