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ybe的故事-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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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镝:
我完蛋了!
不知你有没有被人抓奸在床的经验,如果有,你一定能体会我现在的心情。
今天是个大晴天,碧空万里,天上挂几朵云,不似前几天雷雨阵阵,这种天气格外适合爬山。
从得到刘镝的电话号码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绞尽脑汁,试图以各种借口约他见面。比如:哪家店的酸菜鱼最地道?你可不可以陪我去?有部好莱坞大片上映了,我有两张电影票,一起去?我朋友从瑞士给我寄了巧克力,你要不要来一点?
每次写完这些短信,我都迟迟不敢按下发送键,反复斟酌,然后再逐字删除。
我不大敢约刘镝,怕被他拒绝,更怕被他识破我的心思。所以,即使过去将近两个月的时间,我和他也只见过两次面。
一次是在4月19号,刘镝考完期中考试,要我兑现请他吃饭的承诺。我们吃的是火锅。火锅店的名字很特别,叫不了锅。火锅店生意很好,没有现成的位置,得排队。
他对我说:“我们兵分两路,看谁先等到空桌,输的人要罚酒三杯。”
刘镝是个大酒鬼。进店之前,他就拉着我去超市买了十几听罐装啤酒。我不想扫兴,只得硬着头皮和他玩这个游戏。我没有告诉他,其实我酒精过敏,平时滴酒不沾。
一顿饭吃了三个多小时,汤底加了一遍又一遍,买来的啤酒大多进了刘镝的肚子,我只喝了一点点,却还是醉了。也不知道是因为啤酒,还是因为他。
我大着舌头问:“你怎么啦?心情不好吗?”
刘镝似笑非笑地说:“对啊,和女朋友分手了。”
我一脸震惊地望着他。
刘镝哈哈大笑,“逗你玩的。”
那么多笑话,他偏偏选了最不好笑的那一个。
我回敬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刘镝夹一筷子羊肉给我,嘀咕道:“你这人怎么和小姑娘一样,动不动就生气。”
真是百口莫辩。
我问他:“你真没事?是不是考得不好?”
“喂喂,我说,”他敲了敲碗,“你不用这么记仇吧?居然诅咒我挂科。”
我顿悟,对于酒鬼来说,酗酒是天性,和情绪无关。
趁着微醺的醉意,我支着下巴放肆地、仔细地,看他,仿佛端详一件古物。
他长得真好看,让人百看不厌的好看,若是可以二十四小时对牢这张脸,这将是我所能想到的最幸福的事。
羊肉有点老,肉丸也在锅中翻滚太久,口感不佳,但这有什么关系,我根本就不在意这些。
第二次见面是在5月初,五一长假的最后一天,我从老家赶回长沙,给刘镝带了一大堆手信,他很忙,取了东西就告辞,前后加起来不到五分钟。
隔天,我给他发短信:什么时候陪我去爬山吧?我要写一篇关于岳麓山的游记。
这条短信深沉大海。
过几天我又问了一遍,依然石沉大海。
我便不敢再问了。
恐怕他不想联系我了吧。
许多人都喜欢用这套方法行事,碰到不想再有任何瓜葛的人,就玩失踪,生怕被人死缠烂打。其实越是如此,越容易引人纠缠。有什么话,打开天窗,一次性说出来,反而断得干净利落。
直到5月底,我才收到刘镝的回复。
“前阵子手机坏了,我拿去维修,昨天才取回来。现在天气不好,雷雨阵阵,等天晴再去爬山吧。”
怎么看都像假话。
可我没有骨气,强迫自己相信。
等了大半个月,终于迎来晴朗的天气。
我鼓起勇气联络刘镝:明天去爬岳麓山?
这次他回复得很快:好。
我对着这条短得不能再短的信息乐了很久。
岳麓山位于长沙湘江两岸,海拔3oo多米,爬起来十分费劲。因此,山脚下设有缆车,可以直达山顶。
我存有私心,拉着刘镝步行上山,一路走走停停,我举着相机频频按快门键,其中有不少偷拍刘镝的照片。
这样独处的时刻,我总是希望能够长久一些。
但现实往往是残酷的,才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我便满头大汗,腿脚酸痛,我感觉到自己体力不支。
旁边有凉亭,我问:“要不要休息一下?”
刘镝点点头。
他情况好很多,只是热,不住用手扇风。
我又问:“我去买饮料,你要喝什么?”
“可乐。”他说。
一拧开瓶盖,可乐瓶中立刻涌起气泡,发出“兹拉——”一声,光是听见这个声音,就让人感觉到丝丝凉意。
刘镝说:“唯可乐则夏天可过。”
我补充:“西瓜也很好。”
刘镝打量我一番,促狭地笑,“嗯,冬瓜也不错。”
这个坏蛋,拐弯抹角笑我胖。
歇够了,又继续上路。
没走多远,我又累到极致,小腿肚酸痛,像是要断掉一般,一动关节,就会隐隐作响,看来真的是太久没有运动了。
见我走得很吃力,刘镝放慢了脚步,尽量迁就我。
我心头一暖,这种无言的体贴很能打动人。
“你不是宅男吗?天天窝在宿舍玩游戏,怎么还有这么好的体力?”我不由问。
“我每天打两个小时篮球。”刘镝说。
真是精神充沛。
可奇怪的是,刘镝从头到脚都属纤细,胳膊上很难找出肌肉组织,完全不像一名运动健将。
这时,刘镝的女友打来电话,他刻意走开接听。
因此,我听不清楚他们的谈话内容,但是从刘镝的表情看来,他们谈的并不愉快。
聊了几分钟,终于结束对话。
我小声问:“可是吵架了?”
“别担心,不是什么大事。”
“那是什么事?”
“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
“和我有关?”
“是,她不相信我陪一个男生爬山。”刘镝搔搔头,“真对不起,季良,我恐怕不能再和你继续走下去了。”
真希望是我多想了,他的话没有其他含义。但他的表情告诉我,一切如我所想。
我沉默,只觉耳畔嗡嗡作响,有种被人抓奸在床的尴尬。
我呆呆地看着刘镝,刘镝也看着我。
他是个温柔的人,我想他可能已经觉察出我的一些想法,但他不忍戳破,怕我尴尬,问题是我现在更加尴尬。
我们相对许久,他忽然说:“季良,对不起。”
我安慰他:“不要紧,我已经在这里住了几个月,我找别的朋友就好。”
我们拦下一辆缆车,走了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只花五分钟就到达山脚下。缆车上坐满游客,有年轻的女学生,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多谢她们,使我觉得时间不是那么难熬。
下车后,我占据一张长椅,对他说:“你先走吧,我在这里歇一歇。”
“那,再见。”刘镝说。
他转过身就掏出手机,瞧,他多么着急,急着和女友解释清楚。
我双眼发红。
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和他见面,我什么都没有来得及做,一切就已经结束了。也幸好如此,对着他,不论我做什么,都是犯错。
可我不知自己错在哪里。茫茫人海,我一眼就相中他,视他为挚爱,没有和旁人耽搁时间。可是,做人是需要讲运气的,即使我不贪婪,不奢望和他天长地久,只是想多见他几次,多了解他一些,这也不行。
大概是性别错了吧。
阿镝,你说是吗?
季良
读完信,思嘉呼出一口长气。
收音机还开着,已经轮换了好几首歌,不知何时,电台dJ换了一首电子乐,闹哄哄的,吵得人脑袋疼。
思嘉索性关掉收音机,点开微博。
首页有一条被人多次转载的新闻,标题是:河南马某被逼跳楼,家中老母无人赡养。
河南省某村,村民马某遭村霸群殴致伤,事后,村霸张某还大打条幅,披露马某艾滋病病人身份,恶意诋毁马某名誉。几个月来,马某不仅丢了工作,还被当成过街老鼠,人人避他如瘟疫。直到昨天,马某留下一封遗书,跳楼自尽。马某在遗书里面提到,他唯一不放心的是家中的老母亲。望有志之士可以施以援手,帮帮这位可怜的老人家。
思嘉豁然开朗,这些日子反复在她梦里出现过的马伟,定是这个马某无疑。
没想到他竟落得如斯下场。
思嘉叹口气,人生无常。
博主是一家报社记者,她点开原博主的页面,看见一条新微博,博主称已经有爱心人士捐赠善款,每月定时支付赡养费,可保老人家生活无虞。
苍凉之后,又看到几缕温暖,正是生活的奥妙之一。
20第二十章
窗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清洁工已经出来做事了,东方亮起鱼肚白,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烦心事那么多,为之所困的人却是少数,天一亮,该工作的工作,该上学的上学,各有各的去处。烦心事被丢到一旁,哪有时间搭理它,等空下来,一切都错过时机,兴许有个好心人出面解围。
届时,一切都不是问题。
有人说思嘉像个哲学家。
真的,许多时候,她富于说教,爱指点江山,好似人民教师。但思嘉不认为这有什么错误,不相熟的人她才不愿多费口舌。
清晨5点,对于此刻的思嘉而言,“好心人”是一碗香气四溢的海鲜馄饨,一勺热汤,一口馄饨,足以慰藉心灵,之后便去餐厅报道。
上午,有快递员送来一份同城快递,一只大箱子,沉甸甸的,装满了各式物什,收件人署名刘镝。
阿翔围着箱子兜圈,十分好奇里面装着什么,可当事人只随意把箱子扔在角落,便继续忙去了。
阿翔急得不住打转,“刘大哥,快打开箱子看看,是最新电子产品还是可口的食物?”
刘镝眼皮都不抬一下,“都不是。”
阿翔自讨没趣,被思嘉打发出去买菜,临走还不忘多瞧几眼箱子。
“你不看看里面装了什么?”思嘉问。
“你也这么八卦。”刘镝说。
思嘉看着他,他看着箱子。
他们都知道这只箱子由谁寄来,可里面会是什么呢?多余的牙刷?剃须刀?还是杂志书籍?
终于打开箱子,真是担心,害怕它如潘多拉盒子。
结果是一双花式别致的鞋子,一罐核桃,和一张明信片。
明信片如是写着:先前订制的鞋子,前几天才收到,想来想去,与其丢弃,不如送给你,祝你一帆风顺,前程似锦。
思嘉默然,她明白这是季良要去非洲的预兆。
过一会刘镝说:“他最近好吗?”
思嘉说:“不知道,我也好些日子没有见他。”
“怎么会?你们不是好朋友?”
“好友与夫妻不同,无需日日会面。”
刘镝长长叹一口气。
“你不打算再与他见面?”思嘉问。
刘镝迷茫地说:“见面?见面聊些什么?你好吗?饿不饿,想吃什么?或者若无其事,装作没有隔阂,同他打个招呼,说声嗨?”
他的担忧不无道理。
思嘉当不成和事佬,不由发问:“你一早就发觉季良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