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ybe的故事-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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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健点评道:“勇猛又直接的爱令人窒息。”
他一直觉得,同志之间的爱情应该是含蓄的,内敛的,因为担心被人发现,所以往往比其他人更加低调、小心。后来他才发现自己错得离谱,越是晦涩,行为越是放纵。
恐怕很多人都抱着今宵有酒今宵醉的心态吧。
因为前方迷雾重重,所以不求长久,但求曾经拥有。
方健不清楚这些同志圈的潜规则,有一颗固执而又纯粹的心,这也是张栋喜欢他的原因之一。
方健爱上了跑步这项运动。
以前有人说过,生活就像一场马拉松长跑,速度慢不要紧,耐力才是关键。别看有些人一马当先,好似胜券在握,且待几年后再看他。跌倒了也不要灰心,无论是谁,一定曾经跌倒过,满身血,凶手就在后面追,可是只要还剩一口气,就要再爬起来逃命。
不一定要拿冠军,但是起码不要颓废。
方健却觉得跑步更像是爱情。有人选择疾速冲刺,有人匀速前进,有人时快时慢……有人跑错轨道,有人中途离场,有人咬牙坚持到终点……如一个社会缩影,各色人马,都能找到位置。
一圈一圈跑下去,总会回到最开始的地方,而最初的那些人呢,渐渐会各自散开,能一路相伴的,始终只有自己一个人。
傍晚时分,学校会播放广播电台。无线电传来的声音伴着方健围着操场的跑道跑了一圈又一圈。
他淘到许多好歌。
最爱的是蔡健雅的《空白格》:
其实很简单,
其实很自然,
两个人的爱由两人分担,
其实并不难,
是你太悲观,
隔着一道墙不跟谁分享。
……
张栋还是老样子,保持用手机联络,本人越来越少出现。
也许是忙学业,也许是换目标了,方健不在意这些。
秋意正浓,一场大雨突如其来,方健被淋个正着,一时之间,分不清楚他脸上淌着的是雨水,还是汗水。
又或是眼泪呢?
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在意。
“思嘉,你有没有过这样的经历,突然想大哭一场,大喊几声,其实明明没有任何事情发生。”方健忽然问。
思嘉点点头,“有有,心事太多,又找不到人倾诉,也不敢找人倾诉,怕被人嫌啰嗦,造作,久了,就想跑去一个没人的地方,大喊几声,痛痛快快哭一场。”
他们是这般合拍,只恨未能早点结识彼此。
所谓知己,便是如此。你心中所想,勿须用言语字字表达出来,他就会能与你心有灵犀,猜到你的心思。喜好大多相似,坐在一起总有聊不完的话题,偶尔发生争执,也是当成粉笔字抹掉,碰到讨厌的人,就同仇敌忾。
人这一生,能得到几个知己呢?
恐怕为数不多。
23番外之假如刘镝堕落
刘镝在微博上看到过一个关于堕落的话题,他点进去,看到很多对于堕落的定义。
什么是堕落?
有人问,“离婚,可算堕落?”
该话题的主持人回答:“我不得不承认,在三十年前,社会风气的确如此封闭,离婚几乎是公认的堕落行为之一。社会舆论认为当事人,尤其是女方,其性格必然有什么不妥之处,那时,离婚妇人是一种侮辱性称呼。”
那人悻悻地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主持人继续说:“二十年前,同居而不结婚,也属堕落。”
由此可见,时代不同,对于堕落的定义也各有不同。
往下翻,刘镝看到有一名网友说,“在百姓眼里,贪官污吏是堕落;在老师眼里,不按时完成作业是堕落;在保守的母亲眼里,穿高跟鞋、黑色丝袜也是堕落,那是舞女的穿着打扮。”
是是是,不同的身份,所看到的堕落也是五花八门。
堕落的准则如此虚无缥缈,但入职欢场,定是自甘堕落。
也有人说,同性恋是本世纪最大的堕落行径,没有之一。
因他们违背生理伦常,破坏社会风气,应该进行治疗。
这番话引发激烈争论,关于同性恋,向来就不缺乏关注度,褒贬有之,刘镝关掉网页,对着电脑久了,眼睛干涩。
季良发来短信,约他周末看电影。
刘镝盯牢这条信息,他确定,他在堕落边境徘徊。
初次见到季良,是在火车上,茫茫人潮,却一眼就看到了对方。
很浪漫是不是?
那么多人,偏偏就遇见你。
搭讪的第一步由一瓶拿错的矿泉水开始。
刘镝有个异地恋的女友,每次放假,他都会购买往返车票,和女友小聚。就在他返校的路途中,碰到了季良。
当时清明假期刚刚结束,细雨霏霏,火车上挤满了乘客。刘镝注意到,有个人暗暗偷看他,注视他的一举一动,可是人潮涌动,刘镝无法看清他的相貌。
不想被人监视,刘镝拿出一本书挡住脸孔,车厢里有小孩不住哭闹,扰人神智,令他一个字都读不下去。
中途有人下车,渐渐不再拥挤,那个偷看刘镝的男生失去了掩护,看起来有点胖,满头大汗。
真笨,那么多人下车,他都没抢到一个位置。刘镝翻了个白眼。
终于,那人在他对面坐下,一双眼睛仍然偷偷注视着他。
刘镝也在打量他。
他除了清澈明亮双眼,别无长处。
刘镝斜睨他一眼,四目相对,他立刻别转脸孔,羞红了耳根。
有点意思。
接着,那人拿错了矿泉水,刘镝一直留意着他的举动,自然看到了这一幕。
“诶,你好像拿错了,那是我的。”刘镝提醒道。
那人吓呆了,而后紧张地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那个表情很可爱。
“要不要我赔给你?实在是不好意思。”那人翻来覆去地表达歉意。
“不用了,我不渴。”刘镝摆动双手。
过一会那人又问:“你也去长沙?”
“是的。”
“这样好不好?你留个电话给我,改天我请你吃饭。”
“好啊。”
换作其他时刻,刘镝一定会拒绝,不过是一瓶水而已,没必要小题大作。可他不忍心拒绝那个认真的眼神,也不想拒绝。
他们在出站口道别。
“喂,我叫季良。你叫什么名字?”那人大喊一声。
刘镝回过头,朝着他摇了摇手机,示意短信联络。
真是一场美好的邂逅。
只可惜季良是一个男人。
一个男人和另一个男人,除了亲人和朋友外,原来还有其他可能性。
从前刘镝对此闻所未闻,认识季良后,他大开眼界。
刘镝的室友是其他院系的学生,四个人专业不同,业余爱好也大相径庭,关系不冷不热,甚至偶尔会发生争执。
这天,有人丢了钱包,心急如焚,责怪最后离开宿舍的刘镝,说他一定忘记锁门,才会引狼入室。
可刘镝肯定他锁了房门。
接着就吵起来。
刘镝懒得和他吵架,翻查通讯录,看有谁可以约出来一起吃个饭。
季良。
对了,他还欠他一顿饭,干脆约他好了。
“嗨,还记得我吗?”刘镝说。
季良有短暂的惊喜。
刘镝气消了一半,问:“你答应请我吃饭的,不会忘了吧?”
“没有没有。你想吃什么?”
“我们去不了锅。”
“好好。”季良飞快答应,生怕他反悔。
火锅店客人很多,排队十几分钟,才找到空位。
刘镝买了一袋罐装啤酒,俨然一副买醉的架势。
“你怎么啦?心情不好吗?”季良问。
他才喝了一点点酒,就萌生醉意,说话都变成大舌头。
真是有趣,刘镝觉得,只要面对季良,坏情绪就会不翼而飞。
刘镝想要逗逗他,故意说:“对啊,和女朋友分手了。”
季良露出震惊的神色。
惹得刘镝哈哈大笑。
“逗你玩的。”他说。
季良瞪大眼睛,如愤怒的猫咪,十分可爱。
刘镝忍不住像对待女朋友一样对待他,嘀咕道:“你这人怎么和小姑娘一样,动不动就生气?”
一片羊肉就哄得季良不再记仇。
他关切地问:“你真没事?是不是考得不好?”
不难看出,他的关切发自内心,散发出温暖的气息。
和这样的人做朋友,是一件非常快乐的事情。
刘镝默默为季良贴上一个标签:快乐使者。
季良的手机屏幕是张国荣,一个让人无法不喜欢的男人。
“你很喜欢他?”刘镝问。
“是啊。”季良说。
“可是……”
“可是他喜欢男人?这有什么关系,喜欢男人有什么大不了。”
刘镝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时下流行的都是所谓的花样偶像,喜欢张国荣的人越来越少了。看到季良的手机屏幕,刘镝有些意外。
服务生又过来加了一次汤底。
隔着氤氲的热气,季良的脸看起来有一种柔和的美。
刘镝晃晃头,他恐怕是喝醉了。
瞧,他喝了一打啤酒呢。
半天没收到回复,季良又发来一条短信:如果你没有空,那么下次再约。
刘镝回过神,熟练地打字:什么时候?
晚上7点,不见不散。
对于两个男人结伴看电影,刘镝始终有一些介怀。
何况还是看一部爱情片。
他想起前不久在微博看到的那个有关于堕落的话题,心里有股说不出的别扭劲。
他们观看的是一部喜剧片,前作口碑很好,此次续集上映,吸引了不少观众。大厅的上座率起码有六成,大多数都是情侣,或者闺蜜。
两个男人一组的,估计只此一家,别无分店。
刘镝有点心虚。
坐在他们后排的是清一色女生,时不时窃窃私语,交头接耳,发出古怪的笑声。
是在嘲笑他们吗?
刘镝坐立不安,偏过头偷偷打量季良,他倒是一门心思放在影片上面,仿佛听不到身后传来的声音。
荧幕上,一对男女正在深情相拥,互诉衷肠。表面浪漫动人,其实女方是小三,他们正在偷情。
刘镝只觉浑身燥热,借口上厕所离开了座位。
他点了一支烟,直到香烟燃尽,才返回座位。
“怎么去这么久?身体不舒服?”季良十分关心他。
“没有。抽了根烟。”刘镝打着哈欠说道。
季良问:“不喜欢这部电影?”
刘镝否认,“没有,这部电影挺好的。”
“可是我饿了,可以陪我去吃点东西吗?”季良眨眨眼,低声说。
隔得太近,刘镝几乎可以感受到他的呼吸,不自然地挪了挪位置,“等会再去吧,电影快结束了。”
不行,现在太危险了,他不能堕落。
身后的笑声不再刺耳。
有时真该感谢直觉,它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可以敏感地觉察到空气中的不同寻常,第一时间给予主人提示。
像现在,刘镝就接收到脑神经发来的信息,不要走出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