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凰诀-第1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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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全看着这年轻的公子,虽身无分文,但却颇有傲骨,眼中闪过赞赏之色,出声道:“这位公子,请留步!”
玉潇然脚步一顿,疑惑看向周全。
只见周全走上前道:“公子是否没有去处?”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玉潇然平静道。
“在下并无恶意,只是见公子风度翩翩,又心存傲骨,在下想与你交个朋友,不知在下可有幸邀请公子到舍下小住几日啊?”周全看着她诚恳道。
“不必了!”玉潇然出声拒绝,如今这风头,还是不与任何人相认为妙,如今周全几人必定是安全的,但一旦被人发现自己与他们关系匪浅,那指不定又会出什么事端,止澜与杨敛的死依旧萦绕心头,她不能再让其他人身处险境,便冷冰冰道,“在下不喜与人往来,告辞!”
“唉,你这人……”那金老板见此,不悦看向玉潇然。
“且慢!”周全却是不恼,满不在乎笑了笑,“既如此,在下也不勉强了,这样吧,公子既然没有去处,就在此处住下吧,这里一切花销,都由在下来出!”
玉潇然身形一顿,不再拒绝,如此甚好。
周全见此,面上一喜,对着金老板道:“金老板,就让这位公子在这住下吧,一切用度,都记在我的账上!”
“唉,好好!”金老板连连应下,而后看了一眼玉潇然,“这位公子真是好命啊,遇到了周老板您!”
“是我好命,遇到了贵人,才有了今日!”周全轻轻一笑,对着玉潇然拱了拱手,“公子好生安歇,在下告辞了!”
玉潇然微微颔首,眼中却是欣慰的笑意,果真没有看错这人!
两日之后,先皇出殡,文武送行,百姓夹道而跪。
新皇的御辇紧跟在先皇御棺之后,再往后便是先皇遗妃的马车,嘤嘤哭泣之声隐隐约约从里面传来,不知她们是在哭自己还是哭已经不在的人,再往后便是文武百官的队伍了!
长长的殡仪仗从街头贯穿街尾,足足有近万人之众,气势恢宏却又庄严肃穆,昭告着,一代君王就此远去,新的皇权已经建立。
玉潇然躲在拐角之处,今日满城丧服,她早已换上了仪仗队的丧服,混入其中乃是轻而易举的事,他一声不响钻进徐徐前进的队伍中,在身侧之人还没开口前便开口小声问道:“唉唉,你们这几个人是做什么的,方才我有些闹肚子,不小心便落了下来,不知走到了哪里!”
那人小心翼翼看了她一眼,而后目不斜视回答,声音尖细:“我们是送贡果的,你可真是大胆,如今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敢落队,还好没被人发现,否则你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哎呦,糟糕!”玉潇然一声低叫,仿佛是十分懊恼,“糟了,那我岂不是落到最后了!”
那人见她如此模样,眼中渐渐升起同情之色,小声问道:“落后?你是谁的门下,看看远不远,兴许还能赶上!”
“我是……”她还未说完,手腕便突然一紧,已经有人上前抓住了她,她心中一沉,还未有所动作,便只听身侧那人道:
“小李子,你怎么跑到这里了,让我一顿好找,风王殿下正找你牵马呢!”
她一愣:“风王?”再抬头仔细一瞧,这人不正是风王手下的那个石原又是谁。
“是啊!你这一去就是一炷香,王爷都等急了,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随我去!”石原对着她焦急道。
她连忙诚惶诚恐跟上石原道:“是是,是奴才疏忽了,这就去,这就去!”
石原一边走一边小声呵斥:“幸亏王爷差我来寻你,否则你又要惹麻烦了,等回了王府,看王爷不好好治你的罪!”
玉潇然跟在石原背后在仪仗队里小心翼翼行走,边走一边赔礼,唯唯诺诺的样子倒真有几分奴才的模样。
足足近上万人的队伍,落队一两个人根本就是没有什么稀奇的事情,玉潇然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了风王殿下的马前卒。超级虫洞
赫连风微微倾身,传声道:“你这个样子,还真是没人能认出你来!”
“那你是如何找到我的?”玉潇然诧异回道。
“一个人的面容可以变,但眼睛是无法改变的!”赫连风回道,“我说过,你与你母亲的相似,不仅仅是容貌!”
玉潇然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同时她又不禁黯然,赫连风既能一眼在人群中看穿她,足以说明,年少的那些时光,对于他来说,那是何等的弥足珍贵。
“你这样做,真是大胆,你可知这里到处都是暗线,稍不留神,你便会万劫不复!”赫连风皱着眉头,声音略有隐忧。
玉潇然笑了笑,心口有片刻的温暖存在,传声道:“所以啊,月儿知道,我有一个神通广大的好哥哥!”
赫连风被这亲密的话语和声音所震惊,他只觉自己浑身上下有一种欣喜的情绪在冉冉叫嚣,如若不是此刻身在众目睽睽之下,恐怕他已经放声大笑出来,他何曾不知,这个来自宫外的女子,骨子里满带的便是对这个皇宫里每个人的敌意,尽管他曾试图用心灵的共鸣来暖化她,但最终得来的不过是怜惜和同情,如今他唤一声哥哥,他如何不喜,他幽幽道:“如果父皇有知,必定也是欣喜万分!”
他本是幽幽一叹,却在脱口而出的刹那间便觉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又道:“我是说……”
“事到如今,时间再不允许我软弱痛苦下去,既然父皇不在,那我们身为子女,便理当完成他的遗愿!”她冷静打断赫连风的解释,声音如同一眼望穿的平原般没有起伏。
父皇已去,只怕伤心难过的人布置她一人,否则向来不离诸事的他,又如何会当众拒绝参加新皇大典,以至于赫连明迁怒,今日先皇出殡,却偏生令他不能与皇子皇孙并行,只让其远远跟随在奴才列队之中,羞辱与他,只是,别人看来是羞辱,想必他也正不愿与那些人同行,倒是随了他的意。
“皇兄如此穷尽其极的抓你,想必你手上有扼住他命脉的东西,这北牧的江山,妹妹可要早日拿回,以慰父皇在天之灵!”赫连风本就聪慧,又如何猜不透其中究竟。
玉潇然眉目一转,眼中露出狡黠之色,幽幽道:“哥哥这是说的什么话,月儿一届女流之辈,如何能担当大任,这江山啊,还是仰仗哥哥的!”
赫连风一愣,而后目光之中也是精光乍现:“哎,妹妹过谦了,你天资过人,从来都不输男儿,反倒是哥哥我臭名昭彰,满朝文武避之不及,如何能成事!”
他目光灼灼,狡黠之色丝毫不输于牵马的女子。
玉潇然见之未果,丝毫不曾气馁:“哥哥瞒得了天下人,却瞒不住妹妹我,哥哥自幼惊华内敛,本是怕父皇以嫡子之尊将大统交予你,殊不知父皇独具慧眼,偏生在弥留之际留下遗诏,难道哥哥想抗命不成!唉,可怜妹妹我却做了替死鬼,平白无故为哥哥受了那么多罪,将来妹妹若助哥哥得到了这天下,还请哥哥答应妹妹一件事!”
“你休要诓我,莫说父皇未将大统寄在我的身上,即便是真的,这天下人却是只识你的!”赫连风答得顺畅,显然是一点也不上当。
“密诏就在我手,难道哥哥想抗旨不成!”玉潇然接着道。
赫连风却拿出了往日纨绔子弟耍无赖的模样:“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玉潇然丝毫不气馁:“如今天下人皆将目光放在了我的身上,哥哥只需坐享其成就好,何乐而不为呢!况且,素闻哥哥府中美妾如云,但到底是比不上后宫三千佳丽的,到时,贵为九五,莫说后宫,就这整个北牧的美人,哥哥尽可随意挑选!”
威逼不成,便拿利诱。
“美人的诱惑的确是不可抗拒!”赫连风幽幽一叹道,看着玉潇然面露的喜色话锋却又是一转,“但到时只怕是锦凤玉銮献婀娜,胭脂花黄总旖旎,便统统化作了心如蛇蝎,如此,不要也罢!”
玉潇然面色一变,好你个赫连风,眉目一转声音突然变得暗淡无比,其声凄凄惨惨地开始攻心:“哥哥,妹妹一个纤纤弱质女流,哥哥就狠得下心来看妹妹韶华佳期,如花美貌,统统在那深庙高堂之上勾心斗角,年华渐老吗?”
“妹妹多虑了!”赫连风面不改色,“到时三千面首燕瘦环肥,其中必有知心可人的蓝颜知己,妹妹只管笑纳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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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回 此中情意有几分
女凰诀;第八十六回 此中情意有几分
玉潇然毫不气馁地继续:“妹妹自小便没有爹娘疼爱,好不容易历经坎坷找到爹爹,却最终依旧是聚少离多!如今妹妹只剩下哥哥这么一个可以依靠的人,谁知哥哥却丝毫不曾怜惜妹妹,竟将妹妹往火坑里推,父皇的在天之灵若有知,一定会伤心的!”
成元帝若是知道别人穷尽一生想要得到了皇位,却被这兄妹俩当做蹴鞠一般踢来踢去,想必在天之灵必定十分‘宽慰’。ai悫鹉琻
这番话声情并茂的话,若是搁在别人耳朵里,那必是听者声泪俱下,但赫连风向来是雷打不动的人物,想当年为了让之改邪归正,成元帝倒也没少费心思,却依旧是这番模样,如今又岂会被玉潇然的三言两语唬住,只听他幽幽道:“妹妹说的哪里话,哥哥还是很疼妹妹的,即便是有一天妹妹贵为九五,哥哥的心依旧会与妹妹在一起!”
玉潇然声音一窒,已知面前这人乃是纨绔不化油盐不进之徒,稍稍稳定了心神之后眉目一转,不再说话,心中却打定了一个主意,换了个话题道:“事已至此,本来让赫连明坐这个位置也未尝不可,只是这才登基多久,他便已经迫不及待的打杀先皇忠骨,收揽兵权,如今他又给了你一个下马威,可见他早已被权势蒙蔽了心智,心中又如何装得下社稷和百姓,长此以往,他未必会是一代明君!”
“利欲熏心,到头来只会自食其果!”赫连风叹息一声道。
玉潇然看了看四周,便道:“我已出城,你却仍身处险境,还是小心为妙!”
“你且安心离去,哥哥在永宁待你凯旋而归!”赫连明看了她一眼,后,收回传声,小声出声不悦道,“小李子,你偷吃了什么了,竟闹了肚子,快去快回,若出了状况,小心本王回去打断你的腿!”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眼瞄过来的几人听到。
玉潇然捂着肚子,连忙躬身赔罪:“是是是,是奴才嘴馋,哎呦,不行了不行了,奴才去去就回……哎呦……哎呦……”
她一边捂着肚子,一边向路边的树林里钻去,一进树林,她先是在雪野里踉踉跄跄踏了一路的足迹,而后纵身一跃,向着足迹的方向踏雪无痕一般飞去。
她故意踏出一路足迹,使明眼人一看便知有人往了这足迹的方向,但再一想到逃跑之人又怎会给别人留下痕迹,便会让那些人误以为自己是故意以假乱真,使之往相反的方向逃去。
实则自己就是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而已,以便分散来人注意力。
如此奔跑极费力气,她身上新伤也未曾痊愈,不到半个时辰她便已经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脊背上传来黏黏的触感,想必是伤口已被挣开,饶是如此,她依旧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