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爱一枯荣-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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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不是说他们俩分手了吗？据说她跟宋掷成好上了。”
“他们那些烂账，谁知道，反正搞来搞去都是圈子里的。”
高煤凰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还是在她们不住投来的目光中觉出了敌意。她对周岭壑吐了吐舌头：“我们恐怕不能说了。”
周岭壑拿出手机在桌下放在腿上，做了个口型：“发信息。”
高煤凰喜出望外，也拿出手机。两个人一句话不说，低头发起信息来。
——“过的好吗？掷成对你好吗？”
高煤凰想想，好还是不好呢？这家伙虽然因为吃醋跟自己闹了个小别扭，但总体来说还不错吧？
——“还不赖。他脾气虽然执拗了点儿，对我还行。”
——“哦。那我就放心了。”
两个人相视而笑。
周岭壑手里拿着手机，屏幕打出一行字：“如果我现在反悔了呢？你会跟我在一起吗？”看着那行字，他一个字一个字又把它们删了下去，一片空白。
高煤凰见他打了半天还没发过来，伸头来看，看见他的手机屏幕上空白一片，有些茫然地看着他。周岭壑把手机从她的视线里拉开，对着她微笑，视线温柔。
她拿起自己的手机：
——“今天还有事吗？”
其实他只请了一会儿的假，想来看看她，真的过的不好，他就劝她几句就走。好的话……大概就连那几句都省了。可一看到她，就不想走了。
——“请了一天的假，没什么事。”
——“哈，正好我懒得上班。我就说今天学校有事，我们去玩儿吧。”
——“去哪儿？”
——“哪儿都比公司好。先回我家，我给你做饭吃。吃饭的时候我们再研究去哪儿，好不好？”
高煤凰的住处，饭菜的香味儿扑鼻，高煤凰在厨房忙活。周岭壑有些神伤的打量这里的一切，这里，和当初来的时候很不同了。处处都有着男主人的痕迹，拖鞋、烟灰缸、洗手间里的剃须刀……他们，已经到这种程度了吗？
“岭壑，吃饭了。”
在屋子里踱步的周岭壑回过头来，正看见高煤凰系着围裙把菜端到餐桌上，眼睛温柔清明的对他微笑。她又返身走回厨房，再端一个再走回来，这次是白饭。这一切，就像一副淡淡的水墨画，也正是周岭壑向往了很久的水墨画：一个家、一个自己的小女人、一桌香喷喷冒着热气的饭菜，或许再加上一个调皮捣蛋的小孩子。
菜都是家常的菜：青椒肉丝、韭花炒蛋和紫菜汤。却吃的周岭壑的心里暖暖的。
高煤凰不好意思地看向周岭壑：“呃，也不知道今天你回来，家里就这么多东西，就凑合着做了一口。”
周岭壑礼貌周正地咀嚼着饭菜，叹了口气心满意足地笑着说：“真好吃，有种家的味道。我已经很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家常菜了。”
高煤凰咧出个大大的笑：“你不嫌弃就好。”
“一会儿咱们去哪儿玩儿？”周岭壑握着筷子笑问。
“你说呢？你们男生都去哪儿玩儿？”
“随你。今天你喜欢去哪儿就去哪儿。”周岭壑说，旋即微笑，眼睛亮亮的，带着温柔清恬的色泽。
“太好了。那我们去玩儿过山车、跳楼机、蹦极好不好？”
周岭壑诧异，又舒缓着眉毛笑了开来，假装结结巴巴地说：“真的吗？你……真想……这样……疯狂吗？”
两个人对视着哈哈大笑起来。周岭壑的手臂跨过桌子放在高煤凰的头顶上揉着她本已经乱蓬蓬的头发。
宋掷成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餐厅里的灯光温暖而静谧，两道影子，通过周岭壑细长的肩线辗转流畅的连在了一起。空气中的饭菜馨香撩拨着人心，让他头皮发麻。他好像不经意间闯进了别人家里的偷窥者。
大笑的两个人转过头来，看见宋掷成站在门口的暗影中，脊背挺得僵直，嘴唇桀骜倔强地抿着，静静看着他们两个。
周岭壑当先回过神来，慌张地把手缩了回来。他明明没有真正看清掷成的表情，掷成明明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他却知道，此时的掷成很介意，很介意很介意。明明自己和小凤凰没有什么，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他却被捉jian了一样的尴尬难堪。“掷成，我今天回学校办事遇到了小凤凰，放学她就邀我来你家吃饭。”他特意没有说两个人下午的安排，也特意说出了“你家”这个词。
“哦。”宋掷成唇角微弯，拼凑出这样一声。他无声地脱鞋，无声地走进来。不知道为什么，他走进来的时候，突然想起小的时候，有一次去周家的后花园去玩儿，自己抓到了一只七星瓢虫，岭壑很想要，他说：掷成，你就给我摸摸，摸摸它的壳子硬不硬，然后就给你。他就把那瓢虫递过去，可是岭壑接过去的时候，手缝有些微张，那瓢虫就从这手缝里飞了出去。他哭了很久，很久。不管岭壑怎么向他承认错误他都不跟他说话，整整一周，一句话都没有跟他说。
“今天怎么中午回来了？”高煤凰倒不觉得怎样：“吃饭了吗？正好还有一人份的饭菜。”
“我回来取文件。”宋掷成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没有多久的时间，他只想五分钟拿完文件赶紧走，他中午已经吃过饭了。可他听见自己说：“好啊，正好我饿了。”
☆、喜欢你
一顿饭，吃得饭桌上静默无声。
“掷成，下午我想跟岭壑去坐过山车，你能去吗？”高煤凰浑然不觉尴尬。
能去吗？宋掷成真的开始思忖起自己去的可能性来，最后得出的结论是，零。自己虽然是个可有可无的小咖，自己手里拿的这份文件却十万火急，不送回去，今天下午的会议就要搁浅。他去送文件，再回来，恐怕这一下午也就做不了别的了。
他不愠不火地回答：“你们去吧。正好，岭壑从小胆子小，你把他带野一点。”
说完，周岭壑笑了起来——这是他自宋掷成走进屋子第一次诚心欢笑：“老黄历的事儿了，当着自己女朋友的面尽显摆自己胆子大。等我有了女朋友，我就当着我女朋友的面说，掷成从小就不爱说话，你应该多跟他说一说，免得他哑了。”
三个人都笑了起来。宋掷成面色好看了不少。他暗地里想，自己是在干什么？生岭壑的气吗？这么多年的老朋友了，自己竟然还在怀疑岭壑？自己真是疯了。他一边吃饭一边深深吸了口气，把刚刚所有的荒唐想法统统压了回去。他带着愧疚的心理说：“凰凰，我今天开完会之后部门或许会聚餐，你代我请岭壑吃饭。”
周岭壑连连说：“不用了，跟我还客气。”
宋掷成可怜兮兮地看他：“你放心，你想让我请什么大餐我也拿不出那么多钱，我爸把我的钱都冻了。我现在就是个正常的上班族，吃也就是去吃个大排档罢了。”又回头跟高煤凰说：“我看楼下斜对面那家就不错，干净卫生还便宜。最主要的是，这样的话岭壑还能把你送回来，我回来晚也放心了。”
三个人都笑了起来。
***
买好了过山车的票，周岭壑和高煤凰排队等着。高煤凰看着前面的女孩儿手里拿着一桶冰淇淋。
“想吃？”周岭壑问。
高煤凰忙不迭地点头。
“等着。你想吃什么味儿的？”
“草莓。”
周岭壑走远，高煤凰看着他，想，嗯，这样才有做女生的感觉啊。这要是宋掷成那个家伙，早让她自己去了。
一会儿，周岭壑回来，一只手拿着一桶冰淇淋，一只手拿着块雪糕。他把冰淇淋递到高煤凰的手上。
“你怎么不吃冰淇淋。”高煤凰奇怪地问。
周岭壑撇着嘴满不在乎地说：“冰淇淋太腻，我还是觉得雪糕吃着既清爽又解渴。”
“哦。”高煤凰掀开冰淇淋盖子刚想吃，他们不远的一个男生跑回来对女朋友抱怨：“没有冰淇淋了。喏，他买的是最后一个。”他指的正是周岭壑。
高煤凰盖上冰淇淋的盖子，皱着眉说：“我突然也觉得冰淇淋确实太腻了，我不想吃了。咱们两个换一换好不好？”
周岭壑拿雪糕的手背过手去，笑得山明水净，惹得来来往往的女生看得脸红心跳。
无奈，高煤凰掀开冰淇淋的盖子，蹲在地上小口吃起来。草莓味儿的冰淇淋果然很好吃，她突然脱线地就着自己的勺子把一勺冰淇淋喂到周岭壑的嘴里。
周岭壑一愣，含住了那勺子，吃下了那口。他的表情古怪，高煤凰已经反应了过来，可他已经吃了下去。高煤凰囧囧地说：“呃，对不起，我习惯了，对龙龙我都是这样的。”
周岭壑眼神明亮：“不要紧，我很高兴，这说明你心底里跟我很亲近。”
本来能上前一班的过山车，两个人没上，因为高煤凰只想坐在最前面。
“你胆子怎么这么大，我没看见哪个女孩儿像你这样的。”周岭壑星眸温和地问。
“我哪里是什么胆子大啊！我是从来没有坐过！有一天我跟掷成提起想坐过山车，掷成告诉我，坐过山车就要坐在第一位，没人在你前面，视野清晰，到达顶点的时候你会觉得你是绝无仅有的NO。1。我就想体会一下他说的NO。1的感觉。”
真正坐在了“NO。1”的位置上，高煤凰才知道远远不是那么一回事。本来就怕的要死，身体倒转过来的时候，她都能看到自己的脚在头顶上飞来甩去，前面又没有任何人，毫无依靠的感觉，还哪有什么NO。1的感觉，害怕的直想赶紧死去。
她在空中拼命尖叫：“岭壑，岭壑，我太害怕了！我觉得我快要死了！啊，快让我死了吧！我受不了了！”
“小凤凰，没什么好害怕的，镇定。”周岭壑的手握住身边高煤凰的手。高煤凰突然间有了依靠，果然冷静了不少，不再喊着要死，但依旧“啊啊”着大声尖叫。
“小凤凰，你听我说。你太害怕的话就闭上眼睛，所有的意念都停留在我们拉着的手上！”周岭壑的声音也不似往日无波的样子，是大喊着的。
高煤凰听话地闭起了眼睛。果然好了很多。她静下心来，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他们拉着的手上，耳边是过山车上所有人的尖叫声。这时，她听见周岭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高煤凰！”
“啊？”她大声回答。
“答应我你一定要很快乐很快乐！”周岭壑的声音是以往所没有的大声。
“好！”高煤凰哈哈笑着说。
“高煤凰！”周岭壑又在她身边大叫了一声。
“啊？”她又回应了一声。
“我喜欢你！”周岭壑的声音很大，就在她耳边震耳欲聋地响起。
“啊？”高煤凰在高空中诧异地睁开眼睛扭头看周岭壑，突然看到大头冲下的周岭壑所有头发根根向下，猛然间闭上眼睛：“你说什么？”
“我说，高煤凰，我喜欢你……做我的妹妹吧！由我来保护你！”周岭壑的声音一点比一点小。
“好！”高煤凰再不敢看他，只用手用力捏了捏宋掷成的手。
只坐了一个过山车，高煤凰的脚已经软到不行，再没什么力气坐下去。直接把周岭壑领回家里歇息——主要是她想歇息一下，等晚上再去吃宋掷成指定的那处大排档。
高煤凰家。高煤凰横躺在沙发上，周岭壑坐在另一张沙发上。
“你不累吗？”高煤凰歪歪扭扭躺在沙发上仰望着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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