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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亡国公主:倾我一生的等待-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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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母!”就在广平转身之际,千槿突然急促的叫住她,红着眼眶嗫嚅半天最终却也只道了句,“保重……”广平的步子一滞,抬脚上了马车。
    
    看着那清瘦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千槿顿时觉得心中好像有万根银针在刺扎。什么时候,姑母的背影竟变得如此伶仃孤单,如果,如果莫璃姑父在的话该有多好……
    
    马车上,百里君亦望着沉默不语的广平,沉声问道:“为何不与她多说几句话?”“说多了只会让她更想念。”广平垂下眼帘,神色淡淡,“她终究要学会自己长大。”百里君亦闻言沉默下来,不再言语。
    

第一百零八章

    在回程的途中,百里君亦找了一家驿站休息。月色苍茫,广平凭窗而望,忽见夜空中掠过一条惊鸿般的身影,虽是夜晚,但紧致的夜行衣不难让人看出是个女子。
    
    她悄无声息的落地后,直奔百里君亦的房间,在门外轻轻敲了两下,一袭单衣的百里君亦便走了出来。
    
    “王爷!”女子一见他,立时单膝跪地道。她的声音很轻,声线细柔甜糯,这样的嗓音极为熟悉。
    
    百里君亦冷冷的应了一声,背对着她负手而立,声线凌厉的问了句,“都准备好了?”“已经全部按王爷的吩咐准备妥当。”女子保持着跪地的姿势答道。
    
    “嗯,起来吧。”百里君亦转过身看她,女子领命起身。她的身形高挑,立在那里显得安静而内敛。这样的气质,绝非常人所能拥有。
    
    百里君亦走近她,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女子的身子一僵,低唤了声,“王爷……”语气中已带了几分意乱情迷。瘦削有力的手扯掉女子的面纱,迷蒙的月色霎时间照清了她的脸。“你倒没有多大变化。”百里君亦嗤笑一声,抱起她,大步朝房内走去。
    
    看着百里君亦屋里的烛火熄灭,广平毫无波澜的视线投向了苍茫无际的夜空,那夜幕下的一轮残月,倒挂在空中,像极了谁的笑。
    
    两个月后,广平一行抵达了琉祁。
    
    百里渊率朝中大臣立于宫门外,一年不见,他显得愈发苍老。那双浑浊却犀利的眸子在看了一眼百里君亦后就落在了广平身上。
    
    “丫头……”苍老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意响起,广平抬眼,只见那执掌天下的帝王一脸疼惜与愧疚的看着自己。百里渊上前一步,难掩激动的道了句,“你受苦了。”
    
    他身后站着百里恒季、百里东景和百里宗明。百里恒季目光温和的看着广平,一袭朝服的百里东景显得散漫慵懒,漆黑的眸子魅惑万千,凝结着冰霜。百里宗明则冲广平挽起了一抹善意的微笑。
    
    晚上,安豫王府大摆筵席为百里君亦接风洗尘。林清晓一袭鹅黄色罗裙摇曳生风,她灿若桃花的脸上浮现出明媚的笑意,清亮的眸子隐匿着一丝局促与期待。
    
    广平和百里君亦一眼便看到了立于王府外的林清晓及侍立在她身后的王府侍人。“王爷!”见到百里君亦,林清晓的眼睛一亮,连忙弯腰行礼,“妾身恭迎王爷。”
    
    百里君亦淡淡的应了一声,抬脚走进了王府。府内张灯结彩,华灯初照。林清晓见百里君亦落座,立即吩咐侍人上菜,言行间已俨然是王府女主人的稳重与沉稳。
    
    “阿正,把万和酒庄送来的桃花春酿拿一坛过来。”
    
    林清晓侧头语速极快的吩咐一句,回过头来冲百里君亦嫣然一笑道:“酒庄掌柜说王爷爱喝,妾身便让他多留了几坛。”说着,阿正已经抱着酒坛跑了过来。
    
    只见林清晓一手接过放在桌上,将袖子向上挽了一道,拿过百里君亦的酒碗替他亲自斟满。大红的灯笼下,那个瘦瘦小小的女子双手抱着酒坛子,神情专注的看着涌出来的桃花酒,眉眼清秀安静,自有一种动人的气质。
    
    她较之刚进府时黑了许多,许是忙碌府内事宜所致,但一双星眸依旧干净无华,绵软柔和。
    
    “王爷,请喝。”林清晓浮起一抹明朗的笑意将酒杯递给百里君亦,百里君亦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漆黑的眸子内掠过一丝复杂。未几,他缓缓抬手接过了酒杯,然后,一饮而尽。
    
    林清晓见状略有一惊,怔了怔,她微微低下头,轻轻地一笑。
    

第一百零九章

    广平回到王府已经数日有余,但却一直没有看到夏迭,而她对此也毫不感到吃惊。
    
    林清晓已经将府内的账本如数交还给了她,坐在椅子上,她笑眯眯的对广平说道:“木小姐,我发现梦遥公主走了以后府内每月能省下好大一笔银子。”
    
    广平执账本的手一顿,从账薄中抬眼看向那个笑得单纯的女子。
    
    立于林清晓身后的陆风遥和柳芊芊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相视一笑。人前,她是干练能干的王妃,是整个王府的女主人;人后,她却依旧是那个柔弱率真的林家二小姐。
    
    尤其是在广平面前,她从未顾忌过什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是,那份曾经的怯弱已经被勇气所取代,而她也深知,她现在的改变幸而有了广平的帮助,因此,一直视广平为知己。
    
    林清晓带着柳芊芊离开后,广平收起账本看向那个在正中央挺拔站立的颀长身影。接收到广平的目光,陆风遥有些不自在的移开了目光,“木小姐,在下有些话想跟你说。”
    
    广平看着他,轻点了点头表示许可。陆风遥上前两步,忽然极周正的向广平行了一礼,“在下其实想跟小姐道声谢。如果不是小姐,在下如今恐怕已不知沦落到何等田地。”
    
    他飞扬挺秀的眉微微一蹙。他生来便是皇子,身上流着皇室宗族的血。亡国之后,他沦为面首,本已是无望的生活,不想广平却将他指派到了林清晓的身边。
    
    这一年多来,府内大大小小的事几乎都是他在帮衬着林清晓,虽处理的只是一些琐碎的小事,但总算让他觉得自己不是那么的无用,因而对广平他也一直都是像林清晓一样心存感激的。
    
    广平静了一会,淡淡回了句,“这是我的份内之事。”陆风遥略略怔忪的抬头望去,却发现广平已经埋首于账目之中,只留下一头青丝正对着他。
    
    他情不自禁的勾起一抹笑,一年了,她还是一点都没变。
    
    直到陆风遥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广平才抬起头来。站起身,她朝门外走去,身后的萍水与辛暮连忙跟上,“小姐这是要去哪?”
    
    “尚药司。”
    
    自百里梦遥远嫁后,府里选择留下来的男宠大多被安排在了尚药司,只有一小部分身强体壮的入了家丁的行列。
    
    刚进尚药司院内,就闻一股中药的清苦味道。广平在门外停住了步子,只见偌大的房间内,沈澈正带着一些人在研磨中药,这其中,也包括卓轩。
    
    昔日的那些男宠如今已退去了浮华,一袭青衫眉眼安静的在做着事。那眼里映出的分明是异常美好的色彩,使得他们比往日要生动自然得多。
    
    “姑母!”放下捣臼,卓轩欣喜异常的疾步走过来,原本安静做工的众人被这一声叫喊吓了一跳,纷纷抬头,随后恭谨的垂首唤了声,“木小姐。”
    
    “姑母,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卓轩笑着看广平,对她甚为亲昵,再无往日的疏离。“过来看看你。”广平虽回来有些日子了,但因为要马上接管并熟悉府里的事,所以鲜少有空闲。
    
    “轩儿,你长高了许多。”广平抬头看向卓轩,眼里的空洞隐去了不少。少年闻言露出了一抹温雅的笑意。
    
    广平将视线落到不远处的沈澈身上,“沈大人,可否让轩儿随我出去会儿?”男子干净的目光定定注视着她,继而温笑道:“小姐请便。”
    
    出了尚药司,广平和卓轩信步走着。一年多了,少年已出落得成熟稳重,面容也带了丝刀削般的刚毅。停下步子,广平转头看他,低声道:“轩儿,我此次出行,见到了你皇妹。”
    
    “槿儿……”卓轩低喃出声,眸子有一瞬间的迷茫。“不错。”广平点了点头。“那姑母……为何不把她带回来?”卓轩看着广平,迟疑道。
    
    “她已经成家了。”广平转过身继续朝前走着,卓轩呆在原地,没有跟上。少顷,他忽然喊了声,“姑母!”
    
    “她说……”广平循声回头,喑哑的嗓音低柔如风,“她很想你。”
    

第一百一十章

    广平没有跟卓轩说起她此行的凶险,更没有说她差一点就再也见不到他了。看着那皎洁的白衣身影,萍水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她家小姐啊,舍不得让她爱的人受一点担忧与委屈,可是这样,受伤的只会是她自己。
    
    由于夏迭不在王府,所以安豫王府下的酒楼舞馆只得暂由广平打理。百里君亦自回到琉祁后便很少露面。朝中的很多事把他忙得焦头烂额,索性有林清晓陪在他身边,动辄吩咐厨房为他熬参汤。而广平,则又恢复到了以往忙碌的生活之中。
    
    晌午,马车停在清榭坊门口。广平从车上下来,白衣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有些刺目。她神色平淡的携萍水与辛暮走了进去。
    
    此时正值饭点,是以来欣赏歌舞的人并不多。广平进去时,谭清正坐在一楼正中央的位子上端着茶盏欣赏歌舞。
    
    正在表演的舞姬在看到那身清冷的白衣时明显一怔,再细看,不禁欢呼出声,“木小姐!”珠帘后正在抚琴的秦修诧异的抬眸,缓缓站起身隔着帘子静静的凝视着那抹瘦削的白影。
    
    “谭掌柜……”低哑的嗓音自谭清身后响起,他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抖,起身看着广平,难掩诧色的道了句,“木小姐?”
    
    广平点点头,抬眼望向舞池中央的舞姬,遂将目光移到谭清身上,清冷的声音于寂静中兀自响起,“久违了。”
    
    雅间内。
    
    谭清将近期的账目教给广平,坐下后,却再无品茗之心,对广平,他始终存有一丝顾忌。即使他比广平年长几岁,但只要一看到对方那双死气沉沉的眸子,他便顿觉如坠冰窟。
    
    广平合上账本,抬头道:“劳烦谭掌柜将这一年的账目拿来给我。”谭清闻言眉头一皱,不知怎的,广平那声“谭掌柜”让他心里无端生出几分不自在。
    
    广平从谭清手里接过厚厚的账本,而后一下午的时间都费在了翻阅账簿上。
    
    帐是从夏迭接管清榭坊开始记的,从上面可以看出清榭那段时间的收益远远超出了以往。但三个月后却逐渐开始趋于平稳,虽赚的银子不少,但同谭聚和在位时的数目无明显差异。
    
    合上账簿,广平看向对面的谭清,“这一年多,清榭的收益都是从何而来?”谭清沉吟片刻,缓缓开口,“刨去普通歌舞外,剩下的大多来自小姐教习的芙蓉舞。”
    
    一年了,京都百姓对芙蓉舞的热情始终不减,舞坊天天坐无缺席,人满为患。
    
    广平站起身,喑哑的嗓音淡淡响在谭清耳边,“谭掌柜刚刚接手,收益没有持续上升也实属正常,还望谭掌柜不必太过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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