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萧艾(明朝)-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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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那这是父皇的意思，还是他自己的意思？”
“父皇的意思。”
“四哥如何知道？”
“若是真心示好，他不会问萧儿那样的问题。饭桌上也不会故意提起他父亲。”
朱橚点了点头，一咂嘴说道：“这点我也看出来了，他知道咱们素来对大哥颇为敬重，所以他想提醒我们这点。”
朱棣低头，吹了吹茶沫儿，嘬尝一口，说道：“可惜他没能沉住性子。”
“可不是呢，明着是来看望叔叔的，居然还问这样的问题。。。。。。”朱橚也摇了摇头，笑道：“不过大侄子甚至有可能认为咱们根本不明白那句话的意思，也说不定呀。”
“随他吧。”朱棣看着他道：“你要是喜欢我府上的菜，我让那厨子去你府上。”
“开什么玩笑，四哥素来节俭，我府上的厨子可比您这儿的强多了，我把府上的厨子送来给您还差不多。”
“那我可不要，你那厨子想必平日都是给你做山珍做惯了的，我可不会供他买那些食材。”
“那好吧，既然大侄子回去了，我也不方便多留，走了。”朱橚怏怏的拱手告辞。
朱棣抬手叫住他，笑道：“五弟，咱们好多年没在一起赛马了吧，等过了年开春，咱们去城郊来场赛马如何？”
“可是父皇不是不准咱们四下来往的吗？”
朱棣浅浅笑了下，问道：“今日允炆来是谁的意思？”
“父皇。”朱橚两手一拍，说道：“对啊，藩王既然削不得，动不得，那只有仰仗咱们辅佐大侄子了，且不说大侄子是否真心待咱们，父皇那里到的确是松了不少。”说着，心里瞬时畅快了许多，拱手乐道：“那弟弟可准备着啦。”
“小姐，您怎么啦？”萧艾从朱棣那儿回到房间，就一副闷闷的样子，柳儿却是一副意味深长，天真无害的模样看着她。
“没什么，只是感觉有些事想不明白。”
“小姐呀，您什么时候都是伶牙俐齿，能说会道的，可是一到王爷面前，就全乱了。”一边说着，柳儿打开炉盖，伸着手试了试，半日不在王府，炭火还有些微微火星，柳儿又加了几块小些的碳块。
萧艾被她说得回过神来，侧头看着她，苦笑道：“哪有啊。”
“您还不承认？刚才您跟那什么皇太孙殿下在屋里说话的时候，我可就在门口候着呢，虽然我是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啦，但我都觉得您说得好有道理，您再看看自己在王爷面前，小姐您干嘛这么怕王爷呢？”
“我没有怕王爷，只是在想刚才五王爷的话，我曾经听三王爷和十七王爷说过一些关于皇太孙殿下的话，他说殿下年幼，以后他的江山能不能坐得稳，是他们这些王爷说的算，我当时只当是他性格狂傲，现在看来的确如此。”
“那不是挺好的吗？难过的是他皇太孙殿下，您干嘛不高兴呀。”
“十七王爷说，殿下知道他的皇叔们很强盛，所以自己也很努力，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弱小，所以我刚才的话也只是让他自己努力而已，可是。。。。。。”
“可是刚才周王爷说您说错话了？您生气了？”
“不是，殿下说枝干不能同活。。。。。。”他想做什么？而五王爷不让自己诚心相待殿下，王爷们又想干什么？很多的事情，自己不敢再深想下去。。。。。。
“小姐，你在担心什么？”
“我也不知道。”萧艾心里颤颤的，自己是真的不知道，胡惟庸案牵扯绵延几万人，好不容易刚有些平息，徐王妃的父亲，徐达将军被毒死了，年前蓝玉将军被举谋反，还以为又是数万人的血案，可是如今来了京都才知道事情远远没有结束，抄斩流放的远超十多万人了。。。。。。若是皇太孙殿下即位，面对他这些叔叔，他又当如何？
若说之前因为从几位王爷的只言片语中听到一些关于储君的情况，自己想到过一些可能的情况，那也只不过是隐隐的担忧，可是现在听到皇太孙殿下亲口所说，才知道这些事远远比自己想得复杂。
柳儿耸了耸肩，道：“小姐，喝药吧。”在北平睡得是炕榻，来了京都却睡得是床榻，夜里总是捂不热被窝，朱棣知道此事特意请了宫里的王太医来过，太医说萧艾体内寒气太重，如今在这湿寒之地，更要保养才是，于是乎，萧艾莫名其妙的就成了药罐子，这几日一直在喝药。
“小姐喝药吧。”柳儿递过药碗，又说了一遍，萧艾这才有了反应。
柳儿叹气道：“小姐呀，这些事您还是别再想了吧，柳儿虽然不太懂，可是光听着就觉得麻烦，我看那个什么皇太孙殿下说话也是有口无心的，再说了您还不相信王爷吗？他不都说了您说得对，那就是五王爷说的不对，你干嘛还自寻烦恼呀，还是乖乖喝药吧。”
萧艾看了看柳儿，安慰的笑了笑，是呀，凡事有王爷呢。
接过药碗，一饮而下，太苦了！
“小姐，您这几日好些了吗？”
“哪有那么快呀。”
柳儿转身过来掸了掸被子，又叫道：“小姐，您都吃了四日的药啦，我看这什么王太医也不怎么样嘛。”
萧艾拭了拭嘴：“没事，反正咱们回了北平不就好了嘛。”
“那不行，那个什么王太医不是说了吗，您体内寒气湿气重，现在调理还来得及，日后可别落下什么病根，那时就晚啦。”柳儿用钳子夹出一早放在暖炉里的碳块，此时早已烧得通红，放进手炉里，给萧艾抱着。
萧艾拉过柳儿的手也靠在手炉上，“你不是说南方的女子都娇贵吗，那她们都睡得，我又不是什么娇小姐，自然也睡得。”
“才不是呢，她们那是习惯啦，一会儿我去告诉王爷。”
“不要告诉王爷，我都说了嘛，我不是什么娇小姐，再说了，我不想让王爷那么费心。”京都不比北平，自己还是能看出来王爷在此处行为做事多受限制，贵为藩王，除了前些时候周王和皇太孙来过，竟无其他朝中之人来过，王爷自己也只是待在屋子里看看书什么的，王爷尚且如此，自己岂能生事？
萧艾笑了笑道：“反正过些日子，咱们就回去了嘛。”
柳儿点了点她的脑袋，说道：“道理哪能是这样讲的呀，那病不还是在身上吗？”柳儿忙活完一圈，伸着个脑袋在萧艾面前，若有深意的笑着，小声道：“小姐，我看王爷待您那么好，以后他肯定会娶你的。”
萧艾低眉一笑。。。。。。
☆、得意洋洋
作者有话要说： 黄子澄：朱允炆心腹。张信：后来在靖难开始时，为朱棣送情报，关键时刻，救了朱棣。
皇宫那边，皇上听说皇太孙醉醺醺回来的，心里自然是有些生气的，下了午朝之后就赶去东宫看望，可朱允炆只昏睡的人事不省，等他醒来还不知道何时呢，待晚膳时分，皇上命人将饭菜传进了东宫，可是朱允炆还是没醒，皇上因为还要晚朝，吃过晚膳之后便离开了。
等朱允炆一觉醒来，却是翰林学士黄子澄在跟前守着。
“殿下您醒啦？”
朱允炆醒来头昏昏沉沉，皱眉龇牙的敲了敲头，看了看他，忽然想起了白天的事，道：“黄大人怎么在这儿？”
“回殿下的话，皇上知道您醉酒回宫，有些生气，只是现在还有些奏折要处理，晚朝过后，皇上让臣过来守着殿下。”
“皇祖父生气了？”朱允炆坐起身来，立刻身边的太监为他披上了外衣。
“是。”
朱允炆抹了一把脸，一撇嘴说道：“没事，本宫自会向皇祖父禀告此事。”说完瞬间又有些得意洋洋的，招手让黄子澄上前，说道：“不过你来得正好，今日本宫倒有几件高兴的事，黄大人想不想听呀？”
自从皇上命黄子澄在朱允炆身边，多多指点他关于朝政之事，朱允炆便日益与这位黄大人亲近，再加上是个藏不住事的，自然是什么话都想告诉他。
再说这位黄大人倒也真心尽力辅佐皇太孙，只是有时候伴君的为臣之道他还是有的。
黄子澄上前几步，躬身侧过头去，满脸笑意的答道：“殿下肯定是遇到什么好事了，微臣自然是想和殿下同乐的。”
“以前总听人说，三皇叔霸道无礼，本宫之前去他府上，那是做好了受气的准备的，可是真没想到，三皇叔待本宫是如此客气；而且黄大人不是说过，看一个是什么样的，想些什么，只要看看他平日里都读些什么书吗？本宫可是特意翻了翻三皇叔的书架，三皇叔说他来京都只是小住，所以只带了几本最喜欢的，本宫一看只是一些诗书词集之类的，想着是他所爱，本宫还故意跟他要，没想到三皇叔立刻就答应啦。”
说的得意，朱允炆盘坐在榻上的腿还抖了抖，接道：“我觉得三皇叔待本宫还是挺客气的嘛，就是。。。。。就是感觉也不是客气，他好像什么都不在乎。”朱允炆撇嘴摇了摇头，说道：“不过三皇叔如果真的心如此宽大，什么都不在的话，本宫倒还是挺高兴的。”
黄子澄附和道：“微臣也略有耳闻三王爷如今改了性子，想来是去年他被皇上召回京都，听说皇上那次训斥了三王爷，若是三王爷日后真心收了性子，礼待殿下，倒的确是件好事，难怪殿下这样高兴。”
朱允炆笑哈哈道：“岂止呀，本宫后来还去了四皇叔府中，偏巧五皇叔也在，本宫还故意和他们聊起了父亲，本宫觉得他们心里还是很敬重父亲的，五皇叔说当初若是没有父亲帮他，为他说好话，他可能还在云南呢。”
黄子澄也谄笑道：“殿下这招高呀，让几位王爷心里记得先皇太子殿下的恩情，那就是欠着对殿下您的恩情，日后即使是看在先皇太子的面子上，也会尽心辅佐您的。”
“那是。。。。。。”朱允炆两手一拍，道：“哦，对啦，还有一事，今日本宫还遇到了一位姑娘。”
“姑娘？”殿下话锋转得太快，黄子澄有些跟不上呐。
“是个孤儿，好像借住在四皇叔府上，我也没太细问，哎呀，这些都不重要，我倒是从那姑娘口中知道一些有意思的事。”
“是什么？”
“黄大人，您还记得本宫刚刚继储君位的时候，本宫问过你关于‘强枝弱干’的问题吗？”
“微臣当然记得。”
“你当时的是如何回答本宫的？”
“微臣说。。。。。”想着如今殿下和几位王爷的关系好像很好，实在后悔当日说的话，可是说出去的话岂能抵赖，只好苦着个眉头，说道：“殿下当日担心您的皇叔在外拥兵自重，日后不辅佐您也就罢了，更可能会加害于您。当日微臣进言，殿下无需担心这些问题，毕竟京都禁军几十万之多，而藩王手中的兵不过几万，而且藩王之间也未必齐心，若是哪位藩王造反，您率天下之兵讨伐就是。”
“黄大人说的是，这个问题，本宫还问过兵部尚书齐大人，齐大人却说藩王问题终究是个隐患，一日不除只能是坐等他们强大，唉，这件事呀，皇祖父在还好些，若是本宫自己可就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朱允炆心里有些难过，若是父亲还在，怎样也轮不到自己愁烦这些，可是立刻又收回了多愁善感，笑道：“刚才和您提到的那位姑娘，大人您猜她是如何回答本宫的？”
黄子澄猛地抬起头，大惊道：“殿下既说那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