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光年-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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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暮吃完最后一颗QQ糖,说道:“你不觉得他很傻么?”
陈禹锋一愣,“为什么?”
迟暮笑了,“他傻就傻在明明知道是完全无望的爱情,还这么一直期待着不放弃,爱情这种东西可不是你有所期望就会由着你的,这电影我才看了开头差不多就能猜到结局,果然是个悲剧。”
陈禹锋的眼神忽然变了,静静地凝视着迟暮,“恰恰我就是佩服他的傻,这样的傻一般人很难做到。”
“但是如果到了最后什么都得不到,傻起来会一点意义都没有。”
“但是如果他傻得等到了希望出现呢?”
陈禹锋望着屏幕上不断滚过的字幕,缓缓道:“这部电影里有句话给我的印象特别深刻。”
迟暮好奇地问:“什么话?”
“I love you not for who you are,but for who I am with you。我爱你不是因为你是谁,而是我在你面前可以是谁。”
“好矫情的话啊。”迟暮笑了,“我倒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也会玩这种多愁善感的调调,你在国外谈过恋爱吗?”
陈禹锋伸手捋了捋迟暮鬓角的头发,轻言道:“谈过一次,不长,刚开始觉得不错,后来才发现不适合。”
“你们性格不合?”
“不,不是这个原因。”
“那是什么原因。”
陈禹锋的眼睛睡下来,“因为那时候我突然发现其实我心里一直喜欢着一个人。”
迟暮心里莫名一突。
陈禹锋凝视着迟暮的双眼,忽然握住了他的肩膀,眸子里涌起一股热切的情绪。
他要说了吗?
“迟暮,其实……我喜欢你。”
迟暮抬起头,望了眼雪白的天花板,果然。
其实就算何小立不在电话里对迟暮明讲,他自己也能隐约感受出来,陈禹锋看他的眼神就和看别人完全不一样,但是迟暮一直强迫自己把这种感觉归类为大学时期自己与陈禹锋的友情,毕竟那个时候他是真的很关照自己。他也知道陈禹锋不是GAY,他有过女朋友。
但是就在刚才,他在见到陈禹锋从车上下来,默默凝视自己房间窗口的一刹那,只是看着那个眼神,迟暮就已经明白了什么。
他只是想不到陈禹锋能够这么快就挑明。
两人对视半分钟后,迟暮听见自己平静的声音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陈禹锋苦笑了一下,“大二那年。”
“那你为什么要现在告诉我?”
“因为那个时候你的身边有程昊,而且……那个时候我也不认为自己是同性恋。”
迟暮顿了一会,望着陈禹锋希冀的脸,缓慢却坚定地说出了三个字:“对不起。”
陈禹锋料不到迟暮会拒绝得这么干脆,愣了愣,随即眼底现出痛苦的神色,他松开迟暮肩上的手,强笑着道:“没关系,你如果现在接受不了,我可以等。”
“你别等了。”
“为什么,我比不上程昊?”
“不,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层面上的问题。”
迟暮站起来开始收拾面前的餐盘,陈禹锋也默默地帮着他收拾,两人都不再说话,气氛瞬间变得很压抑。等一切都打理停当,陈禹锋知道自己已经不适合再呆下去了,他拿起外套径直走到门口,换好了鞋。
“我真的一点机会也没有吗?”临出门之前,他还是转过身看着迟暮,眼神里竟然有一丝恳求。
迟暮摇了摇头,“禹锋,我知道你不是天生的同性恋,感情这东西不是想玩就能玩的,我快要三十岁了,玩不起了。”
“谁说我要玩了,我很认真!”陈禹锋忽然低吼一句,“你以为我会像程昊那样?”
“不。”迟暮道:“你是个好人,我只是不想拉你蹚这趟浑水,同性恋这条路不好走,我是天生的,这辈子已经这样了,可是你不一样,你会娶妻,会生子,会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我不能把这些都破坏掉。”
陈禹锋没再说什么,忽然倾身,在迟暮反应过来之前吻住了他的唇,然后又迅速松开,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直到大门砰地关上,迟暮才回过神,他走到窗前,看着那辆黑色路虎闪着尾灯消失在了道路尽头的夜色中,视线又顺着窗沿落在角落处陈禹锋送过来的东西上。
他把那个按摩坐垫从箱子里取出来,躺上去,插上电源,打开开关,背上立刻传来一阵阵柔和的撞击,迟暮抬手轻抚着还残留着陈禹锋温度的唇角,苦笑了一声。
“何小立你的慧眼果然很可怕。”
作者有话要说:打分撒花,身体健康~~
这章修改过了,情节没变,就是把词措润色了一下=V=
18
18、第十八章 。。。
那天晚上吻别难得地变成了迟暮的一个秘密。
所谓秘密,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迟早都会被别人知道,因此为了免得自己诡异的状态被颜烁和何小立看出来,迟暮破天荒没有主动去约两位老朋友出来谈心,可惜他不知道的是,他的老朋友之一,也正在被一件无比难缠的事情困惑着。
何小立忽然发现,他要为这辈子唯一的一次圣母行为而付出代价的时刻来临了。
“就是那个孩子。”大堂经理指着不远处趴在吧台上的一个人影,“明明不能喝还偏偏要喝那么多,我都快看不下去了,他说认识老板你,我才来让你去看看。”
隔着昏暗的灯光,何小立端详了那人的背影半天,扶住额头。
“你先下去做事吧。”他拍了拍大堂经理的肩膀,叹了口气,双手插进口袋里,朝那个还在有一下没一下往嘴里灌酒的人走过去。
在他身边坐下,何小立定睛一看,果然是那个叫向朗的男孩子。
“别喝了。”何小立夺下他手里的酒杯,“你当这些酒是白开水吗。”
向朗脸色潮红,原本明亮的双眼现在却红通通肿得像是两个核桃,“先生,是你么……”
“还认得我,说明醉得不厉害。”何小立拍了拍他的脸,“能走路吗?”
哪知道向朗却抓住了何小立的手腕,哑着嗓子道:“先生,来陪我喝一杯吧,我一个人喝着好没意思。”
何小立眉头越皱越紧,似乎在想着什么,向朗咧开嘴角,又道:“对了……上次……上次的事情我还没好好感谢你……”
“把你家里的电话告诉我。”何小立的声音透着不耐,“我打电话给你家人,让他们接你回去。”
“我没有家。”
“什么?”
“我家……就只有我和我妈妈……我妈妈又住院了……所以我现在没有家。”向朗低低笑道:“我他妈的就是个没用的废物。”
何小立不再废话,直接从向朗的牛仔裤口袋里搜出手机,顺着电话簿一路查找,很快便在里面找到了一个看起来十分亲密的称呼,按下拨号打了出去。
电话响了两声便接通了,一个清脆的女孩子的声音从听筒传出来,却劈头盖脸就是一句,“我都说了我们已经分手了,你还想怎么样!”
何小立顿时愣住。
“你还嫌我不够烦心啊,向朗,我承认你对我很好,但是这个社会很现实,我也要生活,我也想找个有资本的男人结婚,你看看你妈妈还住在医院里,我不可能毕业以后跟着你去喝西北风啊,我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
何小立眼珠子一转立刻便猜到了事情大概,也没心思再听那女的唧唧歪歪下去,他挂断电话,看着趴在吧台上眯着双眼的昏昏沉沉的向朗,摇摇头,让几个侍者把人扶到楼上的休息室去,又打电话叫来了颜烁。
其实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要把颜烁叫过来,只是觉得看那孩子的情况,有个医生在或许会好上那么一些,可是等颜烁来了之后,看着躺在床上的向朗,眉头整整跳了三下,“这不是向朗吗,他怎么会在这里?”
“你也认识他?”颜烁的话顿时勾起了何小立的好奇心,在他锲而不舍的追问下,颜烁才叹着气摇着头道:“也没什么,只是他妈妈住在我们医院而已。”
颜烁就职于北京一家知名的三甲医院,所见病人无数,可能让他记住的除了重症病患之外少之又少,更别提那些比病患多上好几倍的病人家属,但向朗偏偏是个例外。
向朗的妈妈患的是急性白血病,要定期做化疗才能缓解症状。稍微懂一点行情的人都知道,医院的化疗费向来贵得吓人,向朗父亲早逝,本来靠他妈妈供着才能上大学,现在家里的顶梁柱病倒了,一瞬间把所有的担子都压在了他的肩上。
就是一个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好些年的人突然摊上这种事也够呛,更别说向朗还是个二十岁刚出头的学生,勤工俭学加上贷款勉强能凑够学费,但要负担自己母亲的医疗费用,却不是那么几百块钱能摆得平的。
向朗每天的生活都有一个标准作息时间,早上四点半起床,帮学校门的花店去早市上运鲜花,六点半赶回学校食堂做清洁工,七点半吃饭,然后上课。中午送饭来医院,下午一般没有课,他就去超市里面当理货员,晚饭后再去KTV里做两小时服务生,之后来医院送晚饭,再回学校。
可惜就算他接四份工,一天下来也不过一百块出头,和那黑洞一般的医疗费用相比完全是杯水车薪。
“我并不信命,但有时我真的不理解,北京这里的纨绔子弟一抓一大把,为什么老天爷偏偏总把一些莫名其妙的苦难降临到那些很懂事的孩子身上。你知道我为什么对向朗印象这么深刻吗,他妈妈化疗费的重头在药上面,那些药如果从医院药房里拿,会比直接从批发商手里拿贵上三成左右,所以每到要化疗的时候,这孩子就带上钱,骑车去批发市场拿药再带回来,前后三十公里,我问他为什么不坐车去,他说骑车锻炼身体,其实我多半是估计他舍不得那几块钱车钱。”
颜烁一通话说完,何小立的表情已经阴沉得仿佛罩上了块乌云,他朝颜烁问道:“这孩子有个女朋友,你见过吗?”
“是有个女孩子陪他来过医院几次。”颜烁肃穆地推了推眼镜,“长得挺漂亮,两人站在一起也般配,不过那女孩子我不喜欢,总觉得浑身上下都着股虚荣气。”
这时侍者已经冲好醒酒茶送了进来,何小立托住向朗的头,颜烁则接过杯子,十分专业地捏开他的嘴,把一整杯醒酒茶灌了下去,何小立隐约觉得贴着向朗脸的手掌有些湿润,他好奇地落下目光,便看见了向朗眼角不断浸出的水渍。
“醉成这样都不消停,这毛头小子今儿个失恋了。”何小立压下心中莫名地酸涩,朝颜烁打趣道:“身上半毛钱没有还有胆子来我这里喝酒,好像认准了我是好说话的人可以给他免单一样。”
“你别跟个孩子过不去,白喝你几杯又不会破产。”
“我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