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人-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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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彦想了想,将裘皮外套脱下来,披在追风背上,又取下白狐围脖系在啸天身上,自己只剩下一件白貂毛领棉袍。
“走吧。到了这里不吃玉膏,冻死都没人同情。”他轻松的笑着,似乎没有感觉到寒冷。
于是啸天和追风抖擞精神,义无反顾的跟着主人走进深不见底的雪洞。
雪洞之中,冰雪堆积,如同仙境般纯净圣洁,美得令人窒息。美景当前,郑彦却不敢停。十几次,追风和啸天驻步,都被郑彦一巴掌打醒。因为他知道只要稍做停留,他们一行就会被冻成冰雕。
走了十几里地,忽见不远处热气沸腾,大量的玉膏如喷泉一样从源头奔腾而出,沸沸扬扬,白色的蒸汽直冲洞顶,在洞顶上凝固成各种各样千姿百态的玉柱。
走近些,地上已经形成一个方圆数亩的玉盆,满盛玉膏,几乎溢出来。玉膏呈淡绿色,半透明的,很像马奶葡萄做成的果冻,看上去非常诱人。
郑彦没有容器可盛玉膏,只用双手掬一捧来吃,看上去热气腾腾的玉膏其实冰凉清爽,入口即化,香甜无比。奇怪的是玉膏滑入肚腹之中,渐渐转热,化成无穷的热量传遍周身,将寒气逼出体外。
郑彦大喜,用手指沾了一点儿玉膏,喂给怀中探头探脑的花翎。它吃了玉膏后,大睁双眼,抖抖羽毛,展翅而飞。
郑彦大笑,对着刚学会飞翔的雏鹰叫道:“不要飞得太高,小心撞到洞顶。”
话音未落,花翎的头已与洞顶玉柱亲密接触,碰了一个小包。它受了惊,急扇翅膀,飞回郑彦身边,一头钻进主人怀里,再也不出来了。
郑彦笑着回头招呼旁边不明所以的追风和啸天,“此物千载难逢,最是珍贵,快来吃吧。”
主仆四个把玉膏吃个饱。遗憾的是此物出了玉盆后半柱香的时间就会变硬,成为晶莹剔透的瑾和瑜,无法继续食用。怨不得玉膏只存在于传说中,连姜太公都没有亲眼见过。
热量在身体里乱撞,虽然十分受用,但是弄得湿热不堪,郑彦敞开衣领,微露胸膛,仰面躺倒在雪地里。
就在这时,他看到一双美目注视着他。能窥探他这么久,她绝非人类。卧虎没有示警,此女非妖。
郑彦侧身,仍然保持卧姿,一只手托住头,黑色星辰般的眼睛直视那双美目。
“仙子打算何时现身?离在下近一些,可以看得更清楚。”
银铃般的笑声响起来。一个绝色美女出现在两丈开外的玉岩上,鹅黄色的长发挽成双髻,云鬓蓬松,秀脸粉红,弯眉凤目,樱桃般的小嘴儿鲜红亮泽,七彩霞衣轻裹纤细苗条的身材,娇媚可人,飞燕转世亦不能比。
郑彦皱皱黑亮的眉毛,一点儿没有起身施礼的想法。他不喜欢被窥视,哪怕对方天香国色也一样。
“仙子以美人容颜见长,不知现在扮作何人?”
荀草仙子哼了一声,“你也太小看我了,你眼前的我是真身。”
郑彦点点头,荀草的功用是美容,世人只记得荀草的本领,便以为荀草仙的美是后天做出来的。看来神仙也会被盛名所累。
“郑彦,本仙与你是初次相见,你怎么认出我的?”
“仙子鞋子上的花案暴露了身份。”
荀草仙低头看鞋,绿色丝绢制成的绣花鞋上绣的正是黄花赤实的荀草。
“恶人的眼睛果真犀利。”
郑彦眯起眼睛,微笑着,“仙子窥探在下许久,不知有何赐教?”
荀草仙的目光落在郑彦胸前几近半透明的肌肤上。“我找你算账!”
郑彦吃了一惊,笑道:“郑彦敢说从未招惹过仙子,仙子为何突然降罪?”
荀草仙噘起小嘴,“那天你来过花园后,薛家人便将荀草与嘉荣一并铲除。可怜我那些无辜的子民被牵连至死。”
“既然如此,仙子应该找薛家人报复。”
“谁叫你多事。如果不是你,薛家人怎会识得荀草。”
“仙子这么说,完全不讲道理么?”
“神仙什么时候讲过道理?”
郑彦笑,“这倒也是。”
女人,无论她是何种形态,人、鬼、妖、仙,都是最难缠的。郑彦需要格外冷静的头脑去应付现在的场面,可是偏偏此刻他的头晕晕的。从丹田涌出的热度急剧上升,烧得他的脸儿变成粉红色,有一种想要撕破衣服的冲动。
“不好,是迷情香。”郑彦忽然意识到这一点。
迷情香无毒,气味很淡,雪洞中玉膏的香气过重,遮盖了迷情香的味道,以至郑彦中招。
欲火焚身,花翎不明白为什么栖身之地突然变成火窟,急急从郑彦怀中飞出,和追风、啸天一起懵懂的看着主人用冰雪将自己埋起来。
荀草仙飘然降落在郑彦身边,她的眼睛有些意乱情迷,郑彦明白了,迷情香对神仙也有作用。当她企图非礼他的胸膛时,他避开了。
“‘仙凡殊途’,请仙子放尊重些。”无论如何,她是仙,应该比人更有定力。
谁知荀草仙说:“你刚才所食玉膏能改变体质,我跟你共度春宵也不算屈尊。”
郑彦眼中燃起怒火,“迷情香是你放的?”
“正是。我选了你做我的临时夫君,你不高兴吗?”
郑彦不说话,只狠狠的瞪着她。
“我每次提升功力,都需要纯阳之气。恶人阳气最重,我的子民因你而死,就罚你贡献一点儿阳气。你放心,马上就会恢复,不会有什么损失。以前我也试过,不过那些人都不如你生得这般迷人。”
“你休想在我身上得逞。”
荀草仙舒展腰肢,七彩霞衣薄如蝉翼,玲珑的身材若隐若现。
“我身为花仙,哪里配不上你?”她伸出玉手想摸郑彦的脸,郑彦闪开,动作已不如刚才敏捷。
“连人类圣人都知道‘食色性也’,你身为恶人,为何这般迂腐?”
“仙子如此作为,还谈什么圣人。”
他一面说,一面努力将欲火下压。
荀草仙笑,“你不要用力压住它,压得越久,反弹之力越大,到时找不到放泄的出口,欲火反噬,大罗金仙都救不了你。”
郑彦的意识开始模糊,眼睛里只有荀草仙诱人的女体,手不由自主伸向她纤细苗条的腰身,只是一次,放荡一次又有什么关系?
荀草仙闭上眼睛,等待着电光火石的一瞬。可惜这一刻没有如愿到来,郑彦的手收回去了。当她再次睁开眼睛,郑彦正脚步踉跄的往洞口方向走。
“可恶!为什么他的意志力这么强?”
她没耐心等了,迷情香发作起来,会损失功力。她追上郑彦,酥胸半露,合身向他扑去。
她把郑彦扑倒在地,嫩白的小手抚上郑彦胸口,好热好温暖的感觉,男人的肌肤竟然可以这样光滑。
清醒的意识飞速流失,郑彦已经无力推开她。忍无可忍中,黑色花朵从郑彦手中绽放,片片花瓣散开,飞向她面门,距离太近,待她看清那不是花瓣而是刀片一样锋利的龙鳞时,已经躲闪不及,剧痛中她失去知觉,一头栽倒在雪地里。血似红梅,染得白雪眩目般的美。
郑彦半躺在地上,心里要杀她,身体却完全不听他的话,手上使不得半分力,想再发一片龙鳞割断她的喉咙也不能。
“唉!算你命不该绝。”他轻拍一下地面,与马、鹰、犬一起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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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之外,郑彦突然出现在郑氏大宅中。
“少爷,您何时回来的?”小桃正带着他的长子在卧房外玩,见了他,惊问。
郑彦躲避着她询问的目光,抑制着将她剥光的冲动,沉声问:“少夫人在房里吗?”
“在。夫人也在。少爷,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他的样子就像醉了。
她上去扶他,“小少爷,你也来帮忙扶你爹爹呀。”
“闪开!”郑彦粗暴的推开她,年仅五岁的孩子被吓哭了。
哭声引来郑夫人和徐妙音,郑彦不理母亲,在众目睽睽下横抱起徐妙音进了卧房。此举吓得奶娘和下人们纷纷躲避。
郑彦也不关门,将徐妙音放到床上,不顾她的哀求,解下罗裙。
郑夫人在门外看了,变色道:“彦儿,你乃久读圣贤书之人,难道不知‘非礼勿为’的道理吗?”
郑彦头也不回,“娘不会‘非礼勿视’吗?”
郑夫人怒不可遏,进房抱了幼孙忿忿而出,离开时红着脸带上了门。
严冬,卧房里满室春色。
起先,徐妙音还有意压制内心的情感,到后来在郑彦的爱抚下,她忘情的呻吟着,完全不顾忌外人能否听得到。
经过一天一夜的缠绵,郑彦体内的迷情香消散,理智和意识恢复。他清楚的记得所发生的一切,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可笑。
徐妙音伏在他胸口,“少爷,你上次突然离去,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刚才你……”两朵红云浮上脸颊,她的声音低得如同蚊蚋哼唱,“可知少爷心里还是疼我的。”
郑彦的眉头皱起来。
徐妙音紧紧抱住他,“少爷不要再走了。两个孩儿不能没有父亲。妙音也离不开你。”
郑彦起身,“你太累了,好好睡一觉吧。”
他穿好衣服,走出门去。
第二天,徐妙音在桌上发现一封休书,言明如若不能守节,任凭改嫁。再寻郑彦时,早已不见踪影。
徐妙音始终没有另嫁他人,郑彦也再没有回来过。
2004年1月3日星期六
前传 红刺(上)
云南边陲的山沟里夜色正沉,几户人家却亮起了灯,昏黄的灯光在潮湿的微风中摇曳着,使沉闷的空气染上一些不确定的因素。
“路上要小心。全村人的希望都在你身上哪。”父亲叮嘱。
“哦。”睡得迷迷糊糊的血玉看着父亲把一个小小的手绣吊线荷包挂在他胸前,紧贴心口塞进衣服。
“他爹,孩子这么小,他行吗?”母亲担忧地说,温暖的手抚摸着儿子的脸孔、头发、前胸和脊背,好像抚摸着一件珍贵易碎的磁器。
父亲长叹一声,“没办法呀,田租就要交了。”他费力地挪动瘸腿,如果不是为了采到上等的红宝石,他就不会冒险到缅甸的深山沟壑中,也不会摔伤了右腿。
母亲落泪了,地里产的粮食根本不够交田租,何况还有杂税和身丁钱,为了生存丈夫不得不每年随村里人去地势万分险恶的缅甸开采被称为“鸽血”的红宝石,然后去赶五百里外每年一度的宝石集市将原石贱卖给珠宝商人。今年,他们唯一的儿子血玉十五岁了,该说亲事了,为此丈夫才会深入缅甸山区开采更昂贵的原石,结果原石采到了,他却摔下了山崖。说来邪门,他从那么高的山上摔下来却没有死,人们都说红宝石救了他,那是一块有魔力的宝石。可是他的腿毕竟断了,同去的村里人卖了自己采的原石为他治伤,他们说他采的宝石大,从没见过这么大的,便宜卖了太可惜,一定得卖个好价钱。现在这块红宝石不但关系着他们一家的命运,也关系着全村人的命运,把它妥善地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